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安若陌瑢內傷也沒有痊愈,卻沒芷韻那麼慘烈,她氣惱地在地面上來回走動著。
「父王不知怎麼想的,竟然要將我許配給那個戴著斗笠的瘋男人,那次如不是他出手,安若西子怎麼會神氣活現地進入大都,趾高氣揚地滅我們的威風?我們又怎麼會損失這麼慘重,死了那麼多人不說,他還將你傷成了這個樣子。」
「咳咳,父王……要將你許給那個……」芷韻捂著胸口,說話很吃力,肺部一陣陣刺痛,她連動都動不了。
太醫說若對方下手再重一點,肋骨直接插入心肺深處,她當場也就死了。
「父王當我是什麼,我怎麼會要那種男人?」陌瑢鄙夷地說。
「說起來……都怪西子那個賤人,早知道……就把成仁館的弟子……都叫,叫去好了……」
芷韻越說越氣,咳嗽得也更厲害了,殺不成安若西子,她真是不甘心。
「真不知道小賤人從什麼地方拐來的男人,有這麼高深的功力,在皇城外,他好像只用了一招。」安若陌瑢握緊了拳頭,父王和她提及婚配的事情之後,她火冒三丈。
「他叫什麼……」芷韻問。
「好像叫龍飛,有點陰邪,我命人打探過,不是南戈國的人,好像也不是其他六國的人,一些從迷霧森林回來的士兵說,發現安若西子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在她身邊,一步不離。」
「從迷霧……森林里來的……」芷韻咳嗽的狀況好了一些,凝眉思索著。
「我還沒正眼看過那男人,听說臉上有黑斑,斗笠一直壓得很低,好像怕見光,不曉得安若西子那賤人,哪里找來的怪物,武功極其高強,怕南戈大都也找不出一個能對付他的人來,父王這次很不安,想拉攏龍飛成為皇城的人,可他拉攏就拉攏罷了,為什麼一定要犧牲我的幸福?不行,我得想想辦法,不能嫁給那個怪物……」
安若陌瑢一直都很清高,一般男人瞧不上眼,更何況這個臉上有黑斑,不明身份的男人。
「五姐不想這婚事成……那還不容易……」芷韻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輕蔑的冷笑。
「你有辦法?」
「當然……」
「快說來听听,只要不嫁給那個怪物,怎麼的都行。」
安若陌瑢有些急了,六妹這是賣什麼關子,父王讓她明天就做答復,這是下了死命令,詢問只是一個形式,明天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不會改變父王的決定。
安若芷韻虛弱地眨了一下眼楮,眸中鄙夷的神情更濃了。
「五姐,那叫龍飛的男人……是小賤人帶回來的……她在迷霧森林失蹤將近一個月,一直杳無音訊,李子墨找到她的時候,她和這個姓龍的在一起……也就是說,一個月的時間,他們都單獨相處,孤男寡女的……說好听的,是什麼救命恩人,其實背地里不一定干了什麼混賬事兒,不然龍飛沒有理由那麼死心塌地護著她……瞧瞧小賤人那張臉蛋兒,可是迷惑了不少人,龍飛怎麼可能是個例外……」
「六妹的意思是……」陌瑢好像听出了一點什麼,她怎麼沒想到呢,事實的確如此,值得讓人懷疑。
「你找人盡快在大都散播謠言……就說……」芷韻伸長脖子,湊近了陌瑢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陌瑢立刻瞪圓了眼楮。
「說他們在迷霧森林里……」
「小點兒聲,咳咳,雖然小賤人才十歲,可看到她的男人哪個不想要她……那麼一個丑八怪的怪物,身體也夠健壯,說不定……早就,咳咳,這樣散播謠言之後,你就不用和那叫龍飛的男人成婚了。」
「六妹果然聰明。」
安若陌瑢嘴角一撇,這個辦法真是一舉兩得,既可以壞了安若西子的名聲,又可以讓父王打消這個念頭。
「行,我這就去辦。」
安若陌瑢越想越覺得可行,就在她轉身要出去操辦這件事兒的時候,門外一個丫鬟匆匆走了進來。
「啟稟五公主,六公主,九公主到了。」
「安若西子?」安若陌瑢的臉色一變,這真是說誰,誰就到啊,雖說心里一直恨著小賤人,時時想除掉她,可在皇宮里,安若西子卻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她來做什麼?」芷韻問了一句。
「九公主帶了好多丫鬟,好多禮物,好大的陣勢,看樣子是來看望公主來了。」丫鬟形容著。
「關門,關門,別讓她來!」
安若芷韻氣惱地揮動手臂,卻牽動了傷口,忍不住低吟了起來,額頭上冷汗直冒。
現在關門肯定不行了,九公主駕到,誰敢給她吃閉門羹啊,安若芷韻也不過是說說氣話而已。
「不行,我得藏起來。」
