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顯見自家人先上場了,還一下子上了好幾個,氣勢壓人,心里更加得意了,他大拍著桌子。
「打死,給我打死這些不要命的,跟我搶女人,不自量力,統統打回娘胎里去,將他娘也打掉胎!」說完,拓跋顯又塞了一顆葡萄到了嘴里,嚼得汁液亂濺。
花宣冷听見了拓跋顯囂張的喊聲,瞥目看向了他。
拓跋顯見花宣冷看了過來,更加張狂了,撇著嘴巴對花宣冷說。
「你怕了,怕了會現在回去。」
拓跋二少爺是誰啊,想要的東西還沒失手過,就不信今天花宣冷敢和他搶?不搶算他識相,搶了自然也是白搶。
「拓跋二少爺好像很有把握?」花宣冷笑了。
這笑實在太美,太**,讓拓跋顯差點將整個葡萄咽下去,他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心中暗暗地罵著,這麼好看的男人,搞得他有點不忍心下手了。
「就憑你這一笑,本少爺決定最後不殺你!」拓跋顯說。
這句話,讓花宣冷一陣語塞,臉白了又白,他平生最討厭男人這麼看他了,簡直就是可惡。
「可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花宣冷哼了一聲,很快將目光收回,看向了場地之內,他不會這個時候出手,他要等拓跋顯上場,然後要讓這個家伙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
「媽的!」
真不講究,拓跋顯咒罵了一聲,翻了一下獨眼,不再說話了。
很快,比武場內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響聲,那些人哪里是來比武爭婿的,分明就是來殺人的,出手極其狠辣,招招致命,打不過跑得快的,還能僥幸月兌逃,跑得慢的,斷手斷腳都算輕傷了,一些打算上場的競爭者一見這種情形,很多人都嚇得退卻了。
這哪里是比武,是玩命啊。
比武場里的吵鬧聲,讓西子無法安靜下來,她的狀況也越來越差,手臂開始呈現很多的出血點,從毛孔里一點點流出來,血毒達到了最鼎盛的時期。
呼吸越來越微弱,脈搏也斷斷續續,接連不上了。
分明天氣晴朗,陽光充足,西子卻感到寒冷無比,她的體溫在下降,身體漸漸失去知覺,這是死亡的征兆,她知道自己死了,堅持不到黃昏,更不可能堅持到明天早上了。
眼皮無力抬起,西子看向了高桿上的紅色棋子,棋子也變得模模糊糊,在光亮中微微擺動著,許是人要死了,便出現了幻覺,她好像又看了那只白色的小猴子,它在高桿之上,撕扯著那根棋子。
默然,西子的嘴角浮現了一抹慘淡的微笑,她真希望猴子將棋子摘走了,這樣就算她死,也不屬于任何人。
「殺了他,砍他……」場地里還在拼命廝殺,卻已經離西子越來越遠了。
她的頭歪在了椅子邊上,只有進氣,沒有出氣,就在西子等待死亡的一刻,突然一聲驚雷響徹天空,一道閃亮在晴空劃過,分裂開來,好像飛濺的火花兒,原本晴朗的天空變了顏色,黑雲飛速由東面壓了過來,頃刻間,太陽消失了,狂風大作,比武場所有的旗桿都劇烈地要動了起來。
西子的衣衫,頭發都被吹亂了,冷冽讓打了一個寒顫,眸光大睜,發現旗桿上的猴子狂叫著……
不是幻覺,猴子在那里,天也陰了,這麼大的風,在這個季節,還是頭一遭見到。
「要下雨了,快帶公主離開。」
冬雪頂著風奔了過去,還不等跑得西子的面前,就被一陣狂風卷了出去,跌倒在地。
西子想站起來,可狂風中好像有什麼力量拉扯著她的手臂。
那是什麼?西子吃力地看去,一道白影,一只有力的大手,西子驚呼一聲,整個人被提了起來,**迅速月兌離了座椅,人被卷入狂風之中。
無疑,這風來得稀奇,而且風中有人……
「別出聲……」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只手臂將她的腰身環住,向大都之外疾馳而去,速度好快,所經之處皆是狂風席卷,砂石環繞著他們,看不清風團之外的情景。
是龍飛?西子用力地眨動了幾下眼楮,是他嗎?
師父,她的師父來了。
「師父……」西子喊了一聲,眼楮又漸漸無力了,除了侵襲全身的溫熱之外,她看不清抱著自己的是誰?
「真不該管你……」
風中輕嘆了一聲,這聲音不是龍飛還能是誰?
