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一直抱著我往外走,卻跟迎面而來福臨撞個正著,福臨看著我模樣,連忙帶著我們往就近乾清宮走去,順便傳來了太醫。////剎那間,整個皇宮都知道我御花園見聖母皇太後時候摔倒動了胎氣了。
太醫診脈過後,只說需要靜養幾日即可,前來問候八旗親貴與高官福晉們都被攔了乾清宮外,就連乾清宮暖閣內都只剩下多爾袞與福臨還有東莪三個人陪著我。
「福晉肚子還痛麼?」東莪坐我身邊,擔憂看著我,我含笑道︰
「嚇著你了吧,好孩子沒什麼事,也就萬事大吉了。」我看著多爾袞說道,此番假裝摔倒不過是想保住我月復中孩子,我大敵人是她,如今我只能先下手為強,此後我這胎若是沒事便好,若是真有些什麼,那就跟她月兌不了干系了,也算是給自己孩子放了個平安符了。
「福晉日後可要好好為額其克生個世子,朕保你們母子平安無事,若是誰想對世子不利,朕便治她罪,就連太後額涅也不許。」福臨走到我面前拉著我手認真說著,我看著他,心里有種說不出酸楚,這孩子有著超乎這個年紀應有沉穩與冷靜,我幾乎有些後悔將仇恨種子埋了他心里。
回去王府馬車上,多爾袞緊緊擁著我沉默著不說話,我懷中躺著東莪也熟睡,這樣場景曾經我幻想了無數次,一家人相依一起,沒有任何阻礙,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你怎麼不說話。」我忍不住寂寞,率先開了口,抬頭看著他。他依舊冷著臉,對上我眼眸︰
「你為何要假裝摔倒陷害太後呢,你可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他語氣中雖然滿是擔憂,多卻是責備,我被他一句話勾起了心中火苗,不再靠他肩上,只是換了個方向坐著,讓東莪枕了我腿上。
「怎麼,我還說不得麼,若此刻你是一個人自然是可以無所顧忌,可你現還懷著孩子,怎麼還不知道愛惜自己。」見我不說話,多爾袞便又開口指責起來,我白了他一眼,心里頭那股無名怒火越燃越烈︰
「那你是擔憂我,還是擔憂布木布泰。」
他微微一愣,直勾勾看著我,我黑著臉,待馬車停了府門口,我便讓海蘭抱著東莪下了車,自己將多爾袞一個人留車上,率先進府。烏爾赫尼早些時間便回府了,此刻我院子里早早備好了烏爾赫尼為我準備糕點與茶水了。
「我不過是一句無心話,你當真要慪我氣。」跟著我進屋多爾袞坐到我身側,認真說著。我側身不理他,只顧吩咐海蘭將東莪安置暖閣里小床上,自己則為東莪擦拭著嬌女敕臉頰與手掌。
「我那話沒有別意思,我只是擔憂你,若是她真要對你下手,那我怎麼辦,我可以忍受失去孩子痛,卻無法忍受你受到傷害樣子,你知道麼。」他再次坐到我身邊,抓著我手認真說著,我抬眼看著他,認真道︰
「我正是為了保住我們孩子才那樣做,何況我是叔父攝政王女人,誰敢動我,卻不想第一個指責我人,竟然會是你。」
「我是擔憂你嘛。」
「擔憂也不可以指責我,我如今還懷著你孩子,你不可以凶我,不可以指責我,只允許我生你氣,只允許我不理你指責你。」我看著他一副得理不饒人模樣,卻不料將他逗樂了,他笑道︰
「你怎麼那麼小心眼兒,我怎麼娶了你回來。」
「後悔了?晚了。本店概不賒欠,概不退還,到手後必須用心疼愛,否則要你好看。」
多爾袞笑著捏捏我鼻尖,滿臉寵溺︰「怕你了怕你了。」
孩子我月復中一天天長大,我能感受到他脈搏與心跳,那種感覺特別奇妙,雖然從前也懷過孩子,可這一次感覺特別美好,多爾袞無論多忙,總會抽時間陪著我和月復中孩子。
東莪也會時常帶我院子里陪著我,我教她認識漢字,她讀書給我听,雖然她不是我女兒,可如今相處下來,她對我到也想對親娘一樣了,果然孩子世界就是純真,誰對她好她就會加倍對誰,一點也不作假。
「才九月份天氣就這樣涼,來,披上斗篷,被受涼了。」我拉著玩滿頭大汗東莪,接過海蘭手中斗篷為她披上,東莪模模額頭汗珠,咧嘴一笑,坐到了我身邊︰
「福晉,還有幾個月我就能看到弟弟了,您說弟弟會喜歡我嗎?」
「你是姐姐,他當然會喜歡你啦。」我笑著說道。
