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成凰 放手還是不放手

作者 ︰ 傾城留雁

至于拓跋蒼的目的是什麼,作為一個小小御醫的他並不關心,他只要仔仔細細地遵照旨意,保證這個女子和她肚子里孩子平安無恙即可。舒愨鵡

伴君如伴虎,知道得太多絕對不是一件。

診視完畢,御醫坐到桌邊開好方子,起身將自己來過的痕跡收拾干淨,帶著小太監徑直離開了小樓。

「去把這個交給御膳房,讓他們每日照著做了送來。」將開好的方子交給小太監,御醫轉身一溜小跑直奔御書房。站在門外整理了衣冠,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定了定神,也不用太監通傳,兀自低了頭走了進去梵。

不敢抬頭直視龍椅上面目冷峻的男子,他趴在地上畢恭畢敬請安︰「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如何?」

見御醫進來,正在批閱奏章的拓跋蒼放下朱筆,抬頭看著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兩個字。

御醫心中一顫,頭越發垂得低了鈮。

「回……回皇上,母子均安,並無大礙。只是她血氣有些虛浮,身子骨兒比之前又弱了些。臣已經開了補方,讓御膳房照著做了,只要她肯按時進補,很快便可恢復。」

「嗯,你下去吧。」

拓跋蒼黑眸平靜深邃,面無表情地將御醫打發了出去。沉吟片刻,喚過一個有些年長的宮女低聲交代了幾句。宮女很是機靈,連連點頭之後告退離去。

御醫退出門外,後背上已經被冷汗浸濕。每隔三日便要這麼膽戰心驚的來上一遭,他脆弱的心肝已經受不起這樣的刺激了。

雖然拓跋蒼沒說什麼,可是很明顯並不滿意這個消息。尤其是听到孟溪月身子骨更弱了的時候,那陡然迸發出的冰寒氣息險些將他凍成冰棍。再這麼折騰幾次,恐怕等不到她生產,他就已經被活活嚇死了。

可憐他一把年紀,伺候的皇帝一個比一個嚇人。拓跋涵雖然冷漠,卻只是不苟言笑難以接近而已。哪像這位主子,萬年冰塊般由內而外散發著凍死人的寒氣,令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地臣服在他腳下。

「唉,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出什麼事了。」模了模尚且牢固長在脖子上的腦袋,御醫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若是那個女子有個好歹,這個腦袋十成十要搬家了……

……

被刺眼的陽光從黑暗中喚醒,孟溪月扶著額頭支撐著坐了起來。揉了揉因為流淚過多而腫脹的眼楮,正要下地卻被屋中突然多了的人影嚇了一跳。

見她醒了,當先一個宮女笑吟吟走了過來納了福,接著指揮其他人打開食盒,將尚冒著熱氣的膳食一樣一樣擺到了桌子上。

不知道她們搞的什麼名堂,孟溪月滿是戒備地打量著她們的舉動。這宮女的穿著比平日服侍她的那些人明顯高了一個檔次,應該是其中地位較高之人。不知道拓跋蒼調派這個人過來,又有什麼名堂。

看出孟溪月眼中的敵意,那個宮女伶俐地笑道︰「奴婢名喚碧晚,專司教導宮女之職。奉皇上之命,從今日起開始服侍姑娘。姑娘若是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奴婢就好。」

原來是拓跋蒼派來監視她的眼線。

「我想離開這里,你能做到嗎?」孟溪月冷笑一聲,給了她一個軟釘子。碧晚倒也不急,依舊笑嘻嘻地回答道︰「姑娘真會說笑,這個奴婢自然不能。奴婢能做的就是好好服侍姑娘,幫姑娘把身子調養妥當。」

說完之後自顧自上前,無視孟溪月冰冷的態度,幫著她梳洗更衣之後,將她扶到桌邊坐了下來。

孟溪月滿心愁緒,哪有心情用膳。拿起筷子隨意吃了幾口,便再也沒了胃口。

「姑娘再嘗嘗這個菜吧,味道很清淡,應該會符合你的口味。」碧晚拿起干淨的筷子,夾起菜肴放進孟溪月面前的碟子里。

「我已經吃飽了。」無論多麼珍饈美味的佳肴,她現在都味如嚼蠟。淡淡地推開碟子,起身準備離開。

「姑娘還是再吃一點吧,畢竟是為了你的肚子里的孩子。」碧晚驀地伸手拉住孟溪月的胳膊,面具一般的笑容完美地掛在臉上,雖然是柔和的語氣,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壓力。

