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一個孤單的身影在苦苦的掙扎,時間越來越久,那身影掙扎的也越發的吃力,終于……他停止了掙扎,穩住身形說道,「師弟,千年不見,就如此待客嗎?」那聲音淡而輕,听不出說話者到底是何情緒。舒愨鵡只見他話音剛落黑暗的房間里瞬時大亮,「千年未見,師兄的法力似乎沒有多少長進啊。」淡淡的嘲諷,從暗中走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只見那人長發被高高豎起,可是那額間的皺紋還有那少數的銀發無不顯示了他的年紀,當他看到被捆仙繩束縛的白衣男子時,眸中閃過一絲驚愕,一絲厭惡,以及一絲仇恨,但是這些很快便被他那滿臉的笑容所取代,「千年不見,師兄一點都沒有變,到是師弟變老了,也變丑了。」他撫上自己的臉說道。這些年來他一直努力的練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超越師兄,沒想到到頭來自卑的還是自己。他伸手收回捆仙繩,親自走過去扶起眼前的白衣男子,「師兄受驚了,師弟只是同你開個玩笑罷了。」滿臉的笑意,只是那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麼就不得而之了。
「師弟哪里話?師兄在那後山走火入魔千年,修為早已散盡,現在的我基本就等同于廢人一個了。」方才那被束縛的白衣男子說道,揚起頭的那一刻眉間的血蓮出現在眼前的白衣男子眼前。
「師弟,師弟,白松……」東方玨見白松緊盯著自己眉間,忙開口喚到。
「啊……師兄,師弟不知師兄的眉間何時多了這一枚血蓮?」這血蓮與沐琰眉間的極其相似,眼前東方玨謫仙般的臉龐也像極了沐琰,早知道千年前的東方玨眉間是沒有這枚血蓮的,有那麼一刻鐘白松以為眼前的東方玨是沐琰所扮,東方玨不知是不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伸手準確無誤的撫上眉間的血蓮,那眸中也滿是困惑,「這是當年走火入魔恢復神智之後眉間才出現的,至于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白松看得出東方玨臉上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正如他所想那般,當年東方玨走火入魔閆景松將他感化救出後那血蓮便存在了,至于這血蓮從何而來東方玨也說不出,三十年前當他看到沐琰眉間的血蓮時他想或許這便是他們父子之間獨特的印記吧。
「師兄是如何走出那後山的?」白松終于問出了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結果真的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嗎?哪只東方玨搖搖頭,「我也不記得了,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早已不在恆山後山。」東方玨說道,而這一切白松顯然是不相信的。
「師兄若是沒有去處,就同師弟留在恆山吧,恆山也是你的家。」白松說道,退還掌門之位他絲毫不提及,東方玨也沒有說,只是點頭道「那就先謝過師弟了。」
「來人。」白松對東方玨的回答有些詫異,但片刻便恢復以往的神態,他對外喊到。
「掌門有何吩咐?」門外小童又進門說道,那小童謙卑恭敬的態度令白松原本的心情變得稍微好了一些,他開口說道,「帶東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稱呼不對,白松連忙改口,「帶這位東方公子去房間去休息。」這樣的話語明顯的是將東方玨隔離出恆山派,那小童也是剛到恆山不久,對掌門說的話自然是不疑有他,對著東方玨說道,「東方公子請隨我來。」對白松的安排東方玨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便隨著那小童走了出去。他不知的是就在他走出房門的那一刻白松的房間內走出了一個黑衣蒙面男子,只見那黑衣男子跪在白松腳邊「主人。」白松點頭道「密切注意東方玨的一舉一動,切記若非必要時刻不要傷他性命。」
「是,屬下遵命。」這便是白松這千年來培養的暗士,只要是交給暗士的任務這千年來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暗士共有十二人,暗士的武裝直到牙齒,這千年可以說白松除了相信自己之外,最信任的就只有這十二個暗士。
「可有查到沐琰和那小妖女的行蹤?」沐琰,這性子倒是像極了千年前的東方玨,如此的不管不顧,到頭來怎樣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過錯走火入魔了千年。
「還望主人懲罰,屬下沒有找到那二人所在。」這便是暗士,任務失敗不會找理由為自己開月兌,對他們來說懲罰便是進步。
「算了,下去吧,沐琰的事情先緩一緩吧,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東方玨來恆山的目的是什麼。」白松微眯起雙眼說道。
