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進門之時,便已經將這殘月宮仔細打量過了。這房中空空蕩蕩,連個大些的箱子都沒有。唯獨那拉著簾幔的床榻甚是可疑。
等到將那閑王拓跋蒼當場抓住,看這孟溪月如何解釋!深更半夜王爺皇妃靜室獨處,這樣的罪名,足可以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就是這片刻工夫,那宮女已經撲到榻前,一把將那垂著的帳幔掀起,接著便如木雞般呆立在那里。
榻上榻下,空空蕩蕩,哪有半個人影?
「怎麼會?」柔妃難以置信地看著空落落的榻,一時回不過神來。
孟溪月原本也以為拓跋蒼定是藏到了榻下,哪知道竟然不在。驚詫過後,她很快回過神來。笑吟吟踱到柔妃面前,歪著頭滿臉天真︰「柔妃姐姐,老鼠在哪里?」
「堂堂皇妃寢宮哪里會有老鼠出沒?想是這奴才眼拙看錯了。」柔妃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心里卻無比的憋悶,憤然抬起手來重重抽在那宮女臉上,怒道︰「蠢材,還不快滾?」
「姐姐慢走,月兒不送了。」淺笑地看著柔妃等人離了殘月宮,孟溪月立刻掩了殿門,上上下下好一番搜尋,卻哪有拓跋蒼的影子?
「這個混蛋,逃跑的功夫果然是一絕。」確定拓跋蒼已經離了這寢宮,孟溪月長吁口氣,迅速鑽進被窩,睡回籠覺去了。
這一宿,真是累死她了……
「蠢貨,一群廢物!」這邊孟溪月睡得安穩,那邊明霞宮卻已經是狗跳雞飛。
「把這個不中用的賤人拉下去杖責二十,另派機靈的盯住殘月宮。稍有風吹草動,立刻來報!」柔妃惡狠狠地看著之前派去殘月宮盯梢的宮女哭叫著被拉了下去,依然難解心頭只恨。
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是去捉奸,結果自己反倒成了笑話!這口惡氣,她如何能咽下?
「孟溪月,咱們走著瞧!」
……
孟溪月這一覺睡得格外舒坦,直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爬了起來。沐浴更衣之後頓時精神抖擻,她開始琢磨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關心則亂,對孟溪淺的關心讓她有些慌神,之前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柔妃折磨她一番消消氣也就罷了,可是經過昨天那一場風波,她徹底放棄了討好柔妃曲線救人的想法。不是因為畏懼所以放棄,而是她徹底看清了這宮中妃子的狠毒。
那一番折騰,險些要了她的命。幸虧她自幼習武身子骨結實,加上拓跋蒼來得及時,否則再這麼折騰一陣子,定然凶多吉少。到時候柔妃只要買通御醫說她得了傷寒而死,縱然拓跋涵心存懷疑也不會為了她而多生事端。
更可怕的是,柔妃在隨後上演的那一出突然襲擊。若非拓跋蒼逃得快,那麼這一次她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孟溪月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後背冷汗悚然泛起。這後宮的爭斗,比她看過的兵法還要陰險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