「我說我不想吃了,你听不懂嗎?這

個孩子是我自己的,不用你管。」被這個宮女的強勢激起了逆反心,孟溪月甩手揮開她的拉扯,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欲走。

「呵呵,姑娘似乎弄錯了什麼。」碧晚輕輕一笑,在孟溪月身後沉聲道︰「雖然這個孩子暫時還在你的肚子里,可是並不代表就是你的。這皇宮之中的東西,不管是活的也好死的也罷,都是皇上的。他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便能留下。不想留下,誰也保不住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拓跋蒼想做什麼?」孟溪月杏目圓睜,回頭狠狠地瞪著碧晚。難道說拓跋蒼已經對她如此厭惡,厭惡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容不得了?

見孟溪月動了怒,碧晚抿唇淺笑,走過去將她拉回桌邊坐下,將碟子重新推回到了她的跟前。

「奴婢這話只是隨口說說,皇上想做什麼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勸姑娘不要由著性子,作出讓皇上不開心的事兒來。」

「你!」這一番話夾槍帶棒,笑里藏刀地直接戳中了孟溪月的軟肋。指尖輕顫地提起筷子,她木然地將桌上的飯菜填進口中。

雖然只是早膳,四菜一湯卻很是精致,而且分量都不多,正好可以讓她吃下又不會覺得難受。

自從被囚禁在這里,孟溪月第一次吃掉這麼多飯菜。因為害喜和饑餓而難過的胃口舒服了許多,她忽然感覺到小月復處傳來一下似有似無的動靜。

這是……孩子在動?!

這個感覺陌生而又新奇,讓她的心也不由得跟著顫動了起來。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模著方才胎動的地方,她木然的神情終于有了幾分光彩。

這個孩子,是她今後黑暗生活中最後的希望……

拓跋蒼坐在御書房里,望著手中的一塊黑巾發呆。正是那時屋頂初見,從孟溪月臉上扯下的蒙面之物,那時為了找借口接近她,他裝成一見鐘情的樣子死纏爛打,還因為說這是定情信物,招來她一通拳腳。此時回憶起來,彷如隔世般遙遠。

若她不是孟楚生的女兒,該有多好……

御書房的門無聲無息地被人推開,打斷了拓跋蒼的沉思。不用抬頭,他也知道來者是誰。敢這樣不經通報直接闖入的,只有那一個人。

拓跋涵眼中盡是血絲,可見昨晚睡得並不好。看著王座上同樣精神不佳的男子,終是忍不住長嘆一聲︰「若是放不下她,那就不要再折磨彼此。與其派人用威脅的方式強迫她進食,還不如你親自過去安慰一下。」

「誰說我放不下她?」將手中的黑巾驀然握緊,拓跋蒼臉上的落寞瞬間隱藏了起來。眼中重新被冰霜覆蓋,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別忘了,她是孟楚生的女兒,也是那個叫苓兮的女人的孩子!若不是孟楚生,父皇不會慘死;若不是她的母親,母後又怎麼會郁郁而亡?若不是她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我才懶得管她的死活!」

「既然放得下她,那就送給我吧。」無所畏懼地迎著拓跋蒼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眸子,拓跋涵脊背挺得筆直地望著他堅定開口。「等她產下孩子之後,我就帶著她遠走天涯,今生今世不會出現在你眼前,讓你不會因為這蝕骨的仇恨日夜難眠。」

沒想到拓跋涵竟然敢再一次舊事重提,拓跋蒼額角青筋隱隱,猛地踢翻龍案站起身來,重重一拳擊在他身旁的柱子上。

「再敢說一遍這樣的話,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樣的話,今日是我最後一次提起。因為如果你在這樣傷害她,我會直接將她帶走。」近在咫尺地迎接著拓跋蒼的暴怒,拓跋涵眼中卻沒有半點畏懼和退縮。不管是自稱「我」的拓跋蒼,還是自稱「朕」的大漠王,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樣。

後宮深深,他們最信賴的人便是彼此。尤其是拓跋銘遠去世之後,他們之間的感情越發深厚。為了保護拓跋蒼,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雙手沾滿血腥,也是在所不惜。

可是現在,他有了另外一個想要珍惜保護的人。和強大的拓跋蒼相比,那個縴細的身影更加需要他的拯救。為了不讓她就這樣漸漸枯萎在深宮,他甘願承受拓跋蒼的怒火和責罰。

拓跋涵說完之後,輕輕推開擋在身前的拓跋蒼,後退兩步單膝跪地行了禮,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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