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計算著,從這里逃出去獲救的幾率有多高,無奈中她嘆了口氣,以對方剛才對她出手的速度,只怕她還沒有出院子門就被他一劍封喉了。♀
而且,她從這里去正院,便是跑也要用半盞茶的功夫。
這麼長時間,有很多可能發生。
她掂量了利弊,放棄逃出去的打算!
還是讓他自己離開比較安全。
「壯士。」蓉卿能听到身後傳來撕裂棉帛的聲音,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溫和些,「櫃子里有洗淨的棉布。」
「不需要。」那人每次回答,都是言簡意賅,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累贅,話落,他閉目靠著椅子上,竟是一副打算休息的樣子。
蓉卿大駭,他不會打算一直在這里吧?
莫說他會不會殺了她,就是天亮後讓人看見她房里藏著個男人,孤男寡女……她不用對方動手,就能生不如死。
「那個……」蓉卿朝後退了一步,「你若是累了,可以去隔壁歇一會兒,你知道,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被人發現,我……」說著,語氣中已經帶著哭腔。
這種時候,在意的竟然是名節?那人睜開眼楮,目光灼灼的打量著蓉卿,。
願意听她說話,蓉卿吸了口氣,道︰「我是永平蘇氏的八小姐,半年前因為得了時疫被送到這里來養病……」她故意說自己得了時疫,希望能嚇退對方,「所以,我雖現在境況不佳,可畢竟出自名門,若是我養病期間還出了這種事,便是世人的吐沫星子也得把我淹死。」她嚶嚶的捂住臉,「……壯士還不如一刀將我殺了干脆。」
軟硬不吃?!蓉卿心里緊張起來。
「你是永平蘇氏的人?」對方沉默了許久,「那你和平恩伯蘇茂渠是什麼關系?」
蘇茂渠定居在京城,官拜文華殿大學士又承了平恩伯的爵位,權傾朝野,無人不識。
蓉卿眼楮一亮,他知道蘇茂渠,那會不會忌憚蘇府的勢力?她立刻回道,「蘇茂渠是我的大伯,我父親是他的弟弟,我們一家子現在住在永平祖宅中……」一頓又道,「蘇府雖不算名門望族,可在永平還是有些根基,壯士若是需要幫助,不如去府上找我父親,他為人仁義最喜結交江湖俠士,定會出手相助的。」
蘇茂源會不會出手相助她不知道,反正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讓這個人趕緊消失。
「蘇茂源?」那人重復了一句,語氣頗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至此再不出聲。
簡直就是軟硬不吃,蓉卿有些氣餒。
而這時,前院的喧嘩聲越來越大,甚至隱約有錯綜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蓉卿一怔,那人也警惕性的站了起來
「讓所有的人都出來。」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雖還隔著一些距離,但卻听的很清晰,想必過不了一刻,就會搜到她這里來。
蓉卿小心翼翼的回頭去看那人,那人站在窗戶邊,左手握劍,右手搭在鞘上,頓時一股殺氣撲面而來,寒意深重。
不會想要殺出重圍吧?
這里是山,只要從窗戶潛出去,然後躲進山里,對方肯定找不到。
這麼簡單的方法,他怎麼會想不到?
難道是說……
他逃出山里也不安全,或者說,這整座孤竹山都被追他的人包圍了?
孤竹首陽二山相連綿延百里,前院的人到底什麼來路,竟有如此大的能力,將兩座山重重圍住?
她此刻有些後悔,白天應該偷偷去打听一下。
心中思量,蓉卿不由重新打量那人,樣貌看不清楚但身形卻非常高大,背脊挺拔雖提著劍但周身卻沒有混跡江湖的不羈,而且,看他身上那件夜行衣的料子,雖不是極名貴但衣縫筆挺做工不差。
看來,不是普通的江洋匪徒。
怎麼辦,她若現在逃跑呼救,他還有沒有同伴,會不會結仇?
