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妤纓從龍天行三個人進入皇宮側門的時候,就開始跟蹤他們了,直到確定其中一人是九妹安若西子,才肯露頭出來。
「說的呢,這背影眼熟,從這邊地道偷看了一會兒,還真的是你……」
安若妤纓掀開了草皮,跳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從上次西子離開之後,她挖了更多的地道,行走皇宮各處更加方便自如,只是西子下落不明,讓她一直難有什麼好心情,現在看到九妹再次出現,怎能不喜出望外?
「八姐?」
看到安若妤纓,西子也倍感興奮,八姐一直在皇宮里游蕩,听的多,見的也多,應該知道父王和八皇叔關在了哪里,現在不必為找不到禁衛軍官發愁了。
「九妹……」
安若妤纓的眼楮一紅,奔了過來,說自從上次西子被人擄走之後,就下落不明,她以為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也沒了,說話間,淚水流了下來,嗚咽得泣不成聲,卻極力壓抑著哭聲,生怕驚動了外面的巡邏禁衛軍。
西子輕聲地安慰著妤纓,將她好像孩子一樣抱在了懷中,不知情的還以為西子是姐姐,妤纓是妹妹,哭了一會兒,妤纓抽了幾下鼻子,不哭了,這才注意到西子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這男人看起來很眼熟。
「這不是……」
這不是九妹身邊的那個龍飛嗎?
「龍飛?他是龍飛?」安若妤纓很興奮,龍飛的功夫很高,有她在九妹的身邊,她安心了許多。
「八姐,他是來幫我救父王和八皇叔的,等救出了他們,就會馬上離開。」西子怕八姐多說話,說明龍天行來南戈的意圖。
可安若妤纓的腦袋總是少根筋兒,听不明白西子的話,魯莽地沖出了一句話。
「為什麼要馬上離開?不是應該留在九妹身邊的嗎?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他,我差點當他是九妹夫了。」安若妤纓沒心沒肺地說完了,還不忘眯著眼楮沖龍天行嘿嘿地笑了一聲。
西子倍感羞澀,龍天行也臉色窘迫,而假山後的拓跋嫣兒听了這話之後,更是氣惱,安若皇族的公主怎麼一個個臉皮都這麼厚?難道就不知廉恥嗎?
哼,拓跋嫣兒實在生氣,手掌運了七層功力,用力一怕身邊假山,這假山本就空的,怎麼可能經得住她這樣的一掌,只听轟隆一聲巨響,假山裂開,無數的散石月兌落,嘩楞楞余響不斷,這聲音太大,驚動了御花園外巡邏的士兵。
「御花園有人!」一個禁衛軍大喊了出來。
雖然皇宮里巡邏禁衛軍已經少了,可這樣一聲喊,還是來了不少人,若正面沖突,畢竟引發慌亂。
龍天行一驚,回頭看了拓跋嫣兒一眼,拓跋嫣兒自知闖禍了,不安地解釋著。
「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害怕,拓跋嫣兒的手指都發抖了,她不想被南戈士兵抓起來,還想留著命回拓跋世家呢。
「不能現在驚動他們,最好躲避一下。」
龍天行的眸光看著周圍,這里大樹很少,假山都不高,想躲避不被搜查到,有些困難。
「到地道里去,快點兒!」安若妤纓急中生智,快速掀開了地上的草皮,沖著安若西子和龍天行的招手,雖然地道里狹窄,卻可以暫時躲避一下。
安若妤纓好像猴子一樣,先鑽入了地道,擎著草皮等著他們過來。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龍天行飛身而起,安若西子和拓跋嫣兒隨後跟上,當他們都進入狹窄的地道,放下那塊草坪的時候,地面上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大批禁衛軍沖進了御花園,灰塵不斷地從上面灑落下來。
「現在御花園已經不允許人進來了,怎麼還有腳印,假山好像被人用掌力破壞的,有人來過了。」
「好好搜搜,非常時期,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仔細點兒,別疏忽大意了,不然大家一起跟著掉腦袋。」
听著上面的聲音,西子知道安若子坦雖然帶兵親征,卻沒放棄大都和皇宮的戒備,還有一部分力量留在大都,在沒有救出父王和八皇叔之前,不能和他們正面對抗。
地道里狹窄,安若妤纓在最下面,拓跋嫣兒在中間,因為情況緊急,來不及爬下去更深,西子被卡在了龍天行的身邊,幾乎和他貼在了一起,龍天行的眸光盯著上面的草坪,忽略了這個狀況。
