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揚沒想到在法國選角會這麼順利。實際上《色戒》這部戲的主要演員完全可以在好萊塢挑選,不過需要他們搭乘飛機來法國拍攝,並且按照美國演員工會給出的制度,補上高昂的「出差費」,一般每個演員最低補助標準每天是500到800美元,大牌明星,或者稍有名氣的就是每天上千甚至上萬元的補助,並且這些補助還包括他們私人保鏢,經紀人,保姆等……也就是說,你聘請一個稍有名氣的明星飛到法國來演這部戲,等于包下了他的一大班隨從,這些人也都要從你這里拿錢……這樣一來成本就會很昂貴。
當然,作為現如今好萊塢鼎鼎大名的大導演,大老板,易飛揚並不差錢,可是他也不是冤大頭,明明有廉價的海外勞工——法國演員放著不用,卻偏偏要從好萊塢帶過來,那不是腦殘嗎?何況這部戲的故事背景本身就是在法國,如果搞的整部戲都是美國英語,那麼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除此之外,好萊塢演員很難找到法國人獨有的浪漫氣息,在這里選演員全完是就近取材。像諾伊和妮娜這對姐弟,簽約以後的片酬費用就很便宜,兩個人還不到半個好萊塢演員的價碼。另外,這部戲未來可是要主攻歐洲市場的,如果能夠憑借法國演員打開歐洲的大門,那又何樂而不為?!
選擇好日子,《色戒》正式開機。
和在好萊塢做的一樣,開機當然要拜神,給關二哥上香,貢獻烤乳豬。
好萊塢人已經習慣了易飛揚這種很「詭異」的開機儀式,甚至有些電影人說這種儀式類似于吉普賽人和印第安人的「邪惡魔法」,也正是因為這種魔法,易飛揚的電影才會無往不利,大紅大紫。口碑和票房超級的好。
但是對于歐洲人民來說,尤其對于法國人民來說,這種儀式還很新奇,因此。好奇心很重的法國人民就大張旗鼓地對著開機拜神儀式進行現場直播。
而這無疑幫易飛揚做了莫大的免費宣傳。
開機儀式現場,人山人海,所有有時間的法國人都來了,整個場面轟動異常,知道的是電影開機,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在舉辦什麼盛會。
「看到沒有,大家看到沒有?那就是他們中國人信奉的神,名字叫關公,是一個紅臉膛的家伙,據說這家伙很喜歡喝紅酒。所以臉蛋子才會這麼紅!」
「還有那些香燭,都是加料從中國運過來的,法國唐人街也有的賣,不過純正方面就差了許多,用他們中國話來說。叫做‘次貨’!」
「那是一頭豬,準確地說是一頭脆皮烤乳豬!像我們法國的披薩一樣,這種烤乳豬是中國人很美味的一種食品,看著油膩,吃起來卻香氣撲鼻。上帝呀,我都忍不住食欲大動了!」
「好了,到了最緊張最刺激時候。你們瞧,中國易開始拿著香燭拜神了,他會在拜神的時候做禱告,或者說一些非常神奇的咒語,那樣他們親愛的關神就可以听見,然後就會保佑他!可惜。因為我們距離太遠,無法清楚地听到他在說些什麼,更無法破解他那奇怪而又神奇的咒語。」
法國自由電視台的現場記者對著鏡頭口水橫飛地說著,他富有激情,包含熱情。仿佛這場神奇的拜神儀式,已經讓他徹底的沉迷進去不能自拔。
而那些觀看的法國人,更是激動萬分,仿佛中國易真的在進行一個非常神秘的儀式,讓人好奇不已。
如果此刻香港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哭笑不得,原本在香港很常見的開機拜神,卻被喜歡胡思亂想的法國人搞得這麼神秘兮兮,怪不得他們那麼會浪漫,思想大腦都太飄了!