她現在誰也得罪不起。
蓉卿躊躇的趴著窗戶朝外看,外面火把星星點點,依現在的距離若她出聲,獲救的幾率比方才又多了一分。
到底是跑還是不跑?
她拿不定主意。
思索間她又回頭去看那人,月光自窗欞中射進來,將他高大的身影攏在一片暗影中,仿佛一頭蟄伏的獅子,隨時一躍而起撕咬敵人的血肉。
「你不是病了?」忽然,那人轉頭過來,語氣依舊不含一絲溫度,命令著她︰「去床上躺著。」
蓉卿愣住。
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說,一會兒打起來會傷著旁人,你去躺著既能裝病逃月兌連帶之責,又能避免誤傷?
怎麼會這樣?方才殺氣騰騰的劫持她,現在竟然又考慮人質的安危。
她剛才告訴他自己的身份,若他挾持她逃出去,她雖不能保證她的身份一定有用,但是至少能給對方多一分的顧忌。
他卻讓她去床上躺著。
什麼古怪的邏輯!
蓉卿想笑,卻有點笑不出來,她眯著眼楮朝窗戶縫隙外面看去,火把已經轉了方向朝她這邊走來,破口喝罵聲粗俗不堪,蓉卿想也不想月兌口而出︰「躲起來!」
話落,她愣住,對方明顯也愣了一愣。
顧不得許多了,現在沖出去她說不定就被這人滅口。即便沒有死,她被男子挾持的事傳出去,名聲也盡毀了,她雖不在乎卻不能白添給蘇府一個冠名堂皇的理由……而這人看上去似乎比外面那些人更可信些,蓉卿轉頭過來指著床上掀開的被子︰「到床上躺著,快去。」除了床上,沒有別的地方適合藏人。
那人驚訝的看著她。
「我的婢女,你是打暈了還是用了什麼藥?」蓉卿一邊飛快的將桌上藥瓶收起來,一邊說著話,那人沉默了一刻,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道︰「打暈了。」
蓉卿並意他語氣的僵硬和臉上的異常,點著頭道︰「你快去躺著,其它的事情我來負責。」她檢查著房間里的東西,等覺得沒有異樣時,才打開了房門,去將昏迷的明蘭搖醒,明蘭揉著眼楮醒了過來,正要說話,蓉卿按住她的嘴,「外面有人在搜查,一會兒你去開門。」
明蘭揉著酸疼的後脖頸,面露驚慌。
腳步越來越近,蓉卿听到一個男聲問道︰「這里住的是什麼人。」
「是蘇府的八小姐,在這里養病,有半年了。」是緣慈師太的聲音。
「搜!」一聲令下,立刻有腳步聲傳來,蓉卿推著明蘭,「去開門。」她說完,順手將放在爐子上溫著的藥罐提起來,又跑回了臥室,將門重新關上。
那人依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蓉卿推著他︰「別耽誤時間,快去。」不由分說的將被子掀開來,那人的又站了會兒,又看著蓉卿忙碌的背影,眼簾一垂仿佛是用了莫大的決心般,三兩步跨上了床。
蓉卿將他沒頭沒腦的蓋住,又轉身將整罐里的藥潑在床底,房間里立刻彌漫著苦澀的藥味。
這一切不過眨眼的功夫。
明蘭已經點燈開了門,蹬蹬聲就在耳邊一樣。
蓉卿掀開被子,想也不想就鑽了進去里。
身邊的人朝里面縮了縮!
蓉卿閉上了眼楮,語速極快的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別出聲。」蓉卿感覺,離她咫尺之遙的身體僵了僵。
房門被人推開,明蘭攔在了門口︰「……這是我們家小姐的房間,你們不能進去。」
「阿彌陀佛。」緣慈師太也出聲勸道,「里面住著的是平恩伯的小姐,還請俠士稍留情面。」
腳步聲錯亂,有人大步跨了進來,語氣不可一世︰「若是逆罪藏在里面,你們誰能擔當的起?」
明蘭嚇的哭了出來,緣慈師太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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