「是,主人,屬下告退。」暗士的衷心和膽識白松是絕對信任的過的。
……
清晨,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將軍府時,沐琰睜開雙眼看著床上熟睡的小人兒,昨晚還是他打地鋪,而綰沫抱著小小睡在床上,望著床上的人兒,他回想起昨晚……
……
>「師父,你為什麼都不搭理沫兒?」沐琰在那女婢離開後也進了房間,任由綰沫喊破喉嚨都不搭理她,綰沫見狀只好自己氣鼓鼓的走進房間內,此時的沐琰正在書桌旁看書,他翻得極慢,生怕漏下哪一個字。
綰沫被他這樣徹底的無視心中氣憤異常,看到腳邊礙事的凳子抬腳便踢了過去,那凳子是紅木所制
豈是綰沫那小身板能踢得動的,到最終受傷的也只是她的腳罷了。或許是因那疼痛,也或許是因為沐琰不理她綰沫「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沐琰見狀放下手中的書,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還看的下去,走到綰沫身邊,他並沒有自責的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哄她,而是站在她眼前低著頭看向她,「沫兒,為師告訴過你什麼?」那語氣中充滿著淡淡的不悅,正在大聲哭泣的綰沫哪會注意到這些,依舊不依不撓的喊到「師父為什麼都不理沫兒?沫兒腳疼,師父都不理沫兒,師父是不是討厭沫兒了?」
「為師沒有討厭你,你快些去洗洗臉。」沐琰說完便轉身欲要走到書桌旁,哪知長衫的衣角被綰沫的小手緊緊的拽住,沐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沫兒,快去洗洗臉。」沐琰柔聲勸道,只因為他看到綰沫拉著他衣衫的小手將那鼻涕眼淚全數蹭到了他的衣衫上面,沐琰不得已蹲看著綰沫,那小臉縱橫著淚水,綰沫見沐琰蹲來,哪肯錯過這次機會兩只小胳膊緊緊的攀住他的脖頸,那鼻涕眼淚由衣衫轉換到衣領,沐琰無奈的將她抱起,草草的給她洗了臉將她放到床上。
「師父,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哭嗎?」床上綰沫望著書桌旁的沐琰說道,那兩只大眼楮經過淚水的洗禮分外明亮。沐琰依舊認真的翻著書不搭理她,良久就在沐琰以為綰沫睡著的時候綰沫那稚女敕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個姐姐喜歡師父,我不喜歡那個姐姐。」綰沫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說給沐琰听,只是那稚女敕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的說服力,沐琰坐在書桌旁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書本,絲毫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知道听到她那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沐琰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本走到床榻前將綰沫兩只小手放進棉被里,這將軍府中雖有溫泉使得這府內的溫度比別處高的許多,可是夜里還是會冷的,沐琰將手爐放到綰沫的枕頭處靜靜地望著床榻上沉睡的人兒。冥王不是說少了三魂轉世之後的智力會比正常的孩子低很多嗎?可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綰沫的智力似乎超出了同齡的孩子,而有些事情上面又像冥王所言那般。哎,深深的嘆息一聲沐琰將被褥抱到床邊……
……
「夫人,我想吃青椒。」經過昨日的相處綰沫與赫連雪靜的感情也逐漸的好了起來,不知為何綰沫就是對眼前這個美婦有種不同的感覺,她感覺對赫連雪靜就像是對師父一樣的親切。
「好,來,多吃點,你看你瘦的。」赫連雪靜笑著將眼前的青椒夾了很多到綰沫的碗中,京城大戶人家吃飯時時有規矩的,一樣菜肴,無論你是有多喜歡吃或者多不喜歡吃,每個菜肴必須吃三口,而且只能是三口,赫連雪靜知道綰沫喜歡吃青椒,所以飯桌上唯獨青椒最多,今日她特地撤了所有的下人就是要綰沫吃個夠,不要有所拘束。
「夫人,你真好。」綰沫口中含著青椒口齒不清的說道。
「沫兒,為師跟你說過什麼,食不能言。」沐琰看著身側的綰沫說道,那眸中有著淡淡的責備。
「是,師父。」听到沐琰的教誨綰沫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說道,看著綰沫的表情,赫連雪靜忍不住笑出聲,「好了,沐琰,都是自己人,不要這麼拘束,綰沫,來多吃點。」說著又夾了青椒到綰沫的飯碗中,看著綰沫頓時樂開花的表情連墨流光都忍俊不禁的笑出聲,望著淡然看著這一切的沐琰,不由調侃道,「沐琰收了個好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