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鴨舌帽離去的身影。
曉風還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蒙混……過去了。
鴨舌帽這次來的原因,不用想曉風也是清楚明白。
西門伯和那個‘粗聲’沒有回去報告,他們自然又派了人下古墓去看。
結果是肯定看到了兩個人的尸體,還有身首異處的干尸。
這樣一來,在他們而言事情就復雜了,有很多種猜想,都需要一一去驗證。
尤其是‘賢者之石’下落不明,這更是讓眾人懷疑,這東西到底有沒有存在過。
畢竟……之前傳說內含賢者之石的‘萬字八荒球’也無所蹤影。
所以鴨舌帽這次來,第一是要從曉風手中確切的得到孤兒院的地皮,他這次是帶著死命令來的。
第二,就是他個人很懷疑這件事跟曉風有關,所以來試探一下。
而他……真的相信曉風的說辭了。
就是因為曉風在‘猜測’中,說出了‘寶藏’兩個字。
賢者之石確實是寶藏,如果曉風真的得到了,那麼按照人類的慣性思維,他在猜測中會避免用到‘寶藏’之類的詞。
這是下意識的,幾乎不被頭腦控制的。
正是因為曉風說出來,這反而讓鴨舌帽去除了自己的懷疑。
至于……最後他說的那句話的意思,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曉風深深的松了口氣。
然後……腦袋一揚,就直接倒在了床鋪上。
身上的汗水 里啪啦的往下掉,一瞬間就陰濕了被褥。
他其實一直在‘忍’。
至于在另一面,監獄長的監控室中,幾個醫生護士還是監獄長,正不停的嘟囔著‘怎麼可能?’‘這也太神奇了!’‘這貨果然不是尋常人!’
猜測,臆斷。
眾人忙碌非常。
可他們不知道,曉風自己現在確實異常的痛苦。
沒錯,要用到痛苦這兩個字。
吞下來歷不明效果不明作用不明的內丹,快速的在半個小時之內修復身體內的傷勢,這一切……怎麼可能沒有代價?
好似一百萬只鋼針,在他的身體里不停的捅啊捅,期間不帶一點間歇。
之前是自己的妹妹,他要硬抗。
之後是敏銳的鴨舌帽,他更要抗。
總算人都走了,他便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房間中,獨自忍受那種非人的痛苦。
……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除了爬起來吃飯,曉風就一直躺在床上。
汗出的少了,臉上的青筋也少了。
不是那種痛苦消除了,也並非是減弱了,而是曉風漸漸適應了這種痛苦。
就像經常吃苦菊的人,長時間之後,還能吃出一點甜味來。
只是這兩天的時間,他卻一個小時都沒睡。
實在有點……熬不住了。
但同樣的,他卻感覺到自己身體在一點點的加強。
就像是身體被改造了一般。
這也讓他無比的興奮。
但實際上……就如同師傅大人所說的,曉風就是個資質極差的家伙。
這個極為稀有,甚至可以說也許世界僅存的一個已經有些金丹資質的內丹,如果換了一個隨便的人吃了,不說坐地飛升,也差不多能有師傅大人的水準。
可是放到曉風的嘴里,就只能……隨隨便便增強一**質。
起碼……能抗動煤氣罐了。
就是這麼稀少,暴殄天物一般。
……
接下來的時日中,還算是平靜。
師傅大人自從解決了古墓事件之後,就又失蹤了。
殘月也因為局里面的工作,每隔兩天才來看曉風一次。
孤兒院也終于遷址了。
不過鴨舌帽做的還很夠意思,直接找了一處廢棄的學校,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裝修一新,一應設備也備齊了,總體說來,要比之前的那個好上很多倍。
一眾孤兒還有郭姨,都覺得自己交了好運了。
唯一一個,仿佛一根刺一樣懸在心髒上的,就是小草的病情。
並沒有見好,除了吃東西還正常之外,就算是上廁所,也需要有專人照顧。
這期間,‘那娘們’也來這里看過曉風一眼。
不過卻是問曉風,最近有沒有看到西門伯。
他‘失蹤’了。
那娘們很著急,還哭了。
不過曉風依舊是什麼都沒有說,只一句‘沒看見’,顯得有些冷血。
其實告訴了真相,反而更冷血。
有人說長痛不如短痛,但事實上,什麼事情都需要一段時間去‘緩沖’。
時間是一切最好的良藥,這句話一點錯都沒有。
無非就是……人類的生命有點短罷了。
太平靜了,平靜到監獄長有時會找他來下棋。
可世界卻並不因為曉風的平靜而顯得絲毫的淡然。
就在這座城市里面,有一些事情正在發生。
有句話說,‘世界少了誰都照常轉’,但事實上,偶爾少了一個人,會改變很多。
蝴蝶效應這句話應該能給個最好的解釋。
一間中古的小屋子里面,接連發生了四起命案。
這個消息只有警察局才知道。
至于外人,都傳言那個房間中鬧鬼,誰去誰死。
而且死的四個人,也都是流浪漢。
那是個大屋子,別墅款式,門不鎖,里面雖然髒亂,滿是灰塵蛛網,但卻是一個在合適不過的‘避難所’。
對于流浪漢而言,就是一個饑餓的人看到一個放著夾子的美味蛋糕,吃或者不吃……總有人心存僥幸心理。
只想住上一夜,或者躲雨,或者驅寒。
殘月白天來檢查了一次。
發現這里真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還特意使用了先進的測試工具,發現這里也沒有任何病毒之類的東西。
