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夏村醫覺得顧錦差的是經驗後，就寫信給了自己的二徒弟夏程昱。夏村醫和夏嬸子兩人無子，而夏程昱正是他們機緣巧合下收養的孩子，是徒弟也是兒子。
而他們的大徒弟衛裴杰是夏村醫老友的兒子，老友一家因為一些事情都沒了，夏村醫夫妻就照顧這個孩子，衛裴杰已經沒了親人，也把夏村醫和夏嬸子當親生父母孝敬。
這兩個人在知道夏村醫收了關門弟子後，就想趕過來，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沒能如願，不過都送了不少東西，有給夏村醫和夏嬸子的，也有給顧錦的。
夏程昱事情辦完後，正準備往村子這邊來，就收到了夏村醫的來信，直接把下人留在後面，自己拿了行李快馬加鞭往村子這趕來。
誰也沒有想到夏程昱會來的這麼快，所以當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夏嬸子和顧錦正在曬被子，而夏村醫坐在一旁折騰著他的草藥。
「師傅師母。」夏程昱因為趕路看著有些憔悴和狼狽，只是笑起來的時候，還是給人一種從容感。
「程昱。」夏嬸子挑眉一笑，「你小子終于回來了。」
夏程昱除了剛進來那一瞬間的笑容有些失態，再露出笑容的時候就變得淡淡的，帶著幾許溫潤，像是熱度正適口的溫水，「這就是小師妹吧，我是你二師兄。」
二師兄……顧錦默默腦補了一下那個肥頭大耳粗鼻子的二師兄再看看夏程昱，唔還是自家的二師兄比較帥氣，「小師兄。」
夏程昱愣了一下，才笑著應了下來。
「打完招呼和我進來。」夏村醫在一旁站了許久，開口說道，「考校功課。♀」
「哼。」夏嬸子直接瞪了夏村醫一眼，「沒看見程昱累的樣子，去把馬送到李老頭那里，我去給程昱燒水。」
「師娘我去給小師兄燒水。」顧錦接話道，「師娘幫小師兄收拾屋子，這輩子正好曬的差不多了。」
因為知道夏程昱這幾日會來，所以他們提前都把被褥曬了一遍，以前的衣服也都弄出來重新清洗干淨了。
「師傅等我梳洗一下就去找你。」夏程昱是跟在夏村醫他們身邊長大的，自然知道夏村醫是什麼人，「馬我直接送到了李伯家才過來的。」
「恩，你去吧。」夏村醫也發現自己想要考校徒弟時間有些不合適，低頭選了幾樣藥材給了顧錦說道，「煮煮倒進去。」
顧錦一眼就認出了，這幾樣配起來用來泡澡可以緩解疲憊，其實夏村醫不是不關心，而是不會表現自己的關心。
夏程昱也看見了，嘴角上揚的幅度很低，卻帶著一種滿足很喜悅。
夏嬸子有些無奈的笑道，「那小錦去廚房忙，我給你小師兄收拾屋子，讓你小師兄陪著你師傅說會話。」
夏程昱出師後，就自己在外面四處行走給人看病，夏村醫這次叫他回來，就是讓他帶著顧錦出去走走，村子里人就這麼多，就算顧錦把所有人的脈都把過來完了，也增加不了多少經驗，更何況村子里的人一個個健壯的和牛一樣。
夏程昱的病人有小病的，也有很奇怪的病，有福人有窮人，甚至有當官的人或者江湖人。
不管哪類人，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得罪醫術好的大夫，所以夏程昱的安全上沒有一點問題，而且還有人給各地的官府打招呼，也沒有人會不長眼為難他，所以夏村醫讓夏程昱帶著顧錦去外面，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夏程昱是明白夏村醫的意思，所以他趕過來，卻把下人留在鎮上準備東西，帶著顧錦上路就和他自己上路不一樣了，再怎麼說那也是小師妹而不是小師弟，馬車什麼的都要重新弄。
顧錦和夏程昱相處的不錯，夏程昱是那種只要他想就能和任何人相處好的人，在確定了顧錦性子單純後，自然對小師妹疼愛有加，還送了一個羊脂玉的平安扣。
夏程昱在村子里住了十幾天，就帶著顧錦離開了，來的時候只騎了一匹馬，可是走的時候確實兩輛馬車，不光光是村里人送給顧錦的東西，還有給夏程昱的，就連夏村醫院子里的草藥，都被夏程昱打包走了一半。
顧錦心情難免有些失落，和男人相比，女人更不願意離開家，趴在車窗上看著平靜的小村子，神色露出了幾分難過。
夏程昱倒是沒笑話顧錦，如果以前還有幾分因為顧錦來路不明產生的懷疑，這一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人的眼神是無法欺騙人的。
