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龍天行為難回答的神情,西子就知道這家伙不擅長撒謊,改輪到她解圍了,她伸出手,沖著小桃做了一個手勢,小桃點頭,快速地拿著一只花瓶走了上來,遞給了安若西子。
西子接過花瓶,打斷了拓跋四小姐的問題,輕笑了一下。
「我听說拓跋四小姐來看我,還備了厚禮,我這里沒有回禮實在說不過去,這只花瓶是鳳宅里一直珍藏的,極其珍貴,里外分了四層,一層飾水波紋,二層纏枝牡丹,三層為「鬼翱」紋飾,四層是蓮瓣紋繪琛寶,價值連城,若拓跋小姐不嫌棄,就收下這寶貝,作為我們初見的小禮物。」
問題被岔開了,拓跋嫣兒也不好再追問了。
不過這只花瓶確實是寶貝,怕拓跋世家那麼有名,寶貝也不少,怕也找不出這樣的一只來,西子從嚇唬白猴子的花瓶得到了啟示,才想到用花瓶作為回禮。
「鳳小姐太客氣了。」
拓跋嫣兒果然很高興,起身來接,就在她剛將花瓶拿在手里的時候,會客廳的門口傳來了一陣響動,接著是人的驚呼聲,大鵬鳥的高鳴。
這鳥鳴很不一般,淒厲,悲慘,讓人的心猛然一抽。
難道是白猴子得手了?
是不是有點太快了?西子抬眸看去,會客廳的門口一個拓跋世家的女弟子匆匆地奔了進來,指著門外,半響說不出話來,很快門外鳥影一閃,那只大鵬鳥出現了。
大鵬鳥出現的場景,實在震撼,安若西子張大了嘴巴,而拓跋嫣兒剛拿到手的花瓶直接失手落地,「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花瓶打碎了,所有人都回神,拓跋嫣兒也顧不得了,失態地質問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盯著自己的寵物鵬鳥,不但臉白了,眼楮也直了,這怎麼可能?
噗嗤!
安若西子想忍的,卻實在忍不住,她讓白猴子拔了這傻鳥兒的毛,也沒讓它拔得這麼干淨啊,門口的大鵬鳥幾乎一毛不掛,光溜溜的,剛進來時的威風早就沒有了,耷拉著腦袋,用光禿禿的翅膀捂著**,這鳥兒還知道害羞?
哎,白猴子太不地道了,怎麼也得給人家**留點毛啊。
西子這麼一笑,拓跋嫣兒立刻冷眸看來,眼楮里幾乎噴出火焰來,她有理由相信,這不是一種天災,而是有人唆使……
「怎麼回事兒?」西子趕緊收斂了笑容,故意嚴厲地詢問錢官家,錢官家擦拭了一下汗水,他哪里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
「不,不知道啊,剛才還好好的。」
是啊,剛才還渾身是毛呢,現在毛都沒了,這白猴子拔毛的技術還真是一流的。
「嗷嗷啊……」
大鵬鳥慘叫著,控訴著,希望主人替它做主,它要委屈死了。
「文青,怎麼回事兒?」拓跋嫣兒詢問著世家的女弟子,那叫文情的女弟子到現在還驚魂未定,指著門外結巴著。
「一,一,一只白色的猴子,好快的速度,好像風一樣,待我看清的時候,大鵬的羽毛都沒有了!」
這女弟子才說完,大鵬鳥又淒慘地叫了幾聲。
速度這麼快?好像一陣風?
