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猴子繪聲繪色地說著,西子面紅耳赤,她下意識地縮了一體,心驚膽戰,如果這猴子說得是真的,龍飛這已經是第二次看光了她了……她在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了。
第一次在酒紅村的客棧,她當時正在洗澡,他突然闖進來將她從木桶里拉出來……那種驚恐到現在還難以忘卻。
第二次就是在冰漠,她完全昏迷不知情的情況下……可以想象,那種赤城相對,比在客棧還有過分,真正的夫妻也不過如此了。
第一次龍飛是為了救她,可這第二次卻是為了什麼,若說是褻瀆,西子怎麼都不肯相信,龍飛在她的心里永遠都是高尚優雅的人。
「你也許看錯了……」西子低聲說。
「沒看錯,千真萬確,我的眼神十分好,真的……」白猴子指著自己烏黑大眼楮,看起來神光熠熠,不像視力有問題的樣子。
白猴子說得起勁兒,極具文采地描述著。
「紫光,好大一團紫色的光芒,晃得差點從冰塊上掉下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麼……龍須……哎,算了,別提龍須了,你又要揍我了,紫光雖然遮擋了很多,但我還是看到了,有什麼東西被吸了出去,從你的身體過渡到了他的身體……暗紅色的,一點點滲透,你說……是不是他偷了你的什麼東西……」
「那是血毒?」
安若西子立刻驚呼出來,臉色大變。
一定是血毒,不然她現在沒有理由還活著的,無疑,龍飛又一次救了她。
可白猴子一次次說的龍須是什麼?剛開始還覺得它在胡說八道,這會兒西子有些不確定了。
白猴子眨巴著眼楮,繼續剛才的話。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幾天幾夜,光,無盡的光,看得我又累又餓,好在我是半通靈的猴子,不至于馬上死翹翹,不過他有些過分啊……一直抱著你,沒放開過,貼得那麼牢固,好像一個人一樣,害得我眼楮都生了針眼啊,到了第七天的時候,他終于累了,抱夠了,倒下去了,可是你也倒了……好像都死掉了……我想,一定是你的精力被他吸干淨了,什麼都不剩下死掉了。」
「都死了?」
當然不會,西子現在活著,龍飛也活著,只是現在還不知道龍飛在哪里而已。
「我沒敢離開那里,一直在周圍徘徊,直到他突然睜開了眼楮,我的天呢,那雙眼楮不像人眼,又亮又可怕啊……嚇得我趕緊躲避開去,隨後……他站了起來,穿上衣服,然後把你的衣服也穿上了,接著又抱著你,在你的嘴里塞了什麼……你吃不下去,他就……」
白猴子努了一下嘴吧,嘴唇翻動了幾下。
「嘴巴對著嘴巴……好難為情啊。」白猴子的臉有點紅。
「呃……」
西子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敢看白猴子了,她下意識地模了一下自己的唇,龍飛親她了?嘴巴對著嘴巴,不就是那個意思,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白猴子似乎上癮了,嘴巴嘖嘖地發出了聲音,西子這才回神過來,反手就在它的嘴巴上打了一下。
「沒完了,我相信,他是為我好,沒佔我便宜的意思。」
「我只是學他,你干嘛打我,不打他呢?偏心……」白猴子模了一下臉,不悅地嘟喃著。
「後面的,掠過這個……」西子說。
「接下來,接下來就是他很累,好像在皇宮里我看到男人和女人……」
「行了,你閉嘴好了。」
西子知道接下來白猴子不會說什麼好听的了,在皇宮里看了那麼一段男女之事,都用她和龍飛的身上了,好在別人听不懂它說話,不然就難堪了。龍飛那麼做,是一番好心,可看在猴子的眼里,就成了那種齷齪的事情。
「總之,那家伙偷了你的東西,還偷了你的人……」白猴子做了最後總結。
「雲鼎之力,移花接木……」
西子自言自語了起來,似乎現在她明白了,雲鼎乃是一種神力,只有具有這種神力的人才能解了血毒之癥,而解毒的方法是移花接木……龍飛將自己身上的血毒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那不是很危險?
她的毒解了,龍飛的毒要誰來幫他解?
驀然的,西子感到脊背一陣冰涼,她一把拉開了車的簾子,探頭向外看著,漫天遍地都是蒼茫的一片,哪里有龍飛的影子,消失了半年,人影不見,難道他血毒發作……死了嗎?
「龍飛!」
西子沖著那片蒼茫高喊了一聲,生意在冰天雪地里回蕩,龍飛,龍飛,卻沒人回應,頃刻間,她的眼楮濕潤了,人也萎靡了,淚水大顆地流淌下來。
龍飛,她要怎麼才能報答他呢?
