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迷人,映襯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詭魅。
二十二年前,穿著制服的少年坐在窗前,略顯痴迷的目光望向屋內正對著他微胖的兄長耐心講解題目的青年。
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只看到青年挺拔的脊背與修長的雙腿,雙腿隨意搭成一個微微的弧度,少年臉色猛地一紅。
這時,不知道微胖的少年和青年說了些什麼,青年微微頜首。
便見微胖少年站起身來,走出房間。
少年連忙轉頭,假裝將注意力全都放在書上。
但哪知兄長並沒有放過他,而是站在他身前,微微提醒」載景呀,書拿反了。」
少年一驚,拿著書的手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耍了!他憤憤的抬起頭,怒視兄長。現在明昊哥不在,他當然是想擺什麼態度就擺什麼態度!
對于自己的這位同父同母的親哥哥,李載景是深惡痛絕的,不僅是因為看不順眼對方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家里的一副好學生模樣,還是對方對自己時常的戲弄和挑釁。
微胖少年悄悄的湊近他,嘴邊掛著一抹笑意「載景呀,老實交代,剛才你沒看書在干什麼?」
李載景微沉著臉,並不說話。♀
微胖少年微微勾唇「你是在看老師吧?視線太強烈了,連我都感覺到了。」他伸出手指,在弟弟面前晃了晃「你不會對老師……有那種意思吧?這可不行。勸你最好還是放棄吧,不然,我可能就要告訴父親了。「
少年垂下眉,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小刀。
想起曾經的往事,李載景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紙,也許就從那時起,自己開始萬劫不復的吧。
一周之後。
用過晚餐,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對收拾東西準備上樓的少年道」載景,你來我書房一下。」
少年眉心一跳,下意識的去看餐桌那邊兄長微胖的臉,但對方僅僅是對自己輕輕一笑,笑容得意無比。
少年暗自咬牙,卻只好乖乖跟隨著父親走進書房。
一進書房,中年男子立刻沉下臉,厲聲問道「韓景說的,是事實嗎?」
少年面露疑惑之色「什麼?」
「少裝不知道!」中年男子面如寒霜「听說你喜歡上了那個新來的家教老師?你喜歡男人嗎?」
「當然不是。♀」少年想也未想,心之此時任何的遲疑都有可能給明昊哥帶來麻煩「我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那就好。」中年男子面色稍緩,語氣中仍是不減嚴厲「以後跟那老師離得遠點,知道嗎?不行,我還是把他給辭了吧!」
「父親!」少年驚訝抬頭「怎麼可以為了這種事,就把好好的老師給辭了?」
「閉嘴!」男人皺起眉頭「我可不想因為他,被別人說我李凡中的兒子喜歡男人!」
少年默默垂下了頭。
九點十五分,駕著車,李載景來到楊平的一處別墅。
別墅是他的私人產業,戶主登記,用的是他一個手下人的名字。
夜晚中的別墅燈火通明,李載景停好車,走進門內,對前來迎接他的佣人問道「金醫生呢?」
佣人面色平靜,恭敬答道「金醫生在二樓,看護……病人。」
李載景面上不見喜怒,聞言只略微點了點頭,就徑自上了二樓。
二樓主臥內。
一進門,李載景目光就落在了正閉目沉睡著的青年身上。
青年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墨黑的長劉海蓋置額間,愈發顯得小臉尖尖,看上去又虛弱又可憐。
雖然知道這僅僅只是假象,那雙漆黑瑩潤的眸子睜開後,將不知是何等的鋒利冷酷,但李載景還是忍不住微微皺眉,向一旁正收拾著醫藥箱,戴著金絲眼鏡的金醫生問道「他怎麼樣了?」
金在賀在心里忍不住撇撇嘴,天知道他剛被叫來給青年診治的時候可是被嚇了一大跳,他幾乎要以為,他是個死人了。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好的!
雖然心中怨言多多,但端著人家的飯碗,金在昊還是恭敬的回道「情況還不錯,現在已經開始退燒了,可能再過一天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李載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辛苦你了。」
「沒有。」金在賀唇邊泛起一絲苦笑「和我一點相關都沒有,說實話,他的情況太過異常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診治。只是吊了瓶生理鹽水,是他自動退的燒。」世上還有哪個人能發燒到57度,居然還活著,這……還是人類嗎?
「是嗎?」李載景探出身子去觸踫青年的額頭,聞言微微一怔,眼珠一轉,吩咐道」你走之前,先取他兩毫升血液,拿去研究所化驗。記得,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一拿到結果馬上通知我。知道嗎?」
「是的,我知道了。」金在賀一愣,立刻躬身答道。說實話,他對青年這超乎常人的體質好奇已久,現在得到了吩咐,心中閃過濃重的好奇。
他看了一眼低頭撫模青年,在說完一句話後就再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李載景,微微躬身「我先出去了。」
「好。」
金在賀提起醫藥箱,輕輕走出門,還十分貼心的幫老板把門闔上了。
李載景坐在都敏俊身側,輕輕撫模青年俊美無雙的臉頰,目光流連不去。
真好,他的明昊哥,終于是他了。指尖所觸踫到的,不再是冰冷的相片,而是溫軟的肌膚。
真好。李載景一時情動,俯子,輕輕的親吻青年緊閉著的眼楮,態度輕柔。
都敏俊睫毛微微一顫,突然睜開了眼楮。
李載景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雖然為了應付都敏俊的突然暴起,他一早就做了無數準備,但對于都敏俊的未知的能力,他依舊抱著十二萬分的警戒與小心。
哪知,青年卻只睜著黑白分明的眼楮望著他,聲音細弱,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你是誰呀?」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