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年級寄宿的晚上自然夜不能寐,無論是女生的臥談會還是男生的整蠱足足持續到下半夜,第二天勁爆信息不斷。
听聞某男生夢囈︰「許燕燕,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喜歡的是杜小丁。」
又听聞某男徹夜未眠,只因每晚習慣抱著媽媽入睡。
還听聞隔壁班某女,半夜爬到上鋪床上。
都什麼跟什麼,小橙在棉花地摘著棉花,一邊听著這些八卦花邊傳聞,又驚又樂。
「棉花糖棉花糖,又白又大的棉花糖」懷揣著大布袋在棉花田里,小橙心情特好,隨口哼著自編的歌曲。
見到不遠處高大的凌班長背了個碎花袋子一朵朵摘著棉花。
「花姑娘,采棉花,棉花織成花衣裳,拿來穿一穿,仔細看一看,原來是個大傻瓜。」小橙子得意地瞟了瞟他,不由暗自覺得好笑。
凌霄珩听了陡然一振,停下手中的活兒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小妮子穿了淺藍色的羊毛開衫,小碎花的潔白襯衫,配上差不多已經長及耳邊的短發,顯得清純可人。某人心情愉悅起來,天涼了,這家伙總算知道留點頭發。
「看著點,有刺。」
「我當然知道,要你提醒?」小嘴一撅,瞪了他一眼。
「可能還有」
話音未落,小橙摘完一朵碩大的棉花,手心一涼,感覺到一個軟綿綿、肉嘟嘟的東西,定楮一看,居然是一條肥大的蠕蟲,還在不停地來回蠕動。
「救命啊!」一聲尖叫劃破天空,田小橙天不怕地不怕,從小就怕軟綿綿的毛毛蟲!每次見到這些扭來扭去的生物,她便渾身起雞皮疙瘩,嚇得魂飛魄散。♀
手里的肥肥的白蠕蟲還在肆意挑釁,小橙早已石化,大腦一片空白。尖叫過才知道甩了手里的天敵,開始飆淚,尖叫著跑開。
已不知周圍是什麼情景,只覺得自己攬到一根大柱子,然後不顧一切地抱著它,攀著它,臉緊緊地貼著它。
「唉,嚇死我了。」小橙閉著眼,輕輕抽泣,感到大柱很安全,很干燥,很溫暖,甚至,還很舒服。
半響,听到大柱子開口。「哭完了沒有?」
「唔?」
「別怕。」耳畔的聲音沒有惱怒。
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大獅子皺著眉的臉。而自己正像八爪魚一般纏在他的身上,原來是凌霄珩同學。
環顧四周,一大波好事者正嬉笑著看著他們。
「田小橙,你是在調戲班長嗎?」
「這算現場直播嗎?」
「哇,有jq啊有jq!」
轟,小橙的腦海炸了鍋,波動無異于剛才的毛蟲原子彈。天哪!我熊抱了大獅子,死定了!