良久,西子才坐回了馬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再說話了。
白猴子奇怪地歪著腦袋,手掌在西子的眼前晃來晃去,這樣來來回回好幾遍也不見西子回應它,實在無聊了,它就倚在馬車里,無趣地閉上眼楮,很快發出如雷的鼾聲。
從沒听說過猴子睡覺會能打出這麼大的鼾聲,還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怪物。
西子拿起了那面破舊的小旗子翻看著,然後小心地放在了包袱里……龍飛拿到了棋子,龍飛贏得了比武召婿的聲音,他才是西子命中的天子。
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了在了西子的臉頰上,如果他還活著,她就不會再放過他。
錢管家這一路快馬加鞭,走得很快,到了馬首城已經是十四天後的一早了,一場大雪過後,馬首城十分美麗,陽光照在厚厚的積雪上,散發著閃閃的光亮。
「我們到馬首了,小姐。」錢官家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嗎,還真快……」
西子探頭出來,陽光太強,讓她忍不住用手遮擋了一下眼楮,清晨的馬首還算熱鬧,街道上人很多,賣什麼的都有,當然還有一些從外地逃亡過來的災民,天寒地凍的,都成堆地蜷縮在街角里,眼巴巴地看著來來玩玩的人群。
北馬國經歷了戰亂,苛捐雜稅加重之後,貧富分化特別極端,當然富有的大戶是少數,大多數人都過著食不果月復的日子。
「布施了,布施了,拓跋小姐來布施了!女菩薩來了。」有人大喊了一嗓子,所有的難民都爬了起來,向街道的東面沖去。
听到「拓跋」二字,西子猛然睜開眼楮,不覺想到了拓跋顯,那可是納日帝國第一世家的姓氏,難道在馬首也有拓跋這個姓氏嗎?
「等等,錢官家,我下車走走。」
西子叫停了馬車,打算去看看這個拓跋家的小姐到底是哪個?若是拓跋世家的人,怎麼會這麼好心來北馬國布施?西子認識拓跋顯,那個混蛋殺人不眨眼,基本上已經代表了拓跋世家的人品。
錢官家停住了馬車,西子下了車。
「你們幾個跟著小姐,一步都不能離開,記住了嗎?」錢官家吩咐幾個會功夫的家丁。
「是。」
幾個家丁跟在了西子的周圍。
都安排好了,錢官家才趕著馬車回了鳳宅,離開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他要打理回來後的一些雜事去了,白猴子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跟在了西子的身後。
「這里還真不錯,有果子,饅頭,還有包子……」白猴子餓極了,身手就抓,老板打出了棍子狠狠地打了過來。
「防窮鬼,還得防猴子,這年頭,怎麼做小本生意?」
這棍子還不等打在白猴子的手上,西子就掏出了一錠銀子,遞給了老板。
「包子和饅頭我都要了!我的猴子餓了。」
「原來是客官的猴子,不早說,瞧這猴子,看著都比那些窮鬼富貴,機靈,好看的猴子,拿去,都拿去!」
老板見了銀子,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眼楮也亮了,他將包子和饅頭包好了,都給了白猴子。
白猴子真餓了,一口一個,狼吞虎咽了起來,一會兒工夫就將包子和饅頭都吃光了,肚子鼓鼓的,走路都費勁了,它一邊走,還一邊喊著香,西子還沒見猴子吃東西和豬一樣的。
「傻蛋……」西子輕笑說了一句。
「傻蛋?我才不是,你是!」白猴子挺著肚子反駁了一句。
「白猴子,給你兩條路,一條是承認你是傻蛋,另一條呢……就是滾蛋!」西子嘿嘿地笑著。
「咿呀呀,哦啊……好吧。」
白猴子亂叫了一頓,手模了一下肚子,想想剛才的饅頭和包子,還是點頭同意了,傻蛋就傻蛋吧,好像這麼叫,也不會掉了一塊肉。
「走吧,傻蛋,我們去看看這位拓跋小姐。」
西子大步向前走去,白猴子抱著肚子跟在後面,整個大街上的人都好奇看來,對著白猴子指指點點。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猴子嗎?」白猴子大聲地嚷嚷著。
「瞧這猴子叫得還挺大聲的。」
正如白猴子說的,能听懂他亂叫的,也只有西子一個人了。
西子走在前面,抬起眼眸看向了一家酒館的二樓,雖是不經意的一眼,卻讓她整個人愣住了……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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