「松兒。」廂房內,白松喊道。
「師父。」莫松端著洗臉水進來,恆山派沒有女眷,所以洗臉刷牙的事情都是由座下弟子伺候的。莫松執起木梳梳著白松的頭發,白松自小便修行,看不出他的實際年紀,但是听說恆山派初建時他便存在了。
「松兒,琰兒呢?」白松問道。
「弟子也不知,許是還沒有起床吧。」手中的梳子沒有絲毫的停頓。
「師父,師父,早膳來了。」莫琰推開門,跑了進來,將手中的瓷碗放到桌上,「師父,弟子給您做了早膳,您趁熱吃點吧。」
白松點點頭,笑道,「琰兒用心了。」這笑容給了莫琰莫大的鼓勵,卻給了莫松致命的一擊。師父向來不喜歡弟子冒失,可今日為何不懲戒于他呢。轉眼看向莫琰,此時莫琰感激的向他微微一笑,可是這笑卻在莫松看來分外刺眼。
「好,師父看看琰兒做的什麼好吃的。」說著向桌沿走去,這讓莫松原本死寂的心又有了絲悸動,等師父看到他做的蓮花羹定會大怒的。
「回師父,弟子做的蓮花羹。」莫琰說道。
蓮花羹,白松頓時停住腳步。
——「松哥哥,快嘗嘗小晴做的蓮花羹。」
——「好。」淡淡的寵溺,男子舀起一勺放入口中,淡淡的清香遍布整個口腔,「小晴手藝有長進了。」確實比以前長進不少。
——「真的嗎?」
在莫松詫異的目光下慢慢走近,嗅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小晴,這麼多年了,我該怎麼做呢?舀起一勺,在莫松詫異和妒恨的目光下吃下,「琰兒的手藝不錯,但是還欠些火候,下次為師還想吃你做的蓮花羹。」
听到師父的夸獎,莫琰感激的向莫松一笑。「是,師父。」收拾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廂房內
「師父,你不是……。」
「松兒,這種情況為師不想再看到還有下次。」拂袖轉身走出門外。而這顆怨恨的種子在莫松心中也越埋越深。
……
「啪……」
「師父饒了徒兒吧。」莫祁的求饒更是換來了莫松的鞭抽,為什麼,為什麼師父會那麼嚴厲的對自己說話。成為他的徒弟這一年來從未受到師父的冷眼相待,為什麼,自從莫琰來了之後什麼都變了。心中越發怨恨,手中鞭子的力道也加了幾分,直到再也听不到求救聲,看到昏倒在地的莫祁,冷哼一聲。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徒弟,轉身離開。
拜師儀式之後便是祭天大典,寓意為昭告恆山派的祖先們恆山派的收徒情況。而這次被選的弟子也要進鎖塵塔歷練,鎖塵塔是恆山派每一位恆山派入門弟子歷練的地方,鎖塵塔內關著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靈獸,這些靈獸的攻擊內力極強,恆山入門弟子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平安從鎖塵塔中出來,便可編入恆山派門下。而選徒大典之後,被選中的弟子將再次進入鎖塵塔,這次他們的目標不是平安出來即可,而是馴服其中的一只靈獸,將其歸入自己帷帳下。擁有任何一只靈獸,在戰斗中無疑是如虎添翼,所以,這麼多年來,也有很多的外來人想要進入恆山盜取靈獸,可是進入恆山的人是少之又少,更別談說盜取靈獸了。恆山派收弟子前都會對此人進行嚴格的偵查直到沒有問題後才會將其送入鎖塵塔,進入鎖塵塔的並不都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大多數的還是成了塔中靈獸的盤中餐,而能僥幸出來的便要從最低級的挑水,砍柴做起,若是通過白松,閆景松等人的鑒定,將其收為徒弟之後,將再次進入鎖塵塔,當然這次的目的就是選取靈獸了。听說白松的靈獸是一只金錢靈豹,而閆景松是一頭狂靈獅。而莫松的听說便是一只靈狐。
「琰兒,緊張嗎?」進塔的前一刻白松來到莫言面前。
「師……師父,徒兒不緊張,徒兒一定會馴服一只靈獸的。」莫琰輕輕點頭。可是怎麼會不緊張,當初進鎖塵塔的情形莫琰可是終身難忘,數百只靈獸齊聚在自己面前,它們的眼中透著貪婪,莫琰看著結伴而來的幾個同伙在自己的眼前被靈獸吃掉,怎麼會不害怕,怎麼會不緊張。直到最後他們的隊伍中只剩下他和莫祁,他們相互扶持著走出了鎖塵塔。而這次,還會那麼幸運嗎?
