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猴子如何能知道這樣的危機,而且還是一只會罵人的猴子,西子滿心驚愕,手中還拿著那根黑色的銀針。
「來人!」她冷冷地喊了一聲,冬雪跑了進來,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湯碗碎片,只當西子叫她是因為碗打破了,忙附身去撿,卻被西子叫住了。
「別動……」
通過銀針的反應和黑的程度可以判斷這毒很烈,碗的碎片一旦割破了手,便會見血封侯,冬雪能這樣毫不猶豫去撿碗片,說明她什麼都不知道,下毒的人不是她。
「九公主,湯碗打破了,奴婢收拾一下,再熬一碗過來。」冬雪又要伸手撿地上的碗片,西子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這湯有毒,踫不得。」西子說。
「有毒?」
冬雪一听,臉都變了,這湯是她親手熬的,一刻也沒離開過,怎麼會有毒呢?當她看到了安若西子手中黑色的銀針時,嚇得肩頭一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公主,冬雪對公主一直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這毒……冬雪不知道……」
「你起來吧,說說,這碗都誰踫過?」
安若西子將冬雪扶起,冬雪凝眉回憶著,說她熬好了湯,先是嘗膳的丫鬟品嘗過了,之後她要端著過來,卻突然肚子痛,就讓翠芸送過來了,說起來翠芸也是九公主府的老人了,一直幫著公主送湯送飯,從來沒出事過,她也就沒在意。
「我給了翠芸……讓翠芸給公主送過來,難道是翠芸,不會的,公主……翠芸老實巴交的……一直都這些丫鬟們欺負,話都很少說一句,怎麼敢干這種事兒?」冬雪不相信是翠芸干的,她在九公主府當了好幾年的丫鬟,一直沉默寡言,任勞任怨的,怎麼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叫翠芸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西子低聲說。
冬雪點點頭,覺得還是叫翠芸過來對峙好一些,可還不等她走出西子寢房,夏雨就驚慌失措地飛奔了進來。
「不好了公主,翠芸中毒死了,死了!」
這才要找翠芸來對峙,翠芸就死了,還是中毒而死……是不是太湊巧了?
「帶我去看看。」
西子沒敢怠慢,隨著夏雨一路而去,在翠芸休息的地方看到了她,翠芸躺在地上,手里還握著一只空碗,雙眼圓睜,七竅流血,死相很慘,從表現來看,是自殺。
「想不到翠芸竟然敢對九公主下毒,一定是怕事情敗露,才畏罪自殺了。」一個丫鬟低聲說。
「她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殺了。」
西子附身下去,翠芸死時的表情帶著驚愕,畏懼,鞋子也掉了一只,放在尸體的前面,說明有人進來了,一步步將她逼退,並將這碗藥灌了進去。
雖然死無對證,可西子也猜到了十之**,這場皇權的戰爭在安若西子沒有結束生命之前,是不會結束的。
「抬她出去,好好安葬了,家里也多給些金葉子,這件事兒就不要追究了。」
毒藥找不到來源,真凶藏在背後,若西子現在興師問罪,按照南戈的刑罰,下毒謀害皇室嫡親,是滅門之罪,翠芸的家人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難免一死。
人已經死了,真相被掩蓋,又何必再連累無辜。
安若西子只希望在最後的幾天里,讓她安靜地離去,她不想听到嘲笑,更加不想再見到任何人因此死去。
「是,公主。」冬雪這次不敢怠慢了,以後公主的飯菜要更加嚴密把關了,同樣的事情絕不能發生第二次。
安若西子從翠芸的居所里走了出去,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灰蒙蒙的,好像彌漫了一層煙霧一般。
「公主,還是回去休息吧。」夏雨帶著丫鬟陪同在一邊,不敢離開半步。
「我想去一趟西面的猴山,看看,有沒有一只白色的猴子?」西子轉過身帶著丫鬟向西而去。
白色的猴子?
