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鼻子,雖然不起眼,卻用了四千多字為它作傳,那廉頗藺相如列傳也不過這麼長,由此說來,鼻子也不必委屈了,當眼楮流淚的時候,就別跟著瞎起哄了,所謂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那鼻子多半是在那里假慈悲,眼楮的事情,就讓眼楮處理好了,你在那兒瞎摻和什麼,而且有時候做得還是像模像樣的,甚至抽搭起來,那鼻涕的量往往比眼淚的量還要大,這又何苦呢?
那眼楮興奮的時候,什麼時候又注意過你呢?即便有興致窺視別的紅毛恐龍的**或者粗腿,也不會青睞一下就在眼皮底下的鼻子,那眼楮絕不往下看,除非腦袋硬逼著它那樣做,他喜歡前邊和上邊,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便是「前途一片光明」「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向上看的時候,那眼楮彎起來,向下看的時候,那眼楮卻彎下去,這一來一去,足見那眼楮的好惡,尤其對于鼻子,更是咫尺天涯,形同陌路,如果非要逼著眼楮說說對這位鄰居的看法,那眼楮便將鼻子只注意下邊,從來沒有向前看,或者向上看的不求上進的那點出息給抖落出來,就連陪著他哭的事情也說得是一無是處︰
「他從來就沒有自己的感情發泄,別人喜,他便樂,別人苦,他便愁,他似乎讀過某位大文豪的一句話‘瘦的詩人將眼淚擦在最末的花瓣上’,便將那鼻涕也往花瓣上擦,弄得月亮也不願意賞花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那花更是被弄得沒有臉面見人,羞得無地自容,所謂的‘閉月羞花’,就是讓這鼻子給弄的。」
這眼楮一旦控訴起來,那鼻子似乎就一無是處了,就連陪著她一起哭也受到了批判︰
「那是媚上,想拉近和上級的關系而已,我傷心關他屁事,在那兒發什麼假慈悲?」
對于身處高位的眼楮,鼻子從來都是低三下四。俯首帖耳。不敢仰視,雖然相聚咫尺之間,卻從未敢好好看看眼楮到底長得什麼樣子,甚至于看都沒有看過。听到眼楮這樣說自己。那一對黑洞洞的鼻孔更是只盯著地面。仿佛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不敢出一言以復。
眼楮不說而已,說則驚人。仿佛要專為鼻子開批評會似的,將那鼻子的劣跡一樁樁、一件件、一條條,事無大小,統統擺上桌面,條分縷析,點面結合,又旁征博引,上綱上線,到後來,那鼻子竟然變得十惡不赦,五毒俱全,比那過街老鼠更為可恨,那听的觀眾氣不過,狠狠地來了一下子,頓時‘鼻青臉腫’起來了,差點沒有流出鼻血來。
「除了媚上之外,還賤,賤骨頭,」那眼楮繼續說道,「對我,低三下四,這沒什麼,我比他高,又憑什麼對嘴也是俯首帖耳的呢,那嘴巧言令色,一哄,就屁顛屁顛的幫助嘴去做事了,你問問他,那嘴給過他一點好處沒有,中秋春節給過他紅包沒有,這不,中秋剛過,你問他,有沒有,有沒有?」
那眼楮說到這里,越發的激動起來︰
「你討好我,不就是想讓我提拔你嗎?但是你得拿出實際行動來啊,就靠哭那一鼻子怎麼行呢?你說你兩袖清風,整天只和空氣打交道,沒有什麼可以孝敬的,但是嘴卻富啊,那山珍海味什麼沒有見過,你稍微的施些手段,不信那嘴就能夠獨吃天下,你那兒兩袖清風,我這里就變成了清水衙門,除了一把眼淚,我有什麼,什麼也沒有,那眉毛整天皺著,你以為皺誰呢,他整天的為我遮風擋雨,我卻無以回報,他不皺我皺誰呢,我還得在他老人家面前為你們說情,你們,哎,不說了,我是老鼠進風箱兩頭受氣啊。」
