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村醫並不像是夏嬸子一樣言傳身教，又給了顧錦一本書後，就讓她離開了，在離開前，顧錦先去給夏家的水缸打滿了水。♀
夏嬸子在一旁看著並沒有阻止，夏村醫在顧錦離開的時候，扔給她了幾包藥，正是她接下來藥浴用的，等顧錦離開了夏嬸子才說道，「是個好孩子。」
夏村醫眼神也溫和了許多，點了下頭走到夏嬸子身邊，伸手去拉她的手，夏嬸子嗔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把手抽出來，「你別這麼嚴肅，把人嚇跑了怎麼辦？」
「不會。」夏村醫開口道，「她是知恩的孩子。」頓了頓又接著說，「要不你也不會教她那些。」眼神往石缽上瞟了一眼，夏嬸子說的簡單，其實這些都算是秘方，要不誰都會制胭脂水粉了，外面的生意還怎麼做。
特別是夏嬸子教給顧錦的，都是她家傳的或者是夏村醫當初專門為她收集來的，再加上這麼多年自己的經驗，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夏嬸子很愛笑，笑起來的時候也很好看，「誰讓我沒能給你生個女兒呢，這些總不能跟著我一起消失吧。」
顧錦還不知道自己撿了大便宜，回去後見林昊旭正在做晚飯，就在一旁幫忙，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生個火都手忙腳亂的了。
她現在都可以一邊熬粥一邊炒菜了，人都是逼出來的，要不永遠都是什麼都不會。
「你還是沒有氣感？」林昊旭見顧錦來接手，就站在一旁幫她打下手，問道。
「恩。」顧錦皺了皺眉說道，「林爺爺說讓我感覺身體里有一股氣，可是我感覺不到。」
林昊旭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描述好，那種感覺很抽象。
「不過林爺爺說再等我十天，感覺不到的話會幫我。」顧錦在小米里面放了一些枸杞，然後用大砂鍋熬著，然後舀了水出來洗菜。♀
「如果可以還是自己感受比較好。」林昊旭解釋道，「一個是自己融會貫通的，那是最適合你的，而另一種是別人把自己的經驗灌輸給你，你就算學會了，也是沿著老路子在走。」
「能再具體點嗎？」顧錦看向林昊旭問道。
「恩。」林昊旭開口道，「每個人的氣是不一樣的，祖父的氣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而我的……」他伸出手，手心朝上，「你把手虛放在我手上面，然後閉上眼楮仔細感受。」
「好。」顧錦用布巾把手上的水擦干，然後放在林昊旭說的位置，閉上了眼楮，「開始了和我說。」
林昊旭沒再說話，顧錦也不好睜眼，她甚至不知道林昊旭到底開始了沒有，漸漸的顧錦靜下了心來，手心的位置隱隱約約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然後越來越熱，直到一種炙熱感。
顧錦猛地把手縮了回去，就見林昊旭也收回了手平靜地看著她，只是他的臉上出了一層汗，帶出了幾分疲憊的感覺。
「這就是氣。」林昊旭說道，「就連我的氣你都受不住，更不用說祖父的了，所以祖父不能用這樣的方法讓你感覺。」
「謝謝你。」顧錦明白這樣做林昊旭消耗也很大，他後來的解釋也是害怕她多想。
「你做飯吧。」林昊旭擺了擺手說道，「我去陪祖母說話。」
「好的。」顧錦簡直用恭送的態度把林昊旭送了出去，在現代的時候，顧錦最愛吃那種重口味的東西，比如麻辣的酸辣的油炸的，可是到古代後，生活習慣漸漸改變了。
也不知是古代的蔬菜水果原滋原味更美味還是別的原因，她覺得如果加太多調料簡直是一種浪費，清炒一下放點鹽就足夠了。
到晚上的時候顧錦還在思量著那種氣的感覺，真要說起來很玄幻，可是給顧錦的感覺就像是一種……內功？而這種內功不是根據固定的線路來練習出來的，而是通過自身來激發的。
林昊旭說的意思，就類似于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每片葉子都是最特殊的，就像是人一樣。
每個人身體里都有只屬于自己的氣，顧錦需要做的只是把這股氣引出來罷了，而以前顧錦總是在尋找氣，她其實是把步驟給弄錯了，她要做的不是找，而是引。
靈光一閃而過，顧錦甚至沒來得及穿鞋就翻身下床，閉著眼楮開始打林村長教導她的那套功夫。
一遍兩遍三遍……顧錦已經不知道自己重復了多少遍，她甚至已經記不住自己打的是不是標準，漸漸地她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體從身體各處鑽了出來，在她身體里四處游走。