就是一個……荒廢的普通的房子。
殘月左右看著,忍不住感嘆道︰「我要是有一個這麼大的房子就好了。」
旁邊的小紅白了她一眼說道︰「這里又是死人又是鬧鬼的,沒想到殘月你這麼重口味啊!」
殘月道︰「去去去,討厭!不過……這里到底出了什麼事吶?我們找到那些,真的是尸體嗎?不會是什麼人搞得惡作劇吧。」
小紅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鑒定科的人也過來看過,那些衣服里面殘留的物質,里面很大的成分是人類的油脂,只是現在分不清到底是新型的殺人手法,還是說……他們‘自燃’了。」
自燃。
一個越來越遠離人們生活中的一個詞。
因為出現的太過稀少。
傳說,人體在某一種特定的條件下,會從體內燃燒起來,由內而外,整個人燒死。
之所以對于這房間里面死去的四個人有這種懷疑。
就是因為在發現他們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人’。
一個‘人’,坐在一個椅子上,或者說是‘一套衣服’坐在了上面。
整個椅子一點事沒有,衣服保持著被人穿上的形態,表面上被一層‘蠟質’的東西覆蓋著,將它給‘定型’了。
下面,褲腿連接地面的地方,也真的有鞋子。
不過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蠟質。
鑒定科的同志在檢查的時候,發現衣服里面只有黑乎乎的一片,甚至還有一些灼燒的氣味,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直到檢查到這個鞋子的時候,才突然發現……竟然里面有一只腳!
鞋子里面有腳,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一個身體,被整套衣服包裹的,卻只留下這一只腳,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更讓人疑惑的,是那只腳的斷口位置,卻是凹陷下去的,骨頭焦黑,快到了腳底,四周卻又皮膚被蠟質堆積,‘支撐’著。
鑒定科的同志認為,除了‘自燃’之外,在沒有任何一個原理,可以解釋這種事情了。
但……真的是自燃?
曾經米國有科學家研究過,自燃是‘基因’的問題,也就是帶有一定的遺傳性。
那麼……四名流浪漢是親戚?
怎麼可能?!
流浪世家啊。
既然不可能,這一個坐在凳子上,一個倒在地上,一個躺在臥室里,還有一個……趴在門口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最後這個人,這四個命案才被人發現了。
而且根據蠟質上生長的蠕蟲的情況來看,他們四個都是在不同的時間死去的。
最早的就是躺在臥室中那人,跟最後一個在門口死去的家伙,時間間隔起碼有三個月以上。
互相不可能認識的人,在不同的時間,同一地點中不同的位置,卻都是以同一種形式死去……
不管怎麼說,這都應該算是‘命案’,能想到的,也只能是謀殺。
可偏偏這一點,卻又是最‘不靠譜’的。
謀殺?說出去別人會笑話的。
「絕對是自燃!」
某位警局請來的專家在看過現場之後很肯定的說著。
「你們看這個死在床上的人,他的身體明顯發生過燃燒的事情,那麼火就會很大,你們看頭上的天棚,那里已經被燻成了黑色,有些地方甚至干裂,可以試想,當時的火苗是直沖上去的。
但……這也能說明,當時在這個人的身邊,會具有超過兩千度的溫度。
那麼……他身下的被褥為什麼都沒有燒壞?這個易燃的木床也沒有一點事?
這……就是自燃!」
專家畫了一個簡易的圖標,解釋道︰「你們來看,如果一個人自燃,從內部開始燃燒,那麼一些很難被立即燒掉的物質,就會被火焰‘擠’到外面,也就是身體的四周。
而人體中最不易燃燒的並不是骨頭,而是……油脂。
油脂導熱很快,融化,並且臨近起火點。
但一層層的油脂,還有剛剛融化的油脂,不停的吸收著自燃產生的熱量,並且擴散到其他的油脂上面。
就好似用鐵鍋煎肉,一塊瘦肉的話,同樣的溫度,同樣的時間,大火急攻之下,瘦肉貼近鍋子的那面會糊掉,相反,在鍋子的反方向,局部的地方說不定還是生的。
但若是用一塊肥油,那麼當用把整塊瘦肉都燒焦的火力還有時間,也僅僅是只能把肥油整個融化掉,要在經歷很長的時間,油才會達到沸點。
沒錯。
油脂的燃燒,是需要時間的!
不管火力有多大,都不可能瞬間到達。
我想自燃的速度已經是極快的,快速的燃燒,然後……當身體內部能夠燃燒的東西都燃燒光了,外面的東西又被蠟質一樣的肥油給隔絕了之後,火就自燃熄滅了。
所以上面有很大的火,但下面因為有油脂充當了一個隔絕層,而油脂在不燃燒的狀態下,最高的溫度也就是三百度出頭,自然是不會將被褥或者床鋪給燒起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的衣服可以保持完整,還有……那剩了一只腳,但腳里面的骨頭已經燃燒大半的……根本原因。
沒錯了,這就是自燃現象,並不是什麼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