就在這時,一根眉毛掉在了眼楮上,眼楮知道這是眉毛生氣了,這種打眼的事情經常發生,眼楮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他後悔當初怎麼就選了鼻子做自己的下級,他很想直接把嘴給提拔上來,把鼻子給擼下去,到時候,略施小計,不信那嘴就不松口,照樣的獨吃下去,去見眉毛的時候,也不至于僅靠幾個媚眼來哄哄就完了,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大包小包的往那兒一放︰
「眉頭,這是小眼的一點心意,萬望笑納。」那眉毛自然完成了月牙,推一推,便真的會笑納了。
這種情景在眼楮里不知道上演過多少遍了,甚至望眼欲穿了,那眼楮還會經常出現幻境,那並非看到的,而是想出來的,想得多了,就分不清是現實當中的,還是想象當中的,有時候,他竟然將想象的這些話說了出來,那眉毛原以為是真的,可是過了很長時間,卻不見了眼楮的動靜,氣的眉毛大怒,一時氣的橫挑鼻子豎挑眼,連那一張嘴也罵的啞口無言,張口結舌起來。
這五官雖然同處一室,但是卻並不相互來往,各干各的,每個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對上級又不是那麼盡心,以至于這麼多年來,竟然誰都沒有被提拔,死氣沉沉的保持著原有的位置。由于他們做事還算盡力,雖然不能算是兢兢業業,克己奉公,但是也沒有做過隨便離崗,出去干自己的私活的事情,或者請個長假為子女去陪讀,或者弄個老鼠倉賺點錢,或者跟開發商沆瀣一氣,或者炒炒房子,放個高利貸什麼的等等什麼的。沒有什麼業績,卻也挑不出什麼毛病,渾渾噩噩,平平淡淡的,所以那五官的編制一直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既沒有被免職,也沒有被調離崗位,就這樣一直干著,直到永遠。
那嘴雖然巧言令色,花言巧語,能將死者說活,也能將活者說死,本來是有一定的培養前途的,那額頭上的一大塊空地也是虛位以待,大家都認為那地方非嘴莫屬,只是這麼多年了,嘴卻一直沒有動,反而仰人鼻息,處在最低層,有時候也免不了發些牢騷什麼的,不明白上面為什麼老是沒有動靜,便問耳朵原因。那耳朵耳听八方,自然知道的東西多,听到嘴的訴說,便說︰
「你習慣了獨吃,我們居于上面的,何時見過你的一丁點好處,你又口無遮攔,我親自听過你說過我們的壞話,你罵我耳朵沒有關系,我又不是你的頂頭上司,你把眼楮和眉毛都得罪了,怎麼能夠升遷呢?」
那嘴感到很委屈,便說︰
「我確實罵過你耳朵,但是我怎麼就得罪了眼楮和眉毛了呢?」
耳朵說︰
「那眉目傳情不是你說的嗎?領導的私生活是你該關心的嗎?現在那眉毛正在接受調查,據說是因為和下級搞不正常的男女關系,我這是從小道听來的,你千萬不要翻嘴啊。」
呵呵。
ps︰那眼楮說到這里,越發的激動起來︰
「你討好我,不就是想讓我提拔你嗎?但是你得拿出實際行動來啊,就靠哭那一鼻子怎麼行呢?你說你兩袖清風,整天只和空氣打交道,沒有什麼可以孝敬的,但是嘴卻富啊,那山珍海味什麼沒有見過,你稍微的施些手段,不信那嘴就能夠獨吃天下,你那兒兩袖清風,我這里就變成了清水衙門,除了一把眼淚,我有什麼,什麼也沒有,那眉毛整天皺著,你以為皺誰呢,他整天的為我遮風擋雨,我卻無以回報,他不皺我皺誰呢,我還得在他老人家面前為你們說情,你們,哎,不說了,我是老鼠進風箱兩頭受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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