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高辛听陌瑢這麼說,神情稍顯不悅,雖然皇宮里守衛的人手不夠,可帝清宮這邊,卻是一個人都不少的,怎麼可能有人闖入,卻沒有察覺呢?
「陌瑢,你胡說什麼呢?我昨夜已經吩咐禁衛軍嚴守帝清宮,怎麼沒听人匯報,更沒听到這邊有什麼動靜!」
被父王這樣訓斥,安若陌瑢的心里越發痛恨了,父王現在明擺著要偏袒西子,連一句話都不讓她多說,可父王越是這樣,她的心里就越是不服,安若西子昨夜干的好事兒,她沒有理由替她隱瞞著。
抿著嘴巴,頭一垂,安若陌瑢抽了一下鼻子,裝出一副畏懼的樣子,聲音也微微顫抖了。
「我只是好奇,隨便提了一嘴而已,現在仔細想想卻是魯莽了,這話說出來,怕會損了大王的名譽……」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著西子,這神情,這語氣,無一步暗示昨夜發生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讓她這樣一個單身女子有些難以啟齒。
安若西子冷眸看著五姐,她這表情還真是豐富多彩,任誰听了這番話,都能想象得出,昨夜五公主在帝清宮這邊看到了什麼,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兒,這種欲說,又不敢說的態度,倒把事情渲染得更加神秘不堪了。
一個男人半夜進入一個女子的房間,還沒發出什麼求救廝打的聲音,腦袋沒壞掉的都是知道,這是私會男人。
盡管這樣的污水潑下來,西子還是很冷靜,她在分析,五姐看到的到底是誰?生生死死她已經經歷了那麼多,在乎的東西實在少了
啪!
八親王安若游歷突然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既然會損了大王的名譽,就不要說了!」
「不,八皇叔,讓她說。」
西子堅信龍天行進入自己的寢宮,一定會倍加小心,絕不會留了把柄在別人的手里,現在她要看看五姐來帝清宮,心里裝了什麼ど蛾子,如果她敢胡言亂語,今天西子就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整治一下這個不安分的女人。
安若陌瑢就等著西子這句話呢,她收斂了畏懼的神色,冷然抬起頭來。
「既然大王這麼說,陌瑢也不敢隱瞞,昨夜陌瑢睡不著,就起身出來走走,不巧看到帝清宮這邊有個男人的身影,他從內室的窗戶進去了,卻好久沒見出來……」
一個男人的身影,還進了西子的寢宮,好久沒見出來,加上老南戈王剛才所述的,沒有听到什麼打斗爭吵的聲音,這男人進入西子的房間,到底干了什麼?難道真的是有男人私會嗎九公主?
安若陌瑢的話說完之後,安若游厲的臉都青了。
「胡說,大王的寢宮,豈能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難道那些禁衛軍都是吃干飯的嗎?」
「八皇叔,這是陌瑢親眼所見,句句屬實,那男人身高七尺,一身黑衣,因為天黑,沒看清臉,但從動作來看,功夫極高,絕不是我們南戈皇宮里的人,我本以為是刺客的,要喊人的,卻久久沒听見房間里傳出什麼動靜來,相反……燭火倒是熄滅了……我不敢做聲,怕是大王認識的人,這樣深更半夜若是撞見了什麼,就不好了……」
安若陌瑢一邊說,一邊瞄著西子,好像西子的奸情不小心被她撞見,馬上要公諸于眾一樣。
西子傾听著,眸光微微地眯著,審視著兩位庶姐,她們就這麼痛恨她嗎?甚至不惜污穢她的名譽進行報復?似乎她當了南戈大王,對她們兩個沒什麼壞處吧?
听安若陌瑢這樣描繪一番,西子知道她看到的男子是誰了,是刺客沈落血,沈落血身材足有七尺,一身黑衣翻窗而入,也就是那時,龍天行熄滅了燭火等著沈落血上鉤,之後沈落血被點了穴道,期間的確沒有發生任何爭斗,這一切看在五姐的眼里,都成了西子私會男人的證據了。
「陌瑢,夠了!這種事兒你也能編造出來?」
老南戈王怒發沖冠,西子現在是南戈大王了,這種話豈能隨便說出口?就算是真的,也必須隱瞞下來,他私下里一直都知道知道庶出和嫡出兩派子女不合,幾位庶出公主都支持安若子坦,排斥西子,就算現在西子坐上了王位,她們的心里也很不服,可編造謊言詆毀西子的名譽,這是萬萬不能饒恕的。
安若陌瑢見父王這樣聲色嚴厲,懊惱地咬住了嘴唇,眼楮也紅了。
「父王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沒有編造,沒有!分明是她當了大王之後,無所顧忌,將外面相好的男人私帶了回來,在房中幽會,污穢南戈皇宮,怎麼反倒指責起了我這個不小心撞見的人?」
「你還說!」老南戈王憋得臉紅脖子粗,卻不是武功被毀,成了廢人,他定然回一掌將安若陌瑢打死,她豈能這樣污蔑西子?