但這一切真的對易飛揚這部新戲很有利,在《色戒》開機的同時,所有法國人已經知道,有部非常棒的*電影要開拍了,而他們也會時時刻刻地關注這部戲,未來更可能會成為這部戲的第一批觀眾……
開機儀式完畢之後,易飛揚扯下遮蓋在攝影機上的紅布,正式宣布電影《色戒》正式開機。
這是法國波爾多郊區的一條寬闊街道。如今作為外場地,這里已經布置好了所有攝影所需的物品,在這里將拍攝整部電影的第一個鏡頭。
這個地區是易飛揚親自選定的外景地,作為二戰法國和德國納粹的一場生死大戰,即將在這里上演。
這第一段戲,是整部電影中場面最大的鏡頭,主要的內容是描寫法*隊和入侵的德國納粹正面交火。可是由于法國情報機構的叛徒杰克臨陣投敵,搖身一變成了納粹那邊的人,使得戰場上法國的防線弱點完全暴露在了德國納粹軍隊面前。一場血浴火的捍衛戰就此展開,叛徒杰克踩踏著同胞的尸骨,晉升成了德國納粹情報機構的高官,並且接受了德國將軍的授勛,一世風頭無限。而暗地里,敗北的法*隊開始密謀刺殺這個叛徒,這個法國的敵人,一場愛恨交織的陰謀就此展開……
這場戲,是整部電影的關鍵之一,易飛揚當然特別的重視,參加拍攝的除了一些正規演員之外,易飛揚還叫胖子杰克請來了八百名群眾演員,他們穿上了劇組為他們準備好的法*隊服裝和納粹德*隊的服裝。在這里必須要著重說明一下,很多自認愛國的法國人不願意穿納粹軍裝飾演納粹,沒辦法,胖子杰克只好臨時加價,凡是扮演納粹軍人的每日薪酬可以多得到30法郎,可結果是,又有很多人爭著要演納粹,不願演法軍。看起來法國人愛國的熱情像他們的浪漫主義一樣,十分的廉價。
除了這些演員之外,易飛揚還特意從法國的博物館借調出來數十台二戰時期的坦克和大炮,這些原本陳列在博物館,被塵封的大家伙們,終于有了用武之地。用博物館老館長的話來說,與其讓那些孩子們主動走進博物館參觀這些無趣的鐵疙瘩,還不如借給你們拍戲,讓它們活起來。重新上演一遍歷史,從而讓所有法國人知道,今天的和平與幸福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當然,拍攝這樣大的二戰場面。除了坦克大炮之外,也絕對少不了飛機,不過由于在波爾多這類老式飛機實在太少了,易飛揚雖然很想寫實拍攝,卻不得不借助後期特效和剪輯效果來輔助。
拍攝場地里,易飛揚讓人一口氣安插了三台攝影機,易飛揚本人負責的一台是主要攝影機,位于道路左側,這台攝影機能夠將雙方正面沖突的畫面完全地裝進鏡頭,在這場戲中屬于主體拍攝;辛迪和胖子杰克分別位于道路兩頭。互相將法國和德*隊作為主體拍攝。
道路兩旁和左側地面鋪設的軌道也已經齊緒,並且根據高度需要架在了起落架上,可以大幅度移動。在軌道旁邊,吊臂也準備好了,這是為了方便自上而下的俯視拍攝而準備的。
時間差不多。場記通過擴音器告訴全場的所有人員,開始進入十秒倒計時。
「十,九,八,……」
寬闊的道路兩邊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各司其職,按照事先易飛揚布置好的準備移動。
「三。二,一,開拍!」易飛揚大喝一聲,兩旁的隊伍吶喊著沖到了一起。地上的事先埋好的汽油桶迅速被點燃,突突往外冒著黑煙,寬敞的街道頓時進入戰火連天的激蕩時代。
實際上對于二戰時期的法國和德國納粹軍團的正面交鋒有很多影視作品都有涉及過。不過對于不怎麼喜歡追憶痛苦的法國人民來說。戰爭的殘酷都被浪漫與嬉笑包裝,因此誕生過很多優秀的法國二戰時期的喜劇片,甚至法國的國寶級演員還主演過《虎口月兌險》。可是現在易飛揚所拍攝的則是無比殘酷的戰爭場面,沒有嬉笑,沒有幽默。只有血與火!