「這東莪似乎很喜歡妹妹你呢,你帶這些孩子有耐心,這些孩子自然是喜歡粘著你。」烏爾赫尼笑著說道,伸手抹掉東莪嘴角吃點心留下殘渣。正此時,東莪一臉興奮站起來叫著額涅,我順著她視線望去,看到花容站院中桂花樹下,臉上笑容有些僵硬,她上前朝我與烏爾赫尼行禮,緩緩道︰
「我做了東莪喜歡吃甜湯,侍女們說她陪著福晉你們花園里玩耍呢,所以我就過來了。」
「真嗎?」東莪似乎很開心,起身就往自己親娘身邊去,剛剛走出兩步便回來我身邊認真道︰「福晉,我額涅做甜湯是好喝,等會子我帶些來給弟弟嘗嘗。」
「好,東莪跟著額涅回去吧。」我捏捏她臉頰,看著她蹦蹦跳跳跟著花容隨著花容離開了花園,可剛剛離開,這烏爾赫尼臉上就蒙上了一層陰雲,我有些不解她為何會有這樣表情,她只是笑笑並未多說,可臉上愁緒依舊不減。
湛藍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分外澄淨,偶爾一絲絲涼風拂過院中桂葉帶來沙沙聲響,秋日晴天依舊格外干淨。越是這樣清靜日子,我便越是期盼這個孩子到來,卻也害怕這孩子到來。
還未出生便冠上了世子名號,可若是將來生是個女兒該如何時候,可事實證明我是杞人憂天了,因為無論這孩子是兒子還是女兒,有人期盼他來到人世,可有些人卻是不喜歡。
海蘭將安胎藥放到我面前,輕聲道︰「福晉,該服用安胎藥了。」
我轉頭看著海蘭,略顯無奈,看著那烏 藥湯子,心里便是滿滿不樂意︰「這東西太苦了,我孩子還未出世便要受這樣罪,做娘親于心不忍啊,你端走倒掉吧,只說我喝過便是了。」
「這可不行,嫡福晉說了得看著您喝下去,說您小時候就這樣,趁著沒人時候就將藥湯倒掉,如今可不行了,這是王爺特地吩咐梁青軍醫抓來安胎藥,必須得喝,如今小世子吃些苦頭,將來一定是甜如蜜呢。」海蘭駁回了我請求,將藥湯端起來遞到我面前直勾勾看著我。我看著她,略顯無奈,身後跟著濟真手中緊緊握著托盤,抿著嘴想笑不敢笑。
我無奈笑笑端起藥碗放到了唇邊,難聞藥味甚是嗆鼻,我有些反胃,海蘭直勾勾看著我,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喝藥了,說藥苦,可今日藥卻比平日里安胎藥要苦上百倍,含嘴里難以下咽,一張嘴便吐到了地上︰
「不行不行,這藥太苦了,喝不下去了。」
「是藥都苦,福晉要為了小世子著想才行啊。」
「這藥比平日藥苦太多了,總覺得加了些東西,不信你聞聞。」我端著藥碗放到了海蘭面前,一臉認真說著︰「平日藥苦,卻不似今日,似乎這苦味不尋常,要掩飾些什麼。」
海蘭不信,輕輕嗅了嗅,似乎也反了胃,將臉側倒一旁干嘔起來。濟真突然道了聲梁青軍醫好,我連忙望過去,這身著素服梁青軍醫站院門口,進門後便朝我行了禮︰
「方才去瞧了嫡福晉才來給側福晉請安胎脈,若是來遲了,還請恕罪。」
「師傅不要拘禮了,您來瞧瞧,這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吩咐海蘭接過梁青軍醫手上藥箱,將那碗安胎藥遞送到梁青軍醫面前詢問道,梁青軍醫有些疑惑,簡單詢問過我心中疑問後,便端著藥碗嗅了嗅,又沾了些藥汁嘗了嘗,眉頭緊蹙,片刻才道︰
「側福晉,這藥你喝了麼?」
「我怕苦,喝了也吐了。」我尷尬笑笑,然後收起笑臉認真看著他道︰「怎麼了?」
「這藥中加了少許馬齒莧,這馬齒莧入藥起清熱利濕消炎等等作用,平日也可以做為食材食用,可這馬齒莧滑利作用卻是孕婦禁忌,若是食用,滑胎是必然,側福晉未喝這安胎藥著實是萬幸啊。」梁青軍醫臉色這放松了些許,可他話卻驚我半天回不了神,就連海蘭也愣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梁青軍醫診脈後,又重開了個藥方,又對伺候我人是千叮嚀萬囑咐後方才離去。我坐院中亭子里,呆呆看著那碗藥,心里頭撲騰撲騰跳著,是慶幸還是憤怒,我也說不清,我只知道幸虧沒有喝下這碗所謂安胎藥,不然這安胎就變成了滑胎了。
不過到底是誰想置我孩子于死地,不希望他降生,難不成真是布木布泰不成?
