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此次所中之毒甚是凶猛,月妃娘娘為了救駕數次取血,著實傷了身子。」若非是孟溪月,御醫這條老命恐怕早就葬送了。此時見拓跋涵發問,立刻報恩似的匯報著她的功績。
「去開方子吧。」清楚了整個經過,拓跋涵面無表情吩咐道。
「……是,臣這就去。」御醫領命退下,等轉出了大殿方才面露苦笑。
開方子?給誰呀?是開解毒清熱的,還是補血養身的?
小心無大錯,兩個都開算了,反正御藥房也不差這幾味藥材。
如此想著,御醫如釋重負,立刻顛顛跑去準備了。
閑雜人等全都被攆了出去,拓跋涵臉上寒冰這才褪去,俯首看向趴在他身上沉睡的孟溪月,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輕輕執起她的手,看著她掌心鮮女敕的痂,拓跋涵的眸中漾起幾分波瀾。
中毒暈倒之前的那個吻,讓他嘗到了她的青澀和抗拒。這是第一次有人抗拒他的吻,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他依然清楚地感覺到了。
半夢半醒的昏沉中,他又數次感覺到那柔軟的唇,夾著血腥,在他的幻境中來來去去,有著別樣的清甜和美好。一片黑暗中,只有這個接觸讓他覺得真實,覺得安全。
如御醫所言,這幾日她數次喂他鮮血解毒,以她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了?如此抗拒他,甚至不惜自毀形象也要躲入冷宮遠離他,這樣的她,卻又為何會不惜性命救他?只是因為他是掌握生死的皇上,還是有其他的緣故?
沉寂的心弦悄然波動,蕩起一片塵埃。拓跋涵眯起眸子,神情越發復雜。
「為什麼,你偏偏是他的女兒……」
迷迷糊糊中,孟溪月听到了這句低語,強撐著將眼楮撐開一道縫隙,看著那模糊的身影呢喃道︰「你說什麼?」
「沒事,你接著睡吧。」本是無意中的感嘆,卻沒想到孟溪月忽然醒來。拓跋涵神情一僵,瞬間又變成了那面具般的冰冷淡然。
「哦,你趕緊走吧,別被人看到了。」仿佛夢囈般留下這句話,孟溪月下意識將身子埋進錦被中繼續夢周公。完全沒有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因為這句話而露出的驚愕、僵硬和怒火。
原本自然地搭在孟溪月發上的手忽然指節泛白,接著緩緩收起,拓跋涵黑眸中寒芒驟起,整個人比先前更加冰冷陰寒。
「孟溪月……你是在挑釁朕的底線嗎?」方才孟溪月那無意識的低喃,卻令拓跋涵如雷轟頂。她口中的那個「你」,指的是誰他再清楚不過。听那語氣,二人已經極為熟稔,甚至……有了不尋常的感情!
想到這種可能,拓跋涵心頭立刻怒火熊熊,揚聲喝道︰「來人!」
兩個侍衛應聲而入,拓跋涵正想下旨,卻不知想起了什麼,皺眉猶豫許久,方才揮手將兩個侍衛遣了出去。
現在,還不到時候……
「呼——,睡得真舒服啊。」一覺醒來,孟溪月只覺精神大好,只是全身酸澀,四肢軟綿綿使不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