她回過神,觸電般推開了他,擦了擦眼淚,頭也不回地跑到花田的盡頭。
一連幾日,周圍的流言四起,眼見為實,一班勞動委員熊抱班長的故事一度成為近期最大的勁爆八卦。♀
小橙精神恍惚,鴕鳥般埋頭于勞作中,見到凌霄珩就像見到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小橙。」午飯時,江司齊端著飯盒坐在她身邊。「怎麼還無精打采的。」
「我」嚼蠟般啃著飯菜,還無味道。
「緋聞女孩。」司齊托著腮笑著看著她。
「你」小橙哀怨地擰著眉。「都怪你,有你一個還不夠?!」自從司齊表白後,早已飽受大家矚目。
「你的意思是,有我一個就夠了?!」司齊笑得更燦爛。「這樣很好。」
「到現在還來欺負我!」小橙憤憤地看著他。
「這麼怕蟲子,那以後不用買菜,不用洗菜,不用養花。嗯?我來就可以了。」
「說什麼呢。」小橙臉色一沉。
「沒什麼。」司齊推了推她的飯盒。「快吃吧,飯涼了。」
還有2天就要結束學農活動了,這幾天大家放松身心,在生活上互相幫助,男女生之間也增進了不少「友誼」。小橙坐在農舍一邊剝著黃豆,一邊听著大家交流八卦。「xxx表白成功。」,「xx和xx心照不宣了。」小橙淺淺地笑著,校園戀愛總是這麼甜蜜,但是,現在還不能屬于我。
「小橙,班長找。」
抬起頭,一個高大的背影在門外一晃而過,小橙猶豫片刻,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走吧。」霄珩徑直往門口走。「一起去考察一下總結典禮的場地。」
「我還沒做完」
「這也是班級工作!」
各班下午都在農舍中突擊干活,農場很空曠,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田埂上,田埂很窄,小橙第一次走,搖搖晃晃,時不時一腳踩在麥田里。
凌霄珩在前面听到了幾次,回過頭,看到小橙剛從麥田里拔出腿,又開始小心翼翼地行走,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表情開始濃郁起來。
「喂,我們到底去哪里?」
「海灘。」
「這邊有海灘?!」
「嗯。」
「班長,總結典禮到底搞什麼活動?」
「去了你就知道了。」
霄珩放慢了腳步,穿過一片遼闊的麥田,再穿過一片厚厚的防護林,引入眼簾的居然是波瀾壯闊的大海。早知道農場位于東海之濱,但農場四周都有防護林,根本不知道海的位置。
「雖然不是碧海金沙,但這邊地域開闊,我們可以在防護堤上面那塊空地搞活動——燒烤舞會。」霄珩淡淡地說。
「燒烤舞會!!」小橙兩眼放光。「太棒了,愛死你了班長!額我想,全班同學都愛死你啦。」
霄珩轉過頭,皺著眉望著她。
「田小橙,又是抱又是愛,你是有多迷戀我?」
小橙心里一聲哀嚎。
「班長啊,你就不要太計較那個反正對于擁抱,不都是女生比較吃虧的嗎?」臉上流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你的意思我還佔你便宜了?」
「不是,其實還是我佔了你,哦不,其實真的不算擁抱。」百口莫辯。
「不算?」
「嗯!真的不算!」某橙一臉誠懇。「本能反應,本能反應而已!遇到那個情況,就算是個草堆、是個木頭、甚至是條狗,我也會抱的。所以,這根本不算擁抱,您完全不用介意!」
「草堆、木頭、狗!!」霄珩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重復。
「班長,我下去走走哈。」小橙不敢看他的表情,溜之大吉才是上上策。
俯視著小妮子小心翼翼地翻過一個個防護墩,爬下防護堤,姿勢真是難看,但穿著修身牛仔的長腿還是太養眼。凌霄珩再不爽,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下到海灘。
那天,看她受到驚嚇驚慌失措張嘴尖角的樣子,真是覺得好笑,但這個笨蛋怎麼就不知道扔掉手里的蟲子,瞥見她眼眶快要留下的眼淚,頓時心中一緊,正想上前幫忙,她便小鹿一樣快速奔過來,不由分說地抱住了他,還抱了這麼久。她不知道她的身體比棉花還要柔軟和暖和,她的頭發有淡淡的香味,她在他懷里抽泣讓他知道什麼叫不知所措,雖然哭泣的理由是如此可笑半響,他才穩下自己的情緒,問她︰「哭完了沒有?」
而現在,她居然說,「就算是個草堆、是個木頭、甚至是條狗,我也會抱的!」他緊握的拳頭有點生疼。
「班長,有貝殼!好多!我撿一點。」小橙沒瞧見他陰郁的表情。
霄珩默不作聲地瞧著她在海灘邊蹲上蹲下地撿著貝殼。
「你來看,這邊還有小螃蟹!」小橙向他招招手。
他走上前,看到她眯著眼,兩只夾著一只黑不溜秋的螃蟹。
「田小橙。」
「嗯?」
「你腳下有蚯蚓~~」
「哇!!!」
方才愉快的臉上不出意外地開始扭曲、再扭曲,接下來就是抱頭鼠串,再接下來嗯,就是找個什麼東西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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