「薩滿神保佑,還好福晉沒有喝下這碗藥,不然奴才便是死一萬次也難逃罪責啊。」海蘭噗通一聲跪了我面前,我連忙將她拉起來,冷聲道︰
「府里頭就這幾個人,將今兒個中午去廚房人全都帶到我院子里,我要挨個審問,下藥下到我頭上,抓到後絕不輕饒。」我滿臉怒氣表情讓海蘭也嚇了一跳,連忙應道,正要退去時,濟真卻說她看到是李福晉動過我安胎藥,只是當時李福晉當時只是揭開了蓋子,什麼也沒做,濟真也就沒多問,若不是梁青軍醫說藥中有滑胎馬齒莧,或許濟真也是不會說。
暖閣內,我端端正正坐著,花容坐旁邊,海蘭奉上茶水後便退了出去,帶上了暖閣門。花容一直沉著臉,從進門到現一句話都不曾說過,燭火搖曳著,屋外風也呼嘯著。
「說吧,為何要我安胎藥里下藥。」我緩緩說道,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無喜無怒。
「我就知道福晉會知道。」花容倒是不驚慌,從容說著,抬頭看著我︰「事到如今,隱瞞恐怕沒有任何作用了,我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東莪,我女兒。」
「你怕我孩子降生之後,攝政王會疼我孩子多過東莪?你怕我會慢待東莪?」我直勾勾看著她布滿水霧眸子質問著,她苦笑著︰
「若是那樣便好了,東莪從前不會我面前說任何一個人好話,可自從來到京城後,她時常掛嘴邊便是你,她總說你會教她認字,帶她玩耍,她喜歡你,我才是她母親,可為何她卻那麼喜歡你,就連一碗小小甜湯都會惦記你。我害怕,我可以沒有王爺寵愛,可我不能沒有東莪,對不起……」花容說著話便哭了起來,一直說著對不起,我看著她,起先怒氣也消失無影無蹤了,我原本想恨她,可我卻不知道她理由竟然是擔心東莪喜歡我超過她。
「你是東莪母親,任何都取代不了你,我待她再好終究不是她親娘,她乎依舊只是你而已。花容,好我孩子沒事,這事我也就原諒你了,你回去吧,日後別做傻事了,別毀了自己。」我不再看著她,冷冷說著。
「多謝福晉原諒,我日後定會好好伺候福晉。」花容有些錯愕我決定,連忙蹲身行禮︰「不過福晉,我並不知馬齒莧有滑胎功效,是前些天府里來人告訴我這馬齒莧能滑胎,故而我才做錯事。」
「來人?來人告訴你這些做什麼?」我有些驚訝,連忙問道。
「這個我便不知了,不過這來人好像是從盛京來,她還說是因為見過側福晉你,覺得你跟故去宸妃相似才入了攝政王府當差。」花容看著我認真說道,我心中疑惑油然而生,連忙吩咐海蘭去將花容說這個人找來,然而當海蘭回來稟報時才知道花容說那個人失足落進了池塘溺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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