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飛羽滿意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我便不必去你家了,你替我說甚好,回到納日帝國之後,我會昭告天下,迎娶安若西子,開創我們納日帝國的新紀元!」
月飛羽昂首挺胸,意氣風發,在他的眼里,有了安若西子這封信,納日帝國將所向無敵,他不但可以坐擁天下,還可以抱得美人歸,這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好事兒,只要婚事一成,納日大皇子身價倍增,必然順利登基。
「恭喜表兄。」
拓跋顯再沒有多說妹妹一個人,而是陪著笑臉,連連恭喜,私下里,拓跋顯犯了嘀咕,他這樣大包大攬討好了表兄,回去後怎麼過家族這一關啊,解鈴還須找源頭,這事兒得和妹妹拓跋嫣兒商量一下,如果對父親說,是妹妹不願意……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想想妹妹拓跋嫣兒失魂落魄傷心的樣子,他就算再虎再糊涂,也開不了口啊。
難啊。
「怎麼?你覺得不妥?」月飛羽發覺拓跋顯眉頭緊鎖,臉色不好,不覺眸色一冷,他可不喜歡拓跋世家因為兒女私情,耽誤了他的宏圖大業。
「怎麼會?我這正打算和表兄一起回去,謀劃大策呢。」拓跋顯立刻改了神情,滿眼堆笑。
「那就好!」
月飛羽收斂犀利的眼光,大步向外走去,拓跋顯隨後跟了上來,兩人詳談的都是納日帝國和西鐵國聯姻的大事兒,早就忘記了還有一個傷心絕愛的拓跋嫣兒。
馬首城還算熱鬧的大街上,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神色凝重,由南向北急匆匆走過,很多人認出了這位白衣男子,知道他是鳳宅的龍大公子,馬首首富,財大氣粗,都討好地和他打著招呼,可他看起來心無旁騖,臉色陰沉,一路疾走。
穿過了馬首大街之後,龍天行心思沉重地踏上了馬首郊外的雪地,每次白天離開馬首城,他都會選擇在這里施展絕學,以防被百姓誤打誤撞。
可這次,他站在冰封積雪的山坡上,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妥,一陣陣冷風迎面吹過,陳雪飛揚,雪沫子之中夾雜著一股子隱隱的殺氣,有人埋伏在這里……眸光犀利地掃過山崗,他注意到了雪面上的腳印,看來在這里埋伏的不是一個人。
「出來吧!」龍天行低喝了一聲,眸子投射出讓人骨寒的鋒芒,誰想阻止他的去路,必然要死在這里。
「哈哈哈!」
積雪之中大笑三聲,百米之處,突然雪面爆開,飛躍出來二十幾個黑衣假面人,他們都戴著蒼白色的面具,身穿鎧甲,一手劍,一手盾牌,鎧甲不是一般的鎧甲,劍也是少見的神器,就連那盾牌,怕普通刀劍難以刺透,龍天行只是看了一眼,便斷定他們不是七國的人。
真是越急于離開,越來麻煩。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龍族的少主,哈哈哈,我們在這里等你許久了。」
為首一個身材奇高,干瘦的家伙走上前幾步,嗖的一聲揮動了手中的神器,頓時雪面出現一道深深的溝壑,齊刷刷斷裂,雪屑翻飛,將他們完全籠罩,待雪屑落盡的時候,他們已在龍天行身前幾米之外。
好快的速度,他們個個身懷絕技。
心越急,事越亂,龍天行想盡快趕去南戈國,卻遇到了這樣的白面人,他們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能直接說出他龍族少主的身份,又豈能是龍天行幾個手指就能解決的強敵。
「你們不是擁日大陸之人?」龍天行蹙眉冷問。
「果然好眼力,我們的確不是擁日大陸之人。」為首的白面人甕聲甕氣地回答。
「近日龍某有急事在身,要先行一步,諸位若需龍某幫忙,不放留下姓名,龍某一定盡心竭力,事成登門拜訪。」
龍天行不想這個時候節外生枝,耽誤去南戈國的時機,就給月飛羽爭取了機會,也讓西子的錯誤無限放大下去。
「好,果然快人快語,不愧是龍族後代!」
白面人手指輕輕抹過刀鋒,白面後的眸子說說放光,透著讓人不舒服的狡黠,他停頓了片刻,開了口︰「我想要兩樣東西。」
「哪兩樣東西?」龍天行線條冷硬的唇微微開啟,語氣冰冷,沒有絲毫的起伏,讓人不寒而栗,兩樣東西……假若是他不能給予的,他們有那個本事拿走嗎?
