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期間,除了做飯之外,睡覺也是個大問題。為了大家明白「搭檔」的真諦,咖啡可樂十分貼心的把每個臥室做成了大床房——不講價,一張床。
睡覺之前,吳戈就事先聲明︰「我睡覺不太老實,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陸儼已經預料到像這樣跳月兌的人必然睡覺不會老實,但想象是一回事,真正睡在床上是另外一回事。
在第n次被吳戈踹醒之後,陸儼嘆了口氣,坐了起來。他輕輕擰開台燈,把光線調到最弱,昏黃的燈光下,吳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快樂的打著小呼嚕。
「……」陸儼靜靜凝視著吳戈睡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再銳利逼人,而是帶著幾分溫柔,流連在對方的眉間唇邊。
無言的看了一陣,陸儼感到了一陣強烈的沖動——這是一種即使大量服用巧克力也無法滿足的*,暴走的多巴胺充滿四肢百骸,像是在轟轟烈烈的游行示威。然而此刻,除了多巴胺的分泌不受控制外,生物信息素也開始搗亂。來自吳戈身上的信息素,瘋狂的向他的鼻孔里鑽,剎那之間,五感全線崩潰,只有氤氳不滅的氣息尚存一線。
「拍——」吳戈手臂無意識的伸展,打在了他的腿上。隔著薄薄的布料,依舊讓他感受到了來自身體深處的戰栗。
如果再這樣下去……
陸儼克制著自己體內一波又一波洶涌的*,輕輕將吳戈的手臂拿了下去,起身下了床,朝浴室走去。
用冷水洗了把臉,又把頭伸到水柱下沖洗數次,陸儼這才帶著幾分寒氣走出了臥室,下樓來到了別墅的後院。
他皺著眉頭,站在一片清輝中,像是一個思考人生思考終極的哲學家。片刻之後,他終于拿出了手機。
「喂?」手機那頭的人,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是我。」
「陸儼?」沈念一听,瞬間清醒了幾分,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的作息不是一直精準無比嗎?怎麼現在還不睡?」
「遇到點小麻煩。」
「哦。」沈念听了也沒多問。陸儼這人他是了解的,他想說的事情自然會說,不想說的事再怎麼逼他也沒用。
果然,陸儼也沒繼續小麻煩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問道︰「上次介紹的醫生如何?」
「挺好挺好。」沈念對那位老中醫充滿了感激,如果不是他,吳戈的手恐怕到現在還恢復不過來。
「恩。」陸儼沉吟片刻,「你那里有他電話嗎?」
介紹人找被介紹人要電話,這還真是……不過想想陸儼的脾氣,估計是認為沒有存對方號碼的必要。沈念翻了翻通訊錄,把號碼說了一遍,然後隨口問道︰「又有人托你找醫生了?」
「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出什麼毛病了?面部神經壞死?還是毒舌綜合征?」
沒理會沈念的調侃,陸儼一板一眼道︰「多巴胺分泌紊亂以及生物信息素接收失調。」
「啥?」沈念听的一愣一愣,不過憑借著長年身為主持人的靈敏反應,他很快捕捉到了兩個關鍵的字。于是開口又問︰「接收失調?那也不是你單方面的問題吧?這是跟誰啊?」
「……」陸儼沉默半晌,而後緩緩開口,「你表弟,吳戈。」
「啥?」沈大主持人再次一些不懂了。
可惜電話那頭的人可不會有耐心給他答疑解惑,早就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只剩沈念一人,極力回憶著兩人剛才的對話,除了那個什麼生物信息素接受失調,還有個什麼來著……多巴胺……
多巴胺?似乎在哪兒听過……
沈念冥思苦想半天,像是終于明白了什麼,躺在床上十分沒有形象的狂笑起來。
陸儼上樓後,看到有個黑乎乎的身影在他們屋前徘徊,走近一看,原來是趙肥燕。
「有事?」陸儼問道。
「那個……」趙肥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屋里有沒有不用的靠枕?能不能暫借一下?」
「有一個,稍等。」陸儼說完,輕手輕腳的走進屋,把靠枕拿給了趙肥燕。
趙肥燕夾著靠枕,站在房門前無可奈何的長吁一口氣,終于好像下定決心般,擰開了房門。
房間內,燈火通明。
一張被紙膜覆蓋的臉轉了過來,從兩個窟窿里透出的目光依舊不那麼友好︰「大半夜的,還往外跑,真是——」
話還沒說完,趙肥燕就走到床邊,把自己那頭的枕頭遞給了他︰「給你。」
顯然沒意識到對方會突然來這麼一出,莫礪被噎了一下,轉過頭別別扭扭道︰「給我干什麼。」
「你不是嫌一個枕頭太矮嗎?」趙肥燕好脾氣道,「我的這個給你用,我剛從頭牌那里借了個靠枕。」
莫礪的余光往靠枕那里使勁瞟啊瞟,方形的小靠墊,不大也不厚,睡上去肯定很不舒服。于是他沖趙肥燕說道︰「我也就是說說,也不是……非要那麼高不可。」
剛才指著枕頭信誓旦旦的說肯定睡不著的人是誰啊?趙肥燕看著他立刻別開的臉,知道他是替自己著想,于是笑道︰「沒關系,我沒那麼多講究,就一晚上,能湊合。」
「那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礪也不好再推辭。他拿過枕頭,惡狠狠的對趙肥燕說,「你睡不好可不要怪我!」
「恩,不怪你。」
莫礪再次別開了臉。
笑那麼燦爛干什麼,又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就在這時,趙肥燕的手機振了一下。他走到茶幾邊坐下,開始專心致志的回信息。
小麗︰肥肥,麻煩你多照顧我哥哥一下。他這個人生活自理能力很差,但要求又很多,簡直龜毛挑剔,但你千萬不要嫌棄他orz
趙肥燕︰你放心吧,一定替你照顧好他
小麗︰辛苦你了,肥肥!等我培訓結束,請你吃大餐!