安容陌瑢可不想這個時候見安若西子,她轉過身,進入了屏風的後面,可想想又覺得不合適,這個位置很容易被安若西子的丫鬟看到了,為了安全起見,她鑽到了床榻的下面,縮在了里面。
安若芷韻的臉越發的白了,她自己起不來,只能讓丫鬟們都出門迎接。
門外,安若西子已經到了,她大步走了進去。
「恭迎九公主。」別苑里的丫鬟們都紛紛跪下了下來,迎接九公主的駕臨。
「起來吧。」
安若西子揮揮手,讓丫鬟們都起來,直接登堂入室。
雖說跟隨西子的丫鬟和婆子,平素不喜歡自己主子的作風,可每到這種體面的時候,都特別神氣,給九公主當奴婢,不管走到哪宮哪苑,沒人敢瞧不起,同時丫鬟奴婢,身份也高了一個檔次。
此時此刻,端著補品的丫鬟們,都揚著下巴,著眼楮,享受著高人一等的禮遇。
九公主甩步進入了六公主安若芷韻的房間,後面的丫鬟魚貫而入,禮物補品堆成了一座小山。
安若芷韻憋著氣,她這樣半死不活的,痛苦不堪,安若西子卻這麼健康,完全是本末倒置,氣惱之余,眼淚差點流出來。
安若西子剛看到芷韻一刻,有點吃驚,原本那個清傲的六姐不見了,躺在那里的是一個臉色極差,虛弱的女子,這一幕讓她稍稍起了惻隱之心,可安若芷韻轉眸看來,眼中浮現的深深恨意,那點她的惻隱之心又頃刻間消失了。
「九妹……」平時,安若芷韻背後叫西子小賤人,叫習慣了,那聲九妹叫出口來,實在牽強。
「六姐,我才知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肋骨斷了,可是大事兒,這些都是各藩進貢的補品,我特送來,給六姐補補身子。」
西子湊到床前,看著安若芷韻,想象不出六姐站在什麼位置,會被龍飛傷得這麼重,多半她急于沖上來親手殺了她,才會倒霉被打斷了肋骨。
皇城之外,死了不少成仁館的弟子,她能活著回來,已經萬幸了。
「多謝九妹關心。」安若芷韻移開了目光。
「自家姐妹怎能不關心呢,若誰落難的時候,再趁機落井下石,殺之而後快,真是豬狗不如啊……」
西子呵呵一笑,五分嫵媚,五分鄙夷,這話是說給六姐听的,她千辛萬苦,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到了南戈,五姐和六姐不出城迎接也就罷了,竟然還動了殺機……豬狗不如,也不過如此了。
安若芷韻眸光一暗,心下不安,九妹莫非知道了什麼?皇城之外,她隨著五姐,一直戴著面巾,就算被發現死掉的都是成仁館的弟子,也不該懷疑到她的身上?
安若芷韻嘴角抖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內心十分緊張。
「六姐病重,房間里卻滿是濃重的香氣,不利身體康復……我看看,這床頭倒是放了什麼香薰?」
西子上前一步,想將床頭的香薰荷包拿下來,卻不經意地踩到了什麼,她垂眸一看,竟然是一截水藍的裙角,這床下有人?
是誰藏在了下面,西子收了手,環視了一下房間,發現臨近的桌上,放著一盞喝了半杯的玫瑰濃茶,邊上還有一些糕點。
西子精通醫理,自然明白,一個重傷才醒來不久之人,需要休息,不適喝這種濃茶,看來在她來之前,這里有人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不願見她的人。
而喜歡喝濃茶的,九個姐妹中只有一人,就是安若陌瑢,想著安若陌瑢個子也不小,趴在床下一定很憋屈,這會兒正盼著她趕緊離開吧?
「難得西子今天有時間,就多陪陪六姐好了,來來,冬雪,夏雨,將這參草熬了。」西子喚了兩個貼身的丫鬟。
芷韻一听西子要留在這里,立刻慌了神兒。
「不用了……」
「哎,六姐,自家姐妹何必客氣呢,我不用到成仁館習武,也沒什麼大事兒要處理,閑人一個,既然來了,豈有馬上就走的道理,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
西子抿嘴一笑,栽下香薰荷包,打開後,數落了起來。
「這種東西怎麼可以放在房間里,久香煩躁,還是換點清淡的來,索性就不掛了吧。」
隨後,西子將荷包扔了出去,垂眸的時候,發現那截裙角正一點點向床幔里移動著,想是安若陌瑢發現了,想將裙子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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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凡人瑣事多,最近繁忙+心煩+悶熱,于是我癲狂了,沒能及時一一回復親的留言,請親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