丫鬟和護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也有白色的猴子,可十分少見,听說要穿越了七國邊境,越過大荒沙漠,光陰之海才能看到,這里哪里有什麼白色的猴子,可公主這麼說了,他們也只能跟隨在後,隨時保護公主的安全。
很快,西子到了猴山,遠遠就能听見周副衛和猴子們聊天的聲音,他每天的樂趣也就是這些了。
「哎呀呀,這不是九公主嗎?副衛迎接來遲,不知九公主來這里……」
不等周副衛說完話,西子便跑了上來,圍著猴山的幾十米高的鐵籠子尋找了起來,這里的猴子還真不少,各種各樣的,可看了半天,就是沒有一只皮毛是白色的。
「公主……怎麼今日想著來看猴子了……這里來了幾個新品種,您看看。」周副衛又湊了上來。
果然來了新品種,只是不知道周副衛將這些新品種都藏在了哪里?不會是放養的吧,不然怎麼沒見白色的那只。
西子立刻瞪圓了眼楮,興奮地問。
「白色的小猴子,很小的,有點瘦,你是不是教它說話了,罵人,說傻……不是,說買蛋那種……」
「呃?」
周副衛有點傻眼了,他張合了一下嘴巴,說不出話來了。
「公主問你呢,你怎麼不說話?」夏雨也听得雲里霧里的,卻還是提醒著周副衛,九公主問話,怎麼可以不回答呢?
周副衛這才醒悟過來,低聲回答。
「沒,沒有白色的,都是一些金絲猴,大公主說,她想領養一只黑猿,不如九公主也領養一只吧?」
「我不要!」
西子咬住了嘴唇,看來白色的猴子不在這里,那麼,它到底藏在了哪里呢?周副衛一直膽小怕事,涼他也不敢隱瞞。
安若西子又圍著猴山轉了好幾圈,也沒見一個白色毛皮的小猴子,也只能作罷,帶著丫鬟們向回走去。
離開西山,走在後花園的途中,血毒再次發作,這次不再是流血不止,而是一陣陣眼前發黑,胸悶,西子扶住了一顆大樹,按住了自己的手腕,毒性已經蔓延了全身,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三天之後,也就是最後的期限。
「公主,你沒事兒吧?」冬雪關切地問了一句。
「暫時還死不了,我休息一下再走。」
西子實在邁不動步子了,倚在大樹上閉目養神,此時夏雨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公主,你看,那不是花公子嗎?」
西子睜開了眼楮,順著夏雨的手指看了過去,果然是花宣冷,他穿著一身紫紅的錦袍,顯得更加面白冠玉,他的身邊並肩走著一個女子,年約三十開完,不是田妃還能是誰?花宣冷不知和田妃低語了什麼,那女人的臉一紅,露出羞澀的微笑。
「他身邊不是田妃嗎?怎麼田妃和花公子聊得這麼熟絡?」冬雪有些不高興了,怎麼說花宣冷也是為了九公主來的,應該找機會和九公主溝通溝通感情,怎麼和這個只會賣弄風情的天妃走在了一起?
許是這邊人多,有人說話,花宣冷瞥目看了過來,看到西子之後,立刻收斂了好看的微笑,大步向這邊走來,田妃站在原地,不悅地撅了一下嘴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帶著隨身丫鬟,向另一個月亮門走去。
許是花宣冷衣著的顏色太過靚麗,又或者他的那張臉好看得讓人生厭,西子感覺視線一陣陣模糊,待花宣冷走近的時候,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頃刻間失去了知覺。
「公主,公主!」
冬雪和夏雨嚇得大聲呼喊了起來,花宣冷疾步走來,將暈倒的西子抱了起來。
「快叫太醫!」他一邊說,一邊讓丫鬟帶路,向九公主府邸飛奔而去。
西子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疼痛,四肢僵麻得到不能動彈,房間里只有冬雪低頭站在那里,隱約的能听見外面說話的聲音。
「不知九公主病情如何?」這是花宣冷的聲音,听起來,他好像很關心西子,有些焦慮。
「只是沒休息好,沒大礙,沒大礙,請花公子放心回去歇息,一定不會影響三天後的比武。」
回答花宣冷問話的是南戈王,他明顯在敷衍,他們又說了幾句,花宣冷便離開了。
寢宮房之外,良久的安靜之後,突然一聲拍桌子的巨響,南戈王竟然發了脾氣。
「西子得了這樣的頑疾,怎麼不早說?還有幾天的活命,你們……你們竟然敢貽誤救治的時機?」
「大王,微臣上次已經說了,可親王們都不相信,還說微臣故意幫八親王期盼大家,九公主是真的病了,這怪病我們都沒見過,失血過多,現在病入膏肓了。」
太醫說話帶著哭腔,他確實沒有意隱瞞啊,當時他稟報九公主病情的時候,大王明明在場,如今為何這樣責備于他。
「這個時候可怎麼辦?怎麼辦?大後天就要比武了……我怎麼和寫鐵鍋和拓跋世家交代……」
南戈王擔憂的話,讓西子倍感失望,在這種時候,父王更在乎的是他的國家,而不是女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