雖然沉睡了一千年,修為損失了一半,可經歷了一段時日,已經恢復了七八層,對付一個異世毛賊,應該還不成問題,只是時間……他浪費不起。
「哈哈,其實這兩樣東西,龍族少主想給,也就能給!」
「別廢話,快說!」龍天行有些不耐煩了。
「第一樣東西,我們不是要,而是借,我們要借用一下龍少主體內的龍珠,只要一顆足以,用後自然歸還。」
龍珠?
好大的擔子,竟然敢打龍珠的主意,龍族的龍珠豈能是隨便外借的,每顆珠子都珍貴無比,若落在不軌之人的手里,會折損龍珠的威力,這第一樣東西,龍天行就不能答應。
「呵呵,第二樣東西,我們是志在必得,得到後,也不會歸還少主,她就是精靈族的神女,听說少主已經找到她了,那就請將她交出來吧!」
白面人不客氣地伸出了手指,他根根手指枯瘦,好像雞爪子一樣又細又長。
「真是張狂!」
龍天行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商榷的表情,嚴攏寒霜,俊眸冷挑,猶如冰雪磨成的利刃,透出了暴戾的殺氣!
真正凶猛的獅子,從來不會虛張聲勢,不用張牙舞爪、他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將敵人震懾,那種威嚴、斜睨萬物的冷在龍天行的身上迸發出來,今日誰阻擋他,都會死在這里。
白面人剛才的傲慢此時漸漸有所收斂,眼前這白衣男子,起初看著只是一介書生,現在看來就是一個不肯侵犯的王者。
他可以決定你的生死!
他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走得極慢,仿佛踏在白面人的胸口,身體上一眼,又好像巨山傾壓下來,他握成拳頭的手背,隱隱顯出了一片片金色的鱗片,他是龍,龍族的後代,尊嚴絕不容這樣藐視。
嗆啷……
嗆啷……
好听的聲音卻帶來死亡的氣息,白面人雖然有備而來,卻仍舊顯得有些緊張,卻又不肯這樣放棄。
一場血戰在所難免,在一個白面人將神器揮向龍天行,被強大的龍氣震開之後廝殺在了一起,血將積雪滴穿,形成一個個血洞,飛濺的沉雪幾乎將山崗彌漫,分不清敵我,分不清龍人,更加分不清誰勝誰負。
雍月宮內,安若西子一直守在窗口,天快亮的時候鳳凰寶寶從外面飛了進來,來回疾飛,它已經暈頭轉向了,飛進來後,一頭撞在了牆壁上,掉在了地上,嘴里的信也掉落下來。
「娘親,信……」
「鳳凰寶寶……」
雖然鳳凰寶寶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一只鳥兒,可看它現在的樣子,西子怎麼會不心痛,她將信拿起,將鳳凰寶寶捧起,放在了床榻之上,讓它好好休息。
「娘親,看信……」鳳凰寶寶的頭慢慢地垂了下來,避在床里睡了過去。
西子拿著手里的信,急迫地展開,還不等看信的內容,白猴子就從窗口跳了出來,一個跟頭摔在了西子的腳下。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慢了一步……這怎麼可能?」
白猴子哭天搶地地用手掌拍打著地面,一副不甘心,也想不通的樣子,若是現在給他一把刀,它非抹了脖子不可。
無奈地看了一眼白猴子,西子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它了,一個半通靈的,一個通靈的,好像技能方面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西子走到了桌子前,目光落在了信封,只是短短的四個字,已經說明了月飛羽的心意,他竟然同意了……
原本收到這樣的回信之後,她該感到高興才是,至少達成了她兩全其美的計劃,可想到木將成舟,嫁給月飛羽,成為他人之婦,手指微微一抖,信箋從手中飄落而下,白猴子撲上來,將信箋撿了過去,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眼,但見西子的眼眸發紅之後,才將信握在了手里。
「我見到他了。」
他,是龍天行嗎?西子的眸光一閃,看向了白猴子,此時此刻,她仍舊期待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就算他和她再沒了關系,也牽腸掛肚。
「我看見他和那個拓跋四小姐說話,拓跋四小姐依偎在他的懷里……好小雞依人啊。」
白猴子的一句「小雞依人」,本是可笑,可西子卻一點都笑出來,如果白猴子說的是真的,她的計劃奏效了,拓跋嫣兒被表兄拋棄,心里難受,自然就會跟了對她百般示好的龍天行。
「他們……在一起了……」
西子踉蹌後退,手肘撞在了桌子上,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眸光失神混亂,她以為幫助龍天行達成心願,應該是一件很歡喜的事情,可事實上,歡喜的是那一對璧人,可她卻陷入了這種無止境的難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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