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這種奇異的香氣,朱瞻基有一瞬間的遲緩,就在這一瞬間的遲緩中,他听到了一個聲音。舒愨鵡
「太子殿下,你還不放下手中的劍嗎?」
聞聲是從北面傳來的,朱瞻基剛想轉頭觀瞧,就感覺身側有箭飛來,他向旁躲去。
這箭本身也不是刺向他的。
余成帶領著手下想要去抓這名刺客,可是,朱瞻基已經與刺客打在了一處,旁人無法近前,況且,他看出了太子已經佔了上風,武功明顯比來者的高,他覺得暫時不需要自己去會會這名刺客,所以,他讓手下在四周包圍,以防刺客逃月兌。
然而,他看出明明是太子馬上就可以將刺客擒住的時候,太子的劍掃空了,下一刻,太子遲疑了一下,就在這遲疑中,刺客的劍上來了。
余成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他手里的弓一直都是張開的。對準目標,松了手。
余成在射箭方面是一流的,他可以連開三弓,三箭連環,箭頭對箭尾,毫不偏差。
他的箭速很快,別人射箭,第一根箭到的時候,他的第三根箭已經到了。
常人恐怕沒看見有箭飛來就中箭了。
一般習武之人,就算看見了箭飛來也躲不過。
這個黑衣人,如果沒有點能力,也不會來送死的,他看到箭的時候,箭還離自己很遠,他趕緊避開了朱瞻基手里的劍,努力的向一旁扭身,第一根箭就擦著他的肩膀過去了。
他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現在他是處在包圍圈內,稍不留神就會送命的。
果然,剛躲過第一根箭,只稍動了一下,第二根箭就過來了,他再躲避就有點晚了,利箭沒進了她的肩胛骨。
黑衣人痛哼了一聲。
剛中了一箭,未及眨眼,第三只箭就過來了,正正好好的追著第二只箭的箭尾,刺客痛的大喊了一聲,冷汗涔涔。
這第三只箭,直接把第二只箭推了出去。
第二只箭可是刺中了骨頭的,那個箭尾很粗,硬生生的穿過了骨頭,那痛可想而知。
第三只箭替代了第二只箭的位置,留在了刺客體內,但穿的很深,箭尖箭尾各余一半在外,鮮血成噴射狀涌出。刺客咬著牙想離開,但已來不及了,十余把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朱瞻基躲開了余成的箭之後,就跳出了圈外。
他看見了發出聲音之人。
一個眉目清秀,面似朗星,身形勻稱的男子從高牆上飛了下來,他的手里挾持著一個人。
因為今天是中秋節,月亮又大又亮,朱瞻基很容易就看清了來者的面貌及他手里挾持的人。
「阿穎,阿穎!」
來人手里的人,正是孫穎。
若說孫穎怎能被挾持,這個突如其來的人又是誰?
孫穎正在庭院內指揮著丫鬟們布置瓜果點心,不經意抬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一道黑影從自己面前不遠處的花叢旁穿過。
孫穎曾經也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刺客,她的刺殺水平不差,看到這道黑影,她的第一想法就是有刺客。
面前的幾個婢女還在有條不紊的擺著點心,她清楚,如果有大量的刺客襲擊,這些不會武功的丫鬟婆子們就是累贅,很容易變成炮灰。
于是,她一擺手,又打了個響指,兩批訓練有素的侍衛便出現了。這些侍衛是朱瞻基專門為她準備的,用來保護她的安全。
她讓丫鬟婆子們都進屋,派了一批侍衛去保護,讓另一批侍衛加緊在府內周圍的巡邏,搜出刺客。
她的周圍始終站著兩名高手保護她的安全。
然而,她卻還是落入了刺客的手中。
因為,她之前看見的黑影只是一件衣服,是刺客故弄玄虛,聲東擊西之法。
她錯就錯在太熟練、太警覺了,如果她沒有看見黑影,不派出那兩批本來保護她的侍衛,刺客也就沒辦法得逞了。可惜了,人往往在最熟悉的地方跌倒。
>高手武功當然高,可是,就是再高的高手也是人,聞到迷香同樣會暈倒,何況是特制的迷香。
朱瞻基看見了自己的心尖在敵人的手里,急得要命,「你,你把阿穎怎麼了?」
來人笑了笑說道︰「放下吧!太子殿下,你的夫人無事,只是睡著了。」
「哦!原來是你。」朱瞻基看著這個人,听著這個人說話,突然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是杜翔的手下。」
「太子好眼力,從前你與我只打過一次照面,就記住我了。」
「你們兩個是奉杜翔的命令來我這里行刺麼?」
「不是,太子,我想我現在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說,這次我們兩個來與城主一點關系都沒有,完全是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我的妻子與你們有仇?」
「不是。」
「那就趕緊把她完完好好的交給我,她要是少了一根頭發,你倆就都別想活著從這里出去。」
「太子不要激動,我也不想傷害無辜,所以,你只要放了我的同伴,並保證我們兩個可以安全順利的出城,我就把夫人放了。」
「你認為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難道太子想六親不認?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她的肚子里還有你的骨肉呢!我這手上可是相當于至少有兩個人質的。」
「你,你真是太卑鄙了!」
兩人說話都不是很凌厲,但就是這種表面听起來語氣都很和氣的話,暗藏的殺機簡直都讓人窒息。
看著緊閉雙眼的孫穎,朱瞻基心里很焦急,「我怎麼知道我的夫人只是昏睡,而不是被你下了其他毒或者受沒受其它的傷害?」
來者又樂了,「呵呵,太子,如果我說我用我的人格擔保,你肯信麼?你是與我的主子交過手見過面的,城主是君子,這一點你心里應該清楚,我覺得您也應該是為君子,那麼,君子之間,至少不會說假話吧!我以我主子的名義擔保,您看這可不可信。」
在旁人听來,這個人簡直就是在說胡話,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拿誰的人格擔保,有屁用?擔保比發誓還要假,發誓都可以不算數呢,更何況擔保乎?