白松輕輕拍了拍莫琰的肩頭,他的緊張,他的瑟縮,他怎不懂,但是要成為恆山派的正式一員,這是必須要經歷的,「琰兒,靈獸懼火,若有危險,方可以火攻之,切記,小心。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白松再次望了眼莫琰,「進塔吧,為師等你回來。」
莫琰回退幾步,跪了下來,重重的一叩頭,「師父,徒兒定不辜負你的期望。」握緊了方才白松強塞到他手中的東西,現在想來,這定是火折子了。看著眼前的鎖塵塔,恐懼撲面而來。一年前,就是在這里,他的同伴被塔中的靈獸所食,這樣的恐懼讓他瞬間慌了神,剛開始的幾個月里幾乎每晚都夢到同伴的死狀,他們在哭著向他求救。幾乎每晚每晚都從夢中驚醒。而這一年來也只有莫祁依舊守護在讓他身邊,他與莫祁本是同鄉,一年前來恆山也是與其他的人結伴而來,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了。「莫祁,我們走吧。」望了眼身邊的莫祁,輕喊道。
「嗯。」二人率先進入,隨後莫鑫,莫淨也入內。
塔外便是衡山三千弟子和白松,閆景松,莫松等人。三千弟子無一不面露擔憂之色,而莫松嘴角卻噙著一抹笑意,那抹笑讓人不寒而栗。
……嵩山腳下。
「沫兒,姥姥讓你捉的兔子呢?」山洞內身著深色斗篷的婦人說道,整個人隱在斗篷中,看不出相貌,而從斗篷邊緣露出的幾縷銀絲和較為暗啞的嗓音便證明了她的年紀,少說也到古稀之年。看到她的到來,石床上的女子急忙站起身,「姥姥,不是沫兒不去捉它們,只是那些兔子實在是……」女子約莫十五六歲,尖尖的下頷,櫻唇不點而紅,口中方才還吊了支狗尾巴草,在婦人出聲之際,早已不知被她丟到哪里,靈動的大眼上下的轉個不停。手也不停的攪著衣襟。
「沫兒,你讓姥姥怎麼說你。翎呢?」婦人嘆息的搖搖頭,沫兒,不能讓你應了命啊。
「姥姥,沫兒以後不敢了,姥姥不要生氣。翎,我也不知去什麼地方了。」如沫小心的說道,生怕姥姥再次露出自責的神色,她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白狐,自小便和姥姥在這里相依為命,大多數的時候姥姥總是望著她發呆,似是在通過她看著誰。活了一千五百年,如沫只會一點小法術,不是她資質不夠,而是姥姥根本就不同意她修行。姥姥經常說,沫兒,姥姥不求別的,只求你渡過天劫,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眸中總是隱隱的透著淒涼,妖修行千年必有一劫,也許是情劫,也許是死劫,誰都說不準。
「罷了罷了,你出去玩吧。」婦人暗自嘟囔道,「姥姥累了,要休息了。」
……
再次進入塔中,輕車熟路了許多,沒有第一次進塔的迷茫,同時,危險也增加了一分,鎖塵塔分三層,第一層,第二層只是防御能力較為弱的靈獸,但是武林中人擁有第一層、第二層的任何一只都能提高少說一倍的戰斗能力,再說說第三層的靈獸,第三層的靈獸除了戰斗能力比第一,二層的高出千倍不止外,最大的特點是能與主人心靈相通,必要時還可人獸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