子彈橫飛,炮彈爆炸,坦克碾壓,殘肢斷臂,血肉模糊,這才是戰爭的真實面目。
易飛揚用攝影機很不負責任地揭開了法國人民一直想要忘記和掩蓋的戰爭傷疤,用鏡頭記錄了這一場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
一開始雙方勢均力敵,可是隨著法國內部情報官員杰克臨時投敵,向德國納粹出賣了法國的防守弱點,法*隊在納粹軍隊的攻擊之下,劣勢漸現,支持不住接連敗退。
緊接著是一大段特寫鏡頭,主要內容是戰勝了法*隊的德國納粹鳴槍狂歡,法國人民眼淚汪汪,而作為戰勝者陣營中的功臣,原先還是一身法*裝的杰克,搖身一變,穿了一身德*裝走了出來。他的眼神冷酷,沒有因為同胞的死亡,而隱隱後悔,或者悲痛。他的目光從一排排尸體上掃過,陽光照在他衣領的鷹徽上面,熠熠發光。
「這就是戰爭!」這是他的感嘆。
……
第一場戲拍攝結束,粗略計算前後只不過用了一個小時左右。可以說這種速度已經夠快了,不過對于易飛揚來說,還不太滿意,他嘮叨的是,「如果場面再宏大一點就更好了!」
易飛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檢查工作質量,那些法國演員對易飛揚一口氣就能拍攝出這麼強大陣容的場面卻大為驚嘆。要知道,法國人雖然也自稱電影王國,可那都是八十年代的時候,那時候的法國電影的確很強,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優秀的法國導演和演員越來越少,以至于法國電影停滯不前,都快要淪落成歐洲二流的電影國家了,甚至原本被他們瞧不起的英國電影也騎在了他們頭上。
這對法國人來說是一種恥辱。不過法國人很容易自我原諒,他們不喜歡從自身上找毛病,而是認為英國跟在好萊塢的**後面,學習到了好萊塢的特效技術,這才壯大的。當然,有些法國電影界的有志之士比如說呂克貝松就認識到了這一點,法國人追求人文藝術,摒棄電腦特效,呂克貝松卻撿了起來,並且玩得超嗨,拍攝出了《的士速遞》系列,以及未來的《暴力街區》系列。
可是現在。看到易飛揚拍攝的戰爭場面,那些法國人不得不服,這里面可是沒有絲毫的特效技術,完全是對鏡頭和場面的掌控功力。在他們看來,易飛揚的確是很厲害。
三台攝影機中,除了安排在法方軍中的那架攝影機出了點小問題之外,其他的兩架都拍得都不錯,特別是辛迪,照著易飛揚事先畫好的分鏡頭示意圖,拍了一個時間將近5五分鐘的長鏡頭,這樣的長鏡頭雖然還比過不《閃靈》中那超經典的走廊十五分鐘來的犀利,卻也能夠將場面烘托的十分到位。
總之,拍攝進展順利。
接下來拍攝萊昂納多飾演的杰克接受德國將軍授勛。還有法國地下抵抗組織準備密謀刺殺杰克的兩段戲。這兩部分都是室內場景拍攝,用到的人物,道具也都不多,主要靠演員之間的溝通和演技發揮。在這方面,萊昂納多充分展現出了他的成熟穩重。如果說以前那個《泰坦尼克號》中的俊美少年。就是眼前這個滄桑陰郁的叛徒主角,任誰也不會相信。
是呀,看看吧,此刻的萊昂納多哪有半點俊美的模樣,胡子拉碴,眼神抑郁,最主要的他那眼角。露出一絲魚尾紋,多了幾分滄桑感。當然,這里面有化妝師不可抹去的功勞,可是萊昂納多以三十幾歲的年齡,能夠把人物刻畫成四十歲左右的老成,這種功力也非可小覷。
正是因為這些演員的精湛演技。使得這兩段室內戲,基本上沒怎麼n機,一遍就過了,到所有鏡頭拍完,竟然才用了半天時間。