要說,成大事者,必有不同常人之心。
朱瞻基居然信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信杜城主一把。不過,你也要信我一次吧!」
來者微笑著答道︰「那是自然。」
這君子的手下與君子之間的對話,有點讓人模不著頭緒。
「我數三下,你把人交給我。我把你的同伴放了,我們同時進行,然後,我絕不派人去追你們。」
「痛快。」
「一、二、三。」
被綁縛的黑衣人被扔到了對面,同時,孫穎也被很輕柔的拋給了朱瞻基。
朱瞻基一個飛身,穩穩的接住了孫穎。手下有想行動去追刺客的,被余成給攔了下來。
一切都要服從命令,主人沒說話,下屬絕不可擅自此行動。
接住孫穎後,朱瞻基趕緊去模孫穎的脈搏,發現一切正常之後,他的眼眸深了又深。
余成上前問道︰「殿下,我們•••」
一個不具有溫度的聲音回道︰「用不著我們去采取行動,他們是逃不掉的,自有人會收拾他們,君子是信守承諾的。」
來者抱著臉色蒼白的黑衣人迅速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他來到一處鬧市區,在這個鬧市區里夜晚還依舊燈火通明,門前車水馬龍的,只有萬花樓了,它是今年新開業的,而且,開業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是,雖不到兩個月,就能經營的這麼好,可見經營者的能力。
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後面,抱緊懷里的人,瞧準一扇開著的窗戶,直接飛了進去。
屋內點著蠟燭,不是很暗,他跳進去之後,一個瘦長的身影就來到了窗前。
 
「啊!林堡主,你們終于回來了。」一個女子沙啞的聲音傳出。
這位女子的個子很高,但也不是特別高,但因為她很瘦,臉有點長,所以,更顯她的個子。她說話聲音有些沙啞,不夠底氣是十足的,一听,就應該是會武功的。
她口中的林堡主不是別人,正是林維澤。
林維澤抱著黑衣人進來後,她趕緊至窗前將窗戶關好,回身,剛要再說話,突然看清了林維澤手里臉色慘白的面龐。
這位黑衣人就是夏玲瓏。
她已經昏死過去了。
林維澤為了減輕她的疼痛,就點了她的死穴,讓她暫時感覺不出疼痛。
但這死穴不能點的時間過久,否則,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夏玲瓏穿了一身黑衣,鮮血浸到了黑衣里,不離近了看都看不出來。
「夏閣主這是怎麼了?」女子急迫的問道。
「他中箭了,冷霜,趕緊準備刀傷藥、紗布、熱水。」
「是。」
原來,這位瘦高、聲音沙啞的女子,是冷霜。
冷霜不是在萊州的萬花樓麼?
怎麼會出現在京城里的萬花樓?
還有,她怎麼會認識林維澤?
這一切的疑問還要從杜翔那里說起。
杜翔有八大使者,分別為黑衣使者、紅衣使者、白衣使者、綠衣使者、藍衣使者、青衣使者、紫衣使者、黃衣使者。
紅衣使者、白衣使者、綠衣使者、藍衣使者、紫衣使者都出現過了,還剩下黑衣使者、青衣使者、黃衣使者未露過面。
使者們本來就是被杜翔分散到全國各地的,他們能出現在滁州城,只是踫巧回來辦事。
這些使者們,其實很多人每天都見,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冷霜就是這樣的。
林夕是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好姐妹冷霜居然是杜翔的青衣使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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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玲瓏散的異常香氣究竟是不是毒,為何朱瞻基和他們的屬下們沒有反應,她拼著命去散出的異香難道沒有絲毫作用,她的傷勢會不會要了她的命?••••••
一切謎底將在下章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