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和多爾袞一起的日子 第19章 智謀

作者 ︰ 東家小娘子

從戰場回來的多爾袞明顯比之前更加沉穩,雖然他告訴我他只是在後方看著父兄在戰場上拼殺,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那種熱些沸騰的感覺。♀他是一只鷹,終究有一天會展翅翱翔在天際的,只是欠缺一個時機而已。

「格格,音尼雅格格來了。」海蘭進屋福身行禮,我連忙放下正在抄寫的《三國演義》,看著音尼雅進屋。音尼雅依舊是一身男裝,干淨利索。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在哲哲生產那日,跟著那位軍醫來的小孩子,後來她隨著梁青軍醫來為哲哲請脈,久而久之也就熟識了,我還會跟著她一起跟梁青軍醫學些醫術,不過我天生對草藥不感冒,就連在蒙古在牲畜治病,都是讓蘇赫巴魯大叔幫我分配的草藥,所以我除了幫梁青軍醫抄抄賬目,整理一下藥量的分管,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

「音尼雅。」我看著音尼雅進屋,親自給她倒水遞給她。

「賽馬去吧,整日里除了幫師傅整理草藥,悶都悶死了。」音尼雅往炕上一座,嘟著粉女敕的雙唇。音尼雅是伊爾根覺羅將軍家的小女兒,家里有兩個哥哥,可是音尼雅覺得憑什麼女兒家就得嫁人伺候丈夫,她偏不干,便跟了梁青軍醫學醫術,說是士兵再厲害又如何,總的生病受傷吧,所以她對現在學醫,到是很得意。

「賽馬?好啊。這兩日也不算太熱,剛好去郊游。」我很喜歡音尼雅的提議,連忙喚來海蘭跟托婭,讓他們一個去找多爾袞和多鐸,一個去準備郊游用的點心,想到許久沒有跟哈雲珠一起玩耍了,自己便和音尼雅一起去找哈雲珠。

城外的山崗上,我和多爾袞丟下眾人,獨自走在山林里,看著那透過郁郁蔥蔥的白樺林的陽光,星星點點,格外的的清晰。突然,多爾袞停下腳步,伸手抓起我胸前的墜子,直剌剌的看著我︰

「你怎麼還隨身帶著,趕明兒個我送你一個墜子,把這個扔了。」

「扔了就可惜了,不如拿去賣了吧。」我笑著,當著多爾袞的面,取下那瑪瑙墜子,塞到他手里︰「我知道這能賣不少錢,你可不許騙我。」

多爾袞捏著手里的墜子,嘴角勾起一抹暖笑,伸手揉揉我的腦袋,卻看見他眼神一凜,我轉身,看著身後站著滿臉怒氣的多鐸,手里捏著枯樹枝,直愣愣的看著我︰

「哥,烏倫珠。」

「多鐸。♀」多爾袞叫了一聲,繞過我走向多鐸,轉頭看著我︰「烏倫珠,你先去跟音尼雅一起,我有話跟多鐸說。」

我看著他們兄弟倆,點點頭,往回走去。對于多爾袞想要娶我的事,多鐸一直有心結,這些事我不好解釋,我相信多爾袞的能力,他一定能解開多鐸的心結的。我拍拍手掌,大步離開。

「烏倫珠,剛才看到十五阿哥過去了,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見我一個人回來的音尼雅,瞟了眼我身後,抓著我有些疑惑的問道。我只說是兄弟倆之間的私事,不好過問,就回來了。

明明當時是正午,可是他們兄弟兩個卻在太陽偏西的時候才回來,而且多爾袞是滿臉得意,多鐸滿臉沮喪,但是眼神卻還跟多年前一樣,對他哥哥有著無比的信任。

只因阿巴亥知道今日出游之事,所以特地在馬車進城的時候差人將我們接進宮去,雖不明其意,但還是跟著他們去了汗王宮。蘇吉娜說今日努爾哈赤在德因澤那里,不過來了,阿巴亥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人去了西屋,說我今晚留在宮里。