西子的心頭一喜,手指虛弱地扯動了一下,搖了一下抱著自己腰身的手臂。
「棋子……」她僅存的意識里,還有一面旗子,不能讓任何人拿到,她雖然要死了,可說話算話,誰拿到了,她就是誰的人。
花宣冷,拓跋顯,都是不該拿到棋子的人。
「什麼棋子?」風中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比武場……旗桿上的棋子……」
「你都要死了,還要什麼棋子?」
「拿回來,一定要拿回來……不然我死……變成鬼……」
「好了,我回去拿……」
他無奈地妥協了。
「如果看到……看到猴子,白色的猴子……一起,一起帶著……」
「怎麼還有猴子?」
一聲質疑之後,狂風又調轉了方向,向回飛去,安若西子要棋子,還要猴子,這種連命都可能隨時沒有的時候,還要這些做什麼?
可他還是回去了。
西子到現在也沒搞明白,師父怎麼有那麼大的本事,來就來好了,怎麼會電閃雷鳴的,狂風大作,連老天都做美,陰了天,她只能將這一切當做一種巧合。
狂風又刮回了大都比武場,飛沙走石,比之前更甚,任你功夫如何了得,都必須用衣袖遮面,無法睜不開眼楮,風在比武場里旋轉,頃刻間旗桿上的棋子沒了,猴子也沒了,前後大約只有半盞茶的功夫,風停了,天晴了。
天空的晴,讓人以為剛才瞎眼了,竟然一絲雲都沒有,太陽大大的,吐著光芒,照射整個南戈大都。
如不是被風肆虐的地面,誰會相信剛才這里發生了一場大災害?
「不好了,九公主不見了!」冬雪爬起來後,吃驚地大喊了出來,剛才她抱住頭的時候,明明還在的,怎麼風一停,人就不見了。
「公主?」夏雨奔到了椅子前,椅子後,椅子下都看過了,真的沒有九公主的影子。
「公主,公主……」兩個丫鬟急得要哭出來了,怎麼大家都在,唯獨九公主不見了呢?
「棋子沒了!」又有人喊了一聲。
九公主沒了,棋子也沒了,這場比武沒有爭奪的必要了。
「呸呸呸!」
拓跋顯吐著口中的泥沙,看向了比武場,果然一身大紅的安若西子不見了,還有那根旗桿,紅色的小旗子也不見了,哎呀,這是見鬼了。
花宣冷將衣袖慢慢移開了,別人認定這是一場自然災害,龍卷風而已,可他不這麼認為,剛才的狂風之中,好像有一個人影,風力隱含著強大的真力,這是人為的,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完全是不可思議。
比武場里一片狼藉,紅色的比武毯上都是石頭泥土,有人的刀劍都月兌手了,躲避在障礙物後面不敢出來。
南戈王更是狼狽,一群護衛抱著他,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都閃開,閃開!」
待所有護衛放開他,他才緩了一口氣,再看向西子的方向,只看到了一個空空的座椅。
「都愣著做什麼,找西子,將九公主找出來!」
很多人認定九公主人小瘦弱,可能被狂風刮起,掉在某個角落里了,于是分頭去尋找,場地一度十分混亂。
大公主安若鶯時也讓人四處尋找西子,她尋找的目的和別人不同,她可以趁著這次混亂的狀況對西子下手,殺了那個賤人,就一了百了了。
整個場地里唯獨花顯冷一人足夠冷靜,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戈王派出了足足幾千人尋找九公主,可將武場周圍大約一公里都翻遍了,也沒發現九公主的影子。
比武找婿無疾而終,參加比武的人都各自散去了。
安若九公主莫名其妙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安若八親王堅持要找到西子的尸體才能宣布她的死亡,否則要一直守約四年,才能改子坦登基,四年之後也就是西子的及笄之年,若那個時候還不見西子回來,再宣布她的死亡。
「這個老八真固執……」二親王皺著眉頭。
「不但老八堅持,一些武將也都堅持,就等四年吧。」
「我看西子多半是被風刮走了,本來就病入膏肓,又怎麼可能活著,等四年,就等四年,四年很快過去了。」
「就這麼辦了,四年之後,老八和那些武將也就無話可說了。」
協議就這麼達成了,期間大公主安若鶯時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西子,每個被她派出去的皇宮侍衛,都帶著一個使命,見到西子就殺,不留活口。
而另一方面,八親王也命人到處搜尋,他堅信西子還活著,可這人去了哪里,成了一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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