安若西子楞了一下,看來她當真小看了白猴子了,這靈猴一定有什麼技能,不然為何眨眼之間就將大鵬鳥的毛都拔光了,就算一只帶毛的雞,想將毛拔這麼干淨,也需要小半天的時間啊。
拓跋嫣兒有口難辨,什麼白色的猴子?越說越亂。
拓跋世家的弟子說完之後,龍天行的眸光看向了西子,西子立刻垂下眼眸,面對其他人,她可以裝得什麼都不知,一臉無辜,可對龍天行,她做不到,做了壞事的心思一覽無遺,不打自招。
「龍公子,鳳小姐,我先告辭了!」
拓跋嫣兒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花瓶,多余的話都沒說一句,抬起腳,帶著兩名世家弟子向外走去,經過大鵬鳥身邊的時候,那鳥還淒慘地哀嚎著。
「還不走!」
拓跋嫣兒瞪視了大鵬鳥一樣,知道這個鳳宅絕不簡單,怎麼會有那麼一個厲害的猴子……
很快,拓跋嫣兒帶著大鵬鳥和世家女弟子離開了,安若西子才松了口氣,正要找個借口溜掉的時候,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你跟我來!」龍天行的目光變得冷冽,拉著她大步向外走去。
「不,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安若西子一邊用力掙月兌,一邊解釋著,可龍天行的手好像鉗子一樣,夾得她生疼,卻怎麼也掙月兌不出來。
他沒有說話,仍舊拽著她,一臉鐵青地向錦閣的方向走,西子被拽得有些急了,大聲地嚷嚷著。
「我看她根本不是什麼嫣兒,那傻鳥沒毛了,和畫像上的一點都不一樣,你認錯人,一定是認錯了!」
「沒錯,看到傻鳥兒沒毛了,那麼滑稽,我是笑了,可笑就等于是我干的嗎?你也看到了,我坐在你身邊沒動過,怎麼教唆猴子?何況就算我想教唆,猴子也听不懂我說話啊……」
正極力辯白的時候,白猴子竟然從後面追了上來,好像邀功一樣在西子身邊又蹦又跳,西子的臉一陣陣發白。
龍天行終于松開了西子的手腕,轉過身,凝眸看著她,臉上的憤怒已經少了許多。
「我希望你對于我幫助你的那些事情,抱有的感激之心不是暫時的,不管她是不是嫣兒,我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說完這句話,龍天行退後了一步,拉開了和西子之間的距離,冷漠地收起眸光,轉身向錦閣走去。
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僅僅因為她有一把鞭子和一只那麼糟糕的大鳥……
實在可笑……安若西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龍天行對嫣兒的愛有多固執?多盲目?就算一個酷似的人,也要保護?
那麼……他這樣保護安若西子,也因為她有一把鞭子?和嫣兒有幾分相似,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哦,大冰塊生氣了?」白猴子伸長了脖子,看著龍天行離開的背影惋惜地自語著。
西子抿了一下嘴巴,看向了白猴子。
「傻蛋,我叫你拔傻鳥兒的毛,沒讓你拔得那麼光啊?至少,至少得給它留一點點遮羞的……」
「你又沒說清楚,何況若是留了一根,不是說明我沒本事了?」白猴子辯解著。
「哎,算了。」
西子的臉白白的,隨後回了自己的住處,可想著龍天行因為今天的事情生氣了,心里怎麼也放不下,她在房間里焦躁地走來走去,一會兒開窗,一會兒關窗,躺一會兒,又跳起來,咬著唇瓣思考著要不要去和龍天行道個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傻鳥兒的毛又不是我拔的……」
走到門口,她又退了回來。
「可事實是……我教唆的,她若真是嫣兒……龍天行怎麼能不生氣?」還是得去道歉?
這樣折騰了一會兒,天就黑了下來,小桃送進來的飯菜她也沒心思吃了。
「小桃,給我拿一壺好酒來。」西子吩咐小桃。
小桃點頭出去了,拿了一壺好酒進來,西子讓她將酒放下,打發她回去休息去了。
端起那壺好酒,西子深吸了口氣,她決定去錦閣,和龍天行說一聲對不起,她發誓以後絕對不做這種卑劣的勾當了。
想到了這里,西子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錦閣的門口,她伸出手,輕輕地敲了一下房門,收手之後,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一會兒進去之後,不管他是什麼表情,她都要笑,說好听的,絕不能發小脾氣。
等了一下,不見門內回應,奇怪,難道睡著了?
「這天才黑,你有那麼困嗎?」
西子又伸手輕輕地推了一下門,發現錦閣的門沒有鎖,門竟然開了,奇怪,怎麼不鎖門呢?這一點都不像龍天行的風格,他防備她好像防賊一樣,每次必然要將門鎖得死死的,這次卻讓她這麼輕易進來了……
「粗心大意……又讓我模進來了吧?」
西子撇嘴一笑,抬腳走了進去,房間里光線不明,許是這樣的黑暗,讓西子的心反而放松了,至少不必為看到那雙冷冽的眼眸而感到不安了。
她不怕黑,也習慣了這種黑。
西子一只手拿著托盤,另一只手向前伸著,模索著……
在哪里啊,他怎麼不說話呢?
突然,房間里發出了一聲細微的輕響,西子立刻停住了步子,豎起耳朵傾听了起來。
「龍天行……是你嗎?」
詢問了一句之後,沒有人應答她,她又試探地向前走了幾步。
「你怎麼不開燈?」她低問了一句,還是沒人答應。
「我帶了好酒給你……算是道歉了吧,對不起了,我沒想那麼做的,是那鳥兒……它沖我抖毛……」
西子話才說了一半,突然腳下絆到了什麼,毫無防備,她整個身體失衡,撲了出去,托盤和美酒月兌手而出,摔得叮叮當當直響,她的人也趴在了地上,不!確切地說,她趴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龍天行?」西子熟悉這個味道,是龍天行的,她竟然趴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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