趙肥燕︰^0^好!
莫礪從浴室做完全套臉部護理出來,趙肥燕依舊埋頭看手機,一動不動。感覺被忽略的哥哥,從鼻孔里哼了出來︰「這麼晚了還不睡,等著明天最後一個起啊?」
剛才鬧騰著不睡覺非要看重播的人是誰。趙肥燕嘆了口氣,收起手機,向床邊走去。
關上燈後,黑暗之中兩人並排躺在床上,誰都沒有立刻睡著。
突然,莫礪睜開眼楮,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對我很不滿?」
「……」這麼直白的問題,饒是趙肥燕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好說︰「不敢。」
「不敢?不是‘不是’?那就是對我不滿嘍?」莫礪鍥而不舍的追問。
不知道對方又要鬧什麼ど蛾子,趙肥燕索性把話說開︰「我本人對你沒什麼意見,對令妹也沒什麼出格的想法。所以你完全可以放下戒心……」
「哼,暗戀別人的人都說自己沒想法。」莫礪立刻打斷道。
「……」對方油鹽不進,趙肥燕只好扔出了殺手 ,「我對女的沒興趣。」
此話一出,換莫礪無語凝噎了。
對女的沒興趣是幾個意思?
意思是只對男的有興趣?
臥槽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對我這麼好肯定是覬覦我的美貌!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覬覦自己的美貌這個事實讓莫礪十分安心,幾分鐘之後他的呼吸就變得綿長沉穩——睡著了。
听著莫礪放緩的呼吸聲,趙肥燕知道自己的話肯定起了作用。只是,這人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果然自己還不具有侵略性,帶著蛋蛋的郁悶,趙肥燕也進入了夢鄉。
合宿的時間過得飛快,每天被踹的肺疼成了陸儼的日常。
終于有一天,他忍無可忍的用身體把吳戈禁錮了起來。吳戈早晨完全是由于呼吸困難而醒來的,剛想活動一下肢體,就發現了自己整個人被鋼筋一般的肢體緊緊綁住,完全動彈不得。
定楮一看,他才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完完全全被固定在了陸儼的懷里。不僅雙手被陸儼的手臂緊緊壓著,連雙腿也被陸儼的長腿牢牢固定住,簡直就像**!
即使背對著陸儼,吳戈也能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和溫暖的氣息。暖和的被窩,有力的臂膀,吳戈的臉被臊得通紅,心里卻樂開了花,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充斥了整個身體。
他小心的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沒想到某個尷尬的位置卻好巧不巧的蹭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吳戈不敢動了。
這樣輕微的摩擦,卻足夠讓陸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半夜固定吳戈的時候迷迷糊糊,沒意識到這樣的姿勢有多尷尬,但現在清醒過來一看——陸儼的耳根紅了,某個地方更硬了。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這樣的變化根本無從掩蓋。陸儼趕緊把吳戈松開,吳戈也急著逃離「被頂」的命運,想也沒想就轉過了身——兩個硬邦邦的家伙終于隔著布料踫了頭。
陸儼︰……
吳戈︰……
一時之間,竟無人說話,無人動作。
再這麼下去,吳戈覺得自己臉上都可以燒開水了。
怎麼辦?
如何是好?
心念電轉之間,吳戈強自鎮定的坐起身,狀似大度的對陸儼道︰「早晨嘛,都這樣。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
為了表現自己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游刃有余根本無所謂,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彈了彈對方那向他敬禮的家伙︰「你說是吧,小家伙?」
頭牌森森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輕浮!
陸儼有點氣悶,但微紅的耳朵似乎在彰顯著那不足為外人道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