西子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幽暗的光,看著這個地道,地道是新挖的,陰暗,潮濕,十分狹窄,唯獨入口這里還寬敞一些,卻也很是憋悶。
許是空氣不流通,一股子晦氣沖面而來,西子覺得胸口難受,眼前一陣陣發花,頭暈目眩,頃刻間好像渾身都沒了力氣,她稍稍動了一子,很虛弱,這是怎麼了?雖說三年前她在南戈皇宮,養尊處優,被嬌寵慣了,可這三年,她經歷了很多,也吃了很多苦頭,什麼惡劣的環境沒遇到過,也都忍受下來,這種狹窄,陰暗,潮濕根本不算什麼,可偏偏的,她忍受不了,憋悶,惡心,幾次她都險些吐出來。
上面的人還沒有走,西子不敢亂動,冷汗一滴滴從額頭滴落。
當又一陣惡心襲來之後,一張小臉變得蒼白,手腳發麻,漸漸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就在她虛月兌垂落的一刻,一只手臂牢牢地將她的身子摟住了,她無力抬眸看去,接觸到了龍天行一雙關切的眼眸。
「你怎麼了……」
他傳音給她,這是任何第三者都听不到的。
西子搖搖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許是太擔心父王他們的安危,加上一路飛奔,有些累了。
「堅持一會兒,他們就走了。」
他的唇瓣仍舊在動,西子听得真切,輕輕點頭,虛弱地閉上了眼楮,臉越發蒼白了,唇都沒了顏色。
「依靠著我……」他很輕聲。
不行,拓跋嫣兒這里,她會誤會的。
西子勉強地搖著頭,想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可這樣一動,引發了身體的惡感,眼前一黑,身子虛月兌垂下,整個人倒在了龍天行的身上,他完全將她擁入懷中,雙腿憑借功力支撐在地道壁上,靜默不動,一雙眼眸卻擔憂地看著西子,她的臉色怎麼會這麼差?
西子雖然很想避開,可龍天行身上特殊的味道讓她惡心的感覺消淡了很多,呼吸也順暢了許多,她不願離開,生怕剛才的感覺再次襲來。
這一切看在拓跋嫣兒的眼里,她幾乎要氣瘋了,安若西子真不要臉,這種緊迫的時候,竟然還不忘記勾誘龍天行,看她整個人都貼在了龍天行的身上,拓跋四小姐恨得銀牙都要咬碎了。
時間過了許久,上面的人沒發現什麼異常,才退出了御花園。
安若妤纓松了口氣,多虧那些人沒踩在這塊草坪上,剛剛挖出來的地道,還沒來得及加固蓋子。
「總算走了,我們順著這個地道爬行,向右是我住所的方向,到了那里,說話就方便了。」
「怕有人不願走呢。」拓跋嫣兒瞪視著安若西子,這樣楚楚可憐的,裝給誰看呢。
西子掙扎了一下,眩暈的感覺再次襲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龍天行發出了聲音。
「可能這里潮氣太足了,現在好多了。」
西子確實感覺好多了,似乎那一陣眩暈只維持了片刻,她避開了拓跋嫣兒的目光,跟在八姐的身後,向地道里爬去。
爬了好一會兒,才算爬到了頭,安若妤纓推了一下上面的木板,木板翻開,大家爬上去後,已經置身在一個不算寬敞的房間里,安若八公主被禁足在這里,房間像樣的東西,早就被陳大人搜刮沒了,只剩下幾張不能搬走的陳舊家具了。
空間大了,西子覺得窒息的感覺沒有了,龍天行最後一個上來的,他身形高大,磨蹭了地道壁,沾染了不少泥塵,樣子很是滑稽,白衣幾乎成了黑色,拓跋嫣兒一上來就呼呼地喘著。
「髒死了,沒有水嗎?」她的滿臉泥土,地道里幽暗,她撞了幾次土壁。嘴里也進了不少土,神情別提多懊惱了。
「沒有,我被禁足,沒什麼自由,一天只有晚上才會有人送一次水來,你得忍忍了。」安若妤纓不喜歡拓跋四小姐,大家都一樣髒,憑什麼要給她水啊。
拓跋嫣兒一**坐在了椅子里,眸光幽怨地瞥向了西子,想著剛才在地道她那麼嬌滴滴地賴在龍天行的懷里,就氣不打一處來。
「趕緊說你父王在哪里,救了他們,我和龍公子還著急回去呢,這還是皇宮嗎?還不如我們拓跋世家呢,真是晦氣。」
一邊說,她一邊撲打身上的灰塵,當抬眸看龍天行的時候,眼楮微微發紅,竟然委屈得要哭了,想是剛才的一幕讓她還很羞惱。
西子緊走兩步,想拉開和龍天行之間的距離,可越是著急,越出問題,眼前金星一冒,她一個趔趄跌了出去,龍天行一驚,伸出將她撈起,擁入懷中。
「你得休息一下。」
龍天行關切的話語才出口,拓跋嫣兒就奔了過來,一把將安若西子從龍天行的懷中拉了出來。
「你還想演戲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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