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從房間出來,她要去做早飯了,還沒走到廚房,就聞到了一股煙味,再走近一些,定眼觀瞧,我的天啊!
「著火了,廚房著火啦!快救火啊!」
許多人都是剛剛起床,听到喊聲,有的來不及穿外衣,就跑出來救火。
林維澤昨天晚上便听說林夕被罰,由于是深夜,他不便去探望,今天天沒亮,他就穿戴整齊,打算去廚房看看她。
離廚房還很遠,他便看見火光和濃煙從那邊出現,暗叫一聲不好,飛快的奔了過去。
他幾乎是和吳嬸同時看到了廚房著火,吳嬸急著喊人救火,他一腳踹開房門,隔著濃重的煙,看見了一個人,倚在了鍋台邊,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夕。
他顧不得攔在兩人之間的熊熊烈火,猛地沖了過去,抱起林夕,撞開後窗,滾了出來。
眾人這時已經趕到,拿著各式各樣的容器盛水滅火。
林維澤把林夕抱到一塊空地上,林夕雙眼緊閉,他顫巍巍的去探鼻息,雖然呼吸微弱但自己心里總算穩了下來。
這時下人也圍了上來,有人認出這是夫人。
「啊!夫人這是怎麼了?」
「夫人,你醒醒啊?」
林維澤對身邊人說道︰「快去請大夫。」
有兩個人反應的快,急忙跑去找大夫。
林維澤的住處離廚房不遠,他抱著林夕,來到自己房間,輕輕的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吩咐下人,直接把大夫請到自己住處。
大夫很快就趕來了,看了看林夕的情況,把完脈後,不停的搖頭,林維澤忙問︰「大夫,夫人怎麼樣了?」
大夫向林維澤深鞠一躬,「林堡主,夫人的病很棘手,如果說只被煙燻了會兒,只要通通風就沒事了,但夫人,不知怎的,染上了風寒,而且應該是連續幾日都沒休息好,身體虛弱的很,這些,雖然不好調理,倒也能治,最棘手的是夫人不知中了一種什麼毒,而且現在毒性已經擴散到全身,堡主請看。」
他挽起了林夕的袖子,在林夕的胳膊上,有一條長長的紅線,「這條紅線始于手腕中心處,如果不停止它的蔓延,紅線一直延長,長到心髒之處時,夫人便無救了。」
「大夫,您還在這里解釋這些干嘛,趕緊去救夫人啊!」
「堡主,不是我不去救,而是不知從何下手,夫人究竟中的什麼毒我探不出,那就沒法對癥下藥,而且,夫人現在高燒未退,還有嚴重的風寒,我怕萬一用的藥不慎,不但解不了毒,反倒害了夫人的性命。」
「廢物,都給我閃開。」杜翔怒氣沖沖的踹門而入。眾人看到城主,馬上起身向城主問安,他走過眾人跟前時,眾人都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城主平日里從不喝酒,不知昨夜喝了多少,能喝到如此地步。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夕,心里很不是滋味。親自給她把過脈後,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想把藥丸喂給林夕,但是林夕怎麼都咽不下去,他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把藥丸放到自己嘴里,嚼碎後,嘴對嘴的喂給了林夕。
然後他問道︰「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誰和夫人接觸了?」
下邊趕緊有人回答︰「啟稟城主,今天早晨,夫人是第一個去廚房的,並未與他人接觸,昨天晚上,應該是丫鬟雀兒去看過夫人。」
「把雀兒趕緊給我找來。」
雀兒人還沒到,哭哭啼啼的聲音便傳來了,見到城主,又懼又怕,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杜翔直截了當的問︰「雀兒,昨天晚上,夫人都跟你說什麼了?」
雀兒邊哭邊說︰「夫人,夫人她沒說什麼呀?」