開始的時候這股氣體沒有絲毫的規律，可是隨著顧錦的動作，這股氣體竟然慢慢的規整了起來，就像是一些士兵從毫無紀律毫無組織的新兵通過訓練變得整齊而有紀律性了。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亮了起來，顧錦已經盤腿坐在了床上，許久才睜開了眼楮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絲毫沒有疲憊，反而帶著一種喜悅。
雖然一夜沒睡，可是顧錦覺得精力十足，甚至能听見外面林村長和林夫人說話的聲音，還有廚房林昊旭舀水的聲音，顧錦覺得可能自己听錯了，她住的房間離廚房還有一段距離，怎麼可能听見舀水聲。
推門出去後，顧錦就看見林村長正在陪著林夫人在院子里澆花，離得不算近卻看的清清楚楚，就連林夫人臉上的笑容和林村長臉上的皺紋都一清二楚，這可把顧錦嚇了一跳，她可是輕度近視，一直不習慣戴眼鏡，早已習慣了模模糊糊看世界。
「小錦醒了。」林村長在顧錦出門的時候就發現了，看見她出屋就招呼道。
「來，小錦快來看我的花，已經出花苞了。」林夫人格外高興，對著顧錦招手道。
顧錦快步過去，「真的啊，我還以為它不會開花了呢。」兩個小小的花苞藏在葉子里面，半隱半露的樣子。
「是啊。」林夫人也笑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從未有過的好。」顧錦把自己的感覺形容了一下，就見林村長眼中露出驚訝。
「讓我試下。」林村長說道。
「好。」顧錦伸出手，舊件林村長兩指按住她的手腕，一股氣沖入她的體重，而那股清涼的氣不用顧錦調動就自動出來阻擊。
「好，好！不錯。」林村長並無不悅，反而大喜道，「看來那小子還有點用處。」
「祖父你叫我？」林昊旭從廚房伸了個頭出來，手上還沾滿了面粉，「有事嗎？」
「沒事，記得只能用雞蛋和面，別加水要不面條該不筋道了。」林村長中氣十足的吼道。
「好。」林昊旭應了一聲，又看了顧錦一樣，說道，「你也沒那麼笨。」說完就重新回廚房了。
「那些不是錯覺，這功夫練久了以後自然會耳聰目明，雖然不可能飛檐走壁，卻也能腳步輕快。」林村長說道，「而且你的氣帶著一種濃濃的生機，更適合夏老頭教導你。」
顧錦有些疑惑地看著林村長，林村長解釋道，「我讓你感受一下我的氣勁。」
「老頭子……」林夫人有些擔心地叫道。
林村長拍了拍林夫人的手說道，「不用擔心，如果小錦換了一種氣勁我還會猶豫，可是她的沒問題的。」然後看向顧錦，「會有些難受。」
「恩，我能忍受。」顧錦開口道，「林女乃女乃，我相信林爺爺不會傷害我的。」
林夫人嘆了口氣，不再阻止。
顧錦感覺到一種暴虐的氣息猛的沖進她的身體，明明是熱的卻讓人渾身發寒，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衣服，雖然林村長馬上就把氣勁抽離了，可是許久顧錦才緩過來，她的臉色蒼白。
「這就是我們林家的氣勁。」林村長開口說道。
林夫人端了一杯蜜水來，讓顧錦喝下去後，她才覺得好一些，其實仔細感覺，林村長和林昊旭的確實有相似之處，不過林村長的里面更多了一種……殺氣？也不像是，感覺說不出來。
「所以我說你適合夏老頭，如果要打比方的話，就是我們林家的氣勁是一種火，而你的是水。」林村長開口說道，「明白了嗎？」
「恩。」顧錦點頭說道。
林村長開口道，「我能教給你的就是那一套練氣法，招式的話……還是讓夏嬸子教你，我的招式適合戰場。」
「林爺爺上過戰場？」顧錦看著林村長問道。
「恩。」林村長開口道，「年輕時候的事情了。」
「祖父、祖母吃飯。」林昊旭已經做好了飯說道。
「當兵很苦吧。」顧錦看著林村長的樣子，有些心疼的說道，想到古代的行軍環境……
林村長笑了一下說道，「什麼不苦。」
「先去吃飯吧，」林夫人笑盈盈地說道，「你要吃的面條，泡了不好了，吃完了再和小錦說。」
林村長點了下頭，和林夫人一起去洗手了，顧錦跟在後面，林昊旭開口問道，「說什麼苦不苦呢？」
「當兵。」顧錦忽然看向林昊旭，「這里不會再征兵了吧？」
「為什麼這麼問？」林昊旭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不會也要去當兵吧。」顧錦問道。
「恩，過幾天就走了。」林昊旭以為林村長說的，「北方動蕩，需要用兵了。」
顧錦有些猶豫地問道，「不能不去嗎？」
「為什麼？」林昊旭很奇怪地問道。
「會很危險也很苦。」顧錦咬了下唇說道。
林昊旭揉了揉顧錦的頭，「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用擔心我，林家只有戰死的魂，不會有逃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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