「親愛的易!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在好萊塢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見過拍片如此精彩、如此麻利的導演!」場下,萊昂納多穿著一身納粹軍裝沖著易飛揚豎起了大拇指。
經過這一場戲,易飛揚超人的臨場指揮、場面調度能力以及對鏡頭的把握和對演員的開掘,徹底征服了所有人,包括萊昂納多,他也總算是見識到了傳說中「神奇揚」的神奇導演功力。
听了萊昂納多的夸獎,易飛揚只是笑了笑,原因是這樣的夸贊他已經听得太多,沒有絲毫的新意。
「杰克,下午要拍什麼鏡頭?」易飛揚意猶未盡,轉臉對杰克道。
胖子翻了一下手里的分鏡頭劇本,笑嘻嘻地說道︰「要拍法國地下黨安排人在大戲院刺殺叛徒杰克,可惜事情在行事之前敗露,法國革命黨反而被納粹殺害……」
「說的簡單些,不要太復雜!」
「哦,就是戲院刺殺杰克!」胖子這次夠干脆利落。
易飛揚點了點頭,然後嘟囔了一句,「這也算是動作戲麼——收工,打電話給呂克貝松,告訴他我們下午去他安排的場景拍攝。」
呂克貝松是易飛揚在前年參加法國戛納電影界的時候結識的合作伙伴。當時由于易飛揚決心開拓歐洲市場,奈何人生地不熟,于是就和這里影壇大腕呂克貝松結交成了朋友。
兩人同樣的有野心,同樣的熱愛電影,這樣的共同語言使得兩人合作很愉快,基本上夢幻娛樂的電影在歐洲都交給呂克貝松發行;同樣的,呂克貝松在法國拍攝的電影也都交給夢幻娛樂來在北美上映。可以說兩人相輔相成,很是融洽。
這一次易飛揚來法國取景拍攝《色戒》,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就在波爾多選好拍攝場地,這背後可都是呂克貝松的功勞。
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易飛揚月兌掉了外套躺倒在沙發里閉眼休息,在法國第一場戲就拍攝了這麼個大場面,卻是讓易飛揚有點自傲,即使閉上眼,腦海里也是一副副的分解鏡頭。
「導演,我可以進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易飛揚從沙發里坐起來,發現是自己親自招募的「王力宏」——法國小伙諾伊。
「什麼事情?」
諾伊捧著劇本,小心翼翼地說道︰「是這樣的,對于下午和晚上的戲,我有點擔心。」
易飛揚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轉臉問道︰「為什麼?」
「我覺得自己可能拍不好。」諾伊一臉的憂慮。
易飛揚指了指面前的沙發,讓他坐下,笑道︰「諾伊,其實拍戲很簡單,關鍵在于要代入,我喊開拍的時候,你就把自己想成戲中的熱血青年‘阿爾法’就成了,老實說,下午的戲不是很難,但是很考校演員情緒的掌控和臨場的發揮,對于你來說,是個挑戰,你要放松,記住,從進入鏡頭那一刻開始,你就不再是諾伊了,而是那個滿懷報國熱忱的優秀青年阿爾法!」
諾伊似乎明白了一點,點了點頭,卻又道︰「可是劇本上面寫得很清楚,要求我飾演的角色富有戲劇性,那麼什麼是戲劇性?」
易飛揚笑了,「所謂的戲劇性就是不要太呆板,要豐滿角色,比如說你飾演的阿爾法,表面上熱血沖動,實際上內心也很膽怯,不是不怕死……記住,英雄都是從狗熊變來的!英雄也怕死,也怕犧牲!」
易飛揚不斷地和諾伊研究他這個角色的人物性格,以及遇到問題時該怎麼辦,總之不停地給這個家伙打氣,使得他最後嘴巴裂到腮幫子,笑著回去了。
「看起看這場刺殺戲會拍攝的很順利,演員都這麼賣力!」易飛揚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