「眼見著都六月末了,大汗的病還是不見起色,真是操碎了心。」晚飯後,阿巴亥讓我隨她在院子里閑逛著,身旁除了我,便再無其他人伺候著。我扶著她,小心翼翼的走著。

「大汗洪福齊天,只要好生將養,自會好的。」我輕聲說道,以寬慰阿巴亥的心。她無奈的笑著,走上八角亭坐下,看著被這慘淡燈光照射的院子,嘆了口氣,拉著我在她面前坐下︰

「別怪我心狠,我知你懂事,你也知道如何察言觀色,見機行事,只是我不願我的兒子們為了你心存芥蒂。」阿巴亥伸手捋捋我的發絲,卸下了往日的高傲端莊,此時的她只是一個女人。她收回手,取下手腕上的鐲子,戴到我手上,我倍感大驚,手腕子上的玉鐲還有她淡淡的體溫。

「大福晉……」

「拿著,這算是做額涅的一點心意。」

看著阿巴亥一副認真的模樣,我只好點點頭,伸手撫上手腕上的鐲子,心里卻像有十五只吊桶打水一般,不知道阿巴亥此意何為,她是個極有城府的女人,她對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都是有目的的,可是這一次,她又在為什麼做打算呢?

推開了西屋的門,里面漆黑一片,托婭這丫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連燈都不點,我模索著進屋,卻在靠近炕的時候屋子里亮起了燈,我驚訝的看著多鐸坐在北炕上,面無表情的將火折子收起來,轉頭看著我。♀

「額涅都說了什麼?」

我有些詫異多鐸現在的表情,質疑的看著他。他伸手模模額頭起身走到我身邊,目不斜視的看著我︰「托婭被我支走了,有什麼話我們直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哥的。」

我沒有想到多鐸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向前一步,伸手托住我的後腦印上他的唇。這個家伙……這個家伙!!

我用力將他推開,用力的擦著嘴︰「你這家伙干什麼啊你!」

「為什麼……明明是你說過要等我長大娶你的,可為什麼如今什麼都變了!說話不算數!烏倫珠,我還能再信你嗎?」多鐸緊緊在抓著我的肩膀,怒視著我,那眼神有著說不出的傷痛︰「烏倫珠……我是真的想娶你……」

「多鐸,你听我說……」

「不必解釋了,我已經答應過我哥,不會再提娶你這件事,我會把它忘了,烏倫珠,我也會把你忘了。」多鐸放開我的肩膀,轉身大步離開。

我似乎忘記多鐸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了,在這個時空里,即使不懂愛情,也知道了男女之事,所以我忘記了多鐸已經長大了,已經知道了男女之事……

秋七月。努爾哈赤病情加重,諸子貝勒皆勸其休養生息。努爾哈赤思索罷,將朝政事務交由四大貝勒與諸位大臣共同商議抉擇。七月二十三日,努爾哈赤便率領兩黃旗的親信前往清河湯泉療養。

自努爾哈赤離宮後,四貝勒府異常繁忙,一些八旗高官和一些小貝勒們也往四貝勒府去的勤,不過在特殊時期,也不怕人非議了,若時在多年以前,他們肯定會避而遠之。

汗王宮內,因為阿巴亥最近幾日都會叫我進宮陪著她,所以遇見多爾袞的機會也就很多,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你這幾日在八哥府上,可有見著一些人前往八哥府上?」八角亭里,多爾袞為我嗑這松子,然後抬頭看著我。我側頭,看著多爾袞的眼神,不明其意的點點頭︰

「有啊,像三大貝勒,還有一些我不常見的人,怎麼了?」

「果然如此,他們等得不耐煩了。」多爾袞將松子放到我的手上,微微的蹙起眉頭︰「果然……我們是再也沒有機會的了。」

「你在說什麼?」我有些好奇多爾袞的表現,怎麼听到有人去皇太極的府上,他便是這副模樣了呢。多爾袞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抓著我的手緩緩道︰

「阿瑪病重,這是八旗上下最為關注的事,一則,不知阿瑪身子何時才好,二來不知阿瑪身子不好誰會是繼承人。」多爾袞一臉嚴肅的看著我︰「烏倫珠,你說,阿瑪如果想安心養身子,會選誰做儲君呢?」

「我?我怎麼知道啊。」看著多爾袞的表情,我有些不知所措,他說的這些問題我根本沒有想過,我要如何回答他呢,而且我根本不懂這些立儲不立儲,所以問我也是白問,不過我卻知道這將來大金的天下卻是皇太極做主。

「猜一猜嘛,我又不告訴別人,這是咱們之間的私密話,而且我從來不跟別人討論這個的哦。」多爾袞捏捏我的鼻頭,勢必要我猜出個一二三來,可是即使我知道,我也不知道原因啊。