「父王這是偏袒嗎?難道您忘記了,皇宮里的公主沒有明媒正娶,私會男人是什麼罪名嗎?父王訂立的規矩,是形同虛設,只給我們幾個庶出姐姐訂立的嗎?到了她那里,就成了例外?」
安若陌瑢聲嘶力竭的一句反問,讓安若高辛沒了下話,也下不來台了,的確,他當年立了這個規矩,就是怕女兒們不堪寂寞,和皇宮俊美的禁衛軍男子有什麼私情,毀了南戈的清譽,如果西子夜會男人是真,有些不好辦了。
「可她是大王……」安若高辛輕嘆了一聲。
「大王怎麼了?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就算她不要臉,我們南戈還要臉呢,這樣的大王,她不配!」
安若陌瑢一副豁出去的瘋狂模樣,一句「她不配!」嚇得六公主安若芷韻臉色蒼白,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五姐之間的距離,冷汗從額頭上流淌了下來,五姐不要命了嗎?先是吹奏笛子,讓血魔人進攻西子,現在又這麼毀壞西子的名譽,她若再和五姐走得那麼近乎,多半連自己的小命兒都不保了。
安若陌瑢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心里一橫,冷傲地看向了西子。
「敢做就敢當,既然被人看見了,你還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嗎?跟隨著我的,可還有我房里的丫鬟,她們也都看見了……」
面對這樣咄咄逼人的質問,西子仍舊坐在沉穩,安靜,八皇叔和父王都在看著她,連八姐安若妤纓都傻眼了,不知道西子會怎麼回答,好像看見這個狀況的,還不止一個人,有些不好處理了。
冬雪和夏雨也垂著頭,她們就住在大王寢房的外面,確實沒听到什麼爭斗的聲音,要麼是五公主撒謊了,要麼就是寢房里真的來了私會的男人,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冬雪咬了一下唇瓣,眼里都是著急,九公主對她和夏雨一直照顧有加,在困難的時候,給了她們不少銀兩接濟家里,現在公主有難,她們沒有理由坐視不管的。
「大王……」冬雪邁出了一步,想將這男人的事情承擔下來,大不了就是一頓亂棍被打死,好過九公主這樣損了名譽,被人恥笑。
就在冬雪踏出這一步的時候,西子握住了她的手。
「冬雪,你退後。」
「可是……」冬雪的臉白白的,都這個時候了,還爭個什麼,就說她私會了男人,看五公主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看得沒錯,昨夜,我的房里確實來了男人。」
安若西子將冬雪推到了身後,慢慢站了起來,一句話讓大殿里的人都驚住了,個個瞪視著西子,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承認。
安若陌瑢見西子承認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樣?我說了不是編造就不是編造,連她自己也承認了吧?一個不到及笄之年的女子,竟然和男人私會,這是怎樣的不堪寂寞,南戈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安若陌瑢的得意,看在西子的眼里,真是好笑,又滑稽,這女人好不容易抓住了這個機會,怎麼也要大肆渲染一番,果然安若陌瑢描繪著那個男人如何開窗,如何翻進去,如何熄燭火,就差將床榻上的齷齪事兒描述出來了,听得周圍的人一個個冷汗直流。
「安若陌瑢,我承認我的房間里的確來了男人,卻沒說,是什麼私會,你這樣口口污言穢語,就不怕事有他因,受了責罰嗎?」
西子冷冷一笑,語氣冰冷地轉向了安若陌瑢,安若陌瑢感到脊背一寒,心下有些不安了,可很快的,她又強硬了起來。
「一個黑衣男人進入你的房間,沒有打斗爭執,甚至守衛的禁衛軍都沒有察覺,還能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我看是大王心虛了,想依仗了身份嚇唬我吧?現在有八皇叔和父王在,我句句是實話,你如何治罪了我?」
「你好像還沒問,進入我房間的是誰呢?」西子又笑了,笑得安若陌瑢心里有些發毛,她只看到了一道黑色的男人身影,哪里看清了那人的長相,會不會是那個和西子一起回來的姓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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