「你」杜翔急得臉都變綠了,林維澤趕緊攔在雀兒前面,「城主,別急,我來問她。」他先扶城主坐下,然後說道︰「雀兒,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把昨天夫人對你說的話還有她都做了什麼對我們講的話,夫人就會死的。」
「啊!」雀兒止住了哭聲,「不,夫人不能死,那麼好的人怎麼能死呢!夫人昨晚就是讓我去找磁石,我不知道磁石是什麼,夫人就讓我去拿個瓷瓶還有火石。」
杜翔听出點眉目,忙問道︰「她讓你拿這些干什麼?」
雀兒接著就斷斷續續的把昨晚的經過全講了一遍,听的在場的許多人的眼圈都紅了。
「這個蠢女人。」杜翔雖表面上罵林夕,但他心里真的好心疼她,「雀兒,那根針你還能找到嗎?」
「那根針就在瓷罐里,夫人本來是讓我扔了的,但是昨天晚上天太黑了,我就先把它放在了門後,打算早起去扔。」
「快去把那根針找來。」
很快,針便交到了杜翔的手里,杜翔仔細的看著這根曾經插在林夕體內的針,通體烏黑,一看就是曾經被淬滿了毒。突然,他拿起針就刺向自己左手中指。
「城主,您這是干什麼,針上有毒。」林維澤離城主最近,他想阻止確是來不及的。
「我知道,但只看這根針,根本看不出上面有什麼毒。」略微等了一會兒,杜翔覺得整個手臂發麻,卻沒什麼疼痛感,他心里大致明白林夕中的是什麼毒了。稍運內力于左臂,黑色的血從中指排出,當血變成正常顏色時,停止了運功。接下來他吩咐下人趕緊燒水,準備一個大浴桶,寫了三張藥單讓大夫去準備,第一張藥單上的藥抓齊後和水一起煮,然後放到浴桶里,把浴桶抬進屋內。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讓所有人在外面待命,先試了試水溫,還行。連忙走到床邊,給林夕月兌衣,他看見林夕右側月復部,腫起很高,紫黑的顏色和她皮膚本來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腫起部位的中間,那塊被鐵鉤燙了的地方,好似一個黑色的小蟲,那個蟲子不僅僅爬在林夕身上,更爬在杜翔的心里,杜翔看到它,簡直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巴掌,他恨自己當時為什麼就沒有想到,昨天林夕總是不自覺的捂住右側月復部,他就真笨的以為她是在叉腰示威嗎?他也恨夕兒,你為什麼那麼不愛惜自己,受傷了也不告訴他,連療傷都要自己去做,你以為把毒針拔下就沒事了嗎?你以為用最原始的方法,拿燙紅的鐵把皮膚燒焦就不會被感染了嗎?你真是太傻了!
現在他知道不是自責和責怪他人的時候,要為林夕療傷,必須先把她身上的衣服月兌去,但是當他的手踫到林夕胸前絲帶的時候,他猶豫了,不過他很清楚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耽擱越久,林夕的危險越大,緊緊的閉上雙眼,將部分真氣運于掌心,一招隔空斷月,林夕身上的衣服盡碎,模索著拿過毛毯,蓋在了林夕的身上,他才將眼楮睜開。
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用藥水仔細的擦拭了一遍,又放在火上烤了烤,然後揭開毯子,迅速在林夕身上的幾大要穴處割下小口,月兌下自己身上外衣,抱起林夕,扶她在浴桶里坐好,自己也邁進浴桶,將雙掌貼于林夕後心,為她運功排毒。
黑色的毒血一點一點的從割開的傷口中流出,整桶水變成了烏黑色,吩咐下人再抬一桶藥水進來,就這樣,杜翔不斷的為林夕排毒,整整換了五桶水,直到最後一桶水的顏色沒有改變,杜翔終于停止了運功,將林夕從浴桶中抱出,用毛毯裹住,抱回了床上,擦干淨身上的水。
實際上,在他抱起**著的林夕放進水桶里時,他真的好糾結,可是,整個滁州城,除了他以外,無人再能為林夕療傷,想到這兒,他便不再踟躕,專心為林夕運功療傷,就當林夕早已是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