「我……我猜……四貝勒。」我思索片刻,抬頭看著多爾袞,只見他眉頭微蹙,眼里閃過一絲不悅,卻又隨即堆上笑臉,轉過頭去嗑松子︰

「為什麼。」

「你不是要我猜嘛,我只是隨便亂猜,哪有原因啊。多爾袞,你怎麼了?」我听出了他語氣的不悅,也不知是哪里說的不對,所以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

「不知道原因嗎?那我告訴你原因。八哥智勇雙全,機警聰睿,善用權術,又有卓越的軍功,自遷都遼陽之後,阿瑪對八哥又寵愛有加,軍中朝中許多政務都交由八哥打理,跟著八哥學習政務的這些年,我多少也知道些,舒爾哈齊額其克的兒子濟爾哈朗,二哥代善的兒子岳托,還有齋桑古哥哥和德各類哥哥,以及額爾德尼,烏爾古岱都跟八哥的關系密切。」多爾袞看著我,眼神猶如大海一般深不見底,寧靜的表面掩蓋著那深處的波濤洶涌,他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八哥已是如此,我一個連軍功都不曾建立半分的毛頭小子,要如何跟他爭,又如何跟其他幾位哥哥爭呢。」

我看著他緊捏的拳頭,心中大驚,心口一陣抽痛︰「多爾袞……你……你想做大汗?」

他看著我,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我想做大汗,我想像阿瑪那樣,馳騁沙場,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大金的巴圖魯,想把大金變得更強!烏倫珠,我要你做大金的大福晉,你敢嗎?」他堅定的眼神看著我,讓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個時期的男人,若說是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多爾袞才十三歲,他不禁有野心,還有洞察一切的能力,他不僅能洞察一切,還能將那一切掩飾的極好,可見城府之深。我雖是穿越過來的,年紀閱歷也可以說是那個年紀應該有的,可是面對著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多爾袞,我不得不感到羞愧。

如果當時在澳大利亞的時候,有多爾袞一半的智謀,一半的城府,是不是結局又不一樣了呢?

「我不敢,因為我怕……」我看著多爾袞緩緩道。是的,我怕,我沒有多爾袞的城府,沒有多爾袞的智謀,我要如何在這些女人中活下來,而且還要做大福晉。

「有我在,別怕!」他抓著我的手,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可是……如果我當不上大汗,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看著如此認真的他,想著他今日在我面前的一片肺腑之言,我應該知道他沒有拿我當外人,我什麼都做不了,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吧。我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我不會看不起你的,相信我,如同我相信你一樣,做不成大汗,並不是斷了你其他的出路啊。」

他這才露出一絲寬慰的笑意,深邃的雙眸直剌剌的瞧著我,伸手將我擁進懷里︰「我信你,如同你信我一般。」

我靠在他的肩上,靜靜的听著他的呼吸。也許是上天不公,給了多爾袞足夠的智謀,足夠的城府,卻沒有給他一個跟他哥哥一樣的年紀,如果他與皇太極一般大,有軍功,有城府,有勢力,如果那樣,歷史又會改寫呢?可惜世上沒有如果,而最傷人的,也就是如果。

八月初七,努爾哈赤深感身子不適,又惦念朝中之事,便決定回來沈陽,隨行軍醫建議,陸路顛簸,對努爾哈赤的身子不利,不如改走水路。八月十一,努爾哈赤便率領兩黃旗親衛乘舟,順太子河而下,然而不知何故,龍舟行至靉雞堡時,便差人回來沈陽,接了大福晉阿巴亥前去。

阿巴亥听聞努爾哈赤身子不適,憂思過度,在前往的靉雞堡的時,特地叫我隨行。

龍舟安靜的停在靉雞堡的渡口,兩黃旗的士兵將龍舟圍住,見我們前來,連忙行禮,將阿巴亥迎上龍舟。到甲板上迎接阿巴亥的除了幾名親信之外,還有就是隨行的軍醫。因為跟阿巴亥前來靉雞堡除了多爾袞,並無外人知道,所以我特地換上了包衣的服飾,可是當我跟著阿巴亥進入船艙時,我仿佛看到了那名軍醫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我原本以為是因為秋天,天氣漸冷的緣故,也就沒有再做他想。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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