「還會回來的。」夏程昱開口道，「這里是我們的家，我們遲早都會回來，現在的離開只是為了將來讓這里永遠這樣安靜平和。」
「恩。」顧錦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是家。」
「師傅很看重你。」夏程昱看著顧錦手邊的那個小包，包里面是一套金銀雙針，都是針灸用的，夏程昱以前也想過師傅會把這個交到誰手里，還暗暗和大師兄較過勁，沒想到最後是到了顧錦手里，不過也正合適，不管他和大師兄雖然都會針灸，可是因為氣勁的原因沒有掌握住精髓。
顧錦模了一下小包點頭。
「所以我會很嚴格的。」夏程昱的口氣溫和像是在開玩笑一樣，說完就開始提問各種問題。
夏程昱的問題沒有固定性，有很簡單的，也有很刁鑽的，顧錦有些能答上來有些不能，其實和夏村醫相比，夏程昱更適合為人師表，他會根據顧錦薄弱的地方進行教導。
夏程昱並沒有一上來就帶著顧錦走遠，選了就近的鎮上或者村子免費義診，當然坐診的是顧錦，而夏程昱就在旁邊看著。
顧錦的頭發用簡單的檀木簪子盤起，在最開始給人把脈下方的時候，顧錦是猶豫和信心不足的，都會不由自主的去注意夏程昱的眼神和表情，甚至只要他拿起筆，都會心驚膽戰一下，覺得自己出了錯。
夏程昱倒是不會說什麼，只是在每天收攤後，就仔細和她今天的情況，「小師妹你要記住，你是大夫，病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如果你都表現的一副不確定的樣子，讓別人如何信任你？」
「是。」顧錦明白夏程昱是為了她好，「可是小師兄……我的方子真的沒問題嗎？」
「你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師傅和我，如果連這麼簡單的方子都能出問題，我們怎麼可能讓你坐診？」夏程昱反問道，「不過你有時候不夠果斷，可是你的想法不錯，今天看病的這些人家里都不富裕，有些藥材太貴，替換掉是好的，有的甚至替換成食療的，他們懷疑你，你會生氣嗎？」
「唔，有點難過。」顧錦實話實說道，「不過這也是正常的。」
「自己明白就好，記住四個字，無愧于心。」夏程昱面色嚴肅地說道，「其它的就不用管，自然有我們這些當師兄的幫你解決。」
「小師兄你真是霸氣側漏！」顧錦感動地說道。
夏程昱輕輕敲了顧錦額頭一下，「傻丫頭，我可就你一個師妹，師傅也不會再收徒弟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夏程昱的話，還是有了第一天的經驗，顧錦從容了不少，他們要在這個小村子待上五天，在第三天的時候，顧錦得到的就不只是那種懷疑的眼神了。
在前兩天每次顧錦給人看完病，那些人總是要拿著藥房去找夏程昱看一遍，等夏程昱再三保證沒問題了，才算相信。
第四天顧錦就收到了感謝，還有人帶了家里的雞蛋一類的送她，這些顧錦自然就推辭掉了。
等離開小村子的時候，顧錦都覺得自己瘦了好幾斤，因為白天要給人看病，下午的時候要整理病人的案例，晚上要和夏程昱討論，怪不得很多人都說，實習一個月學到的比大學思念都有用。
夏程昱沒有馬上趕路到下個村子，而是到了鎮上的客棧，讓顧錦好好休息休息。
顧錦讓人送了熱水泡了澡梳洗了一番後，就開始整理自己寫的資料，等重新規整了一遍，顧錦才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不經意的一瞥眼，顧錦忽然愣住了，她看著自己的左手手腕，就見三個本暗淡無光的玉葫蘆變的透徹了起來，雖然不能和以前比，可是……再三確定自己沒看錯過，顧錦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
顧錦把手鏈解下來，仔細思索了一下這五天的情況，「感謝？可是光光是感謝的話……好像應該更透徹點。」
這五天因為太過忙碌，顧錦沒有注意手鏈的事情，不過現在有方向了，自然就更簡單了，顧錦覺得應該是感謝類的，因為這五天收到的感謝是和前兩年生活最大的區別，可又不單單是感謝。
可以回去了嗎？顧錦一時有些茫然，不過也該回去了，逃避總不是辦法，還是要面對，更何況她也想為這邊的人做點什麼……比如姨媽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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