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是多雪的,雪停了沒兩日,就又開始飄了。不過人倒是瑞雪兆豐年,大家都喜得樂見。
一匹黑馬在雪地里奔馳著,速度極快。馬背之上,房子易背著天罪,馬鞍兩邊掛著兩個包袱。里面都是房子易在京城里為司徒雪淘的好東西。
風馳雷電,房子易長長的發絲向後飄散著,稜角分明的臉頰在雪中顯得堅毅,急切的目光又顯出一絲柔情。
作為宮里的大太監,臨近年關,他有很多事要做。所以趕緊抽空回一次鬼寨,不然以後就沒有時間了。不覺中,鬼寨,房子易已經當成了他的家。
嘴上不說對房子易的思念,可每日鬼寨的岩石上,必有司徒雪的影子,期盼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簾。
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房子易嘴角露出了笑容,笑得開心,笑得暢快。
突然正前方的路上,積雪如同海里的千層浪,向著房子易席卷而來。大驚之下,房子易拉韁立馬。
天寒地凍,前些日子又下了雪,地面很滑。房子易拉韁繩,拉的急,座下黑馬一聲嘶鳴,向前滑去,房子易正好落在了雪幕之中。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房子易不敢大意。抽出背上的‘天罪’,腳尖一點,一躍而起,橫刀落到了地上。
大雪落下,房子易半個身子都陷入了雪堆之中。黑馬,滑到在地,掙扎了一會,四蹄一陣亂扒,勉強站了起來。
定楮一看,路的當中,盤膝坐著兩個人。前面一人身披袈裟,光頭圓臉,頭上點著結疤。與他面對而坐的是一個長發飄舞的男子。
二人正是那天消失了的圓慧與粉面郎君二人,不知道為何二人到了此地?看二人的架勢,明顯在比拼內力。
房子易眼中透出濃濃的殺機。這二人與他都多有恩怨,今天狹路相逢,一戰在所難免。再說圓慧與陸索欲明顯久戰在此,剛剛卷起的雪幕就是二人真氣宣泄所為,這麼好的機會,房子易可不想錯過。
不過,無亂是圓慧還是陸索欲都是城府極深的奸詐之輩,沒有弄清二人的情況,房子易也不敢冒犯出手。上一次二人拼死相斗,媚姑自以為有機可趁,沒想關鍵時候二人聯手,險些要了自己的命。
周圍一下子沉寂了下來,漫天大雪肆意而下,站起身來的馬匹在旁邊長長打了一個響鼻,抖了抖身上的積雪。♀
此時,三人是各懷心思。即便圓慧背對著房子易,但如此濃濃的殺機,他早已清楚是誰來了。他與陸索欲死戰,內力消耗過大。而房子易又是正邪難辨,要是房子易先對他下手,他此命危矣。
陸索欲也一樣,他與圓慧功力伯仲之間。數月來二人大小戰不下百次,每一次都是不分高下,鏖戰多日,此刻對上房子易,他絲毫沒有勝算。再說身邊還有圓慧這個生死大敵,一時間氣氛緊張了起來。
圓慧與陸索欲都是惜命之人,他們誰也不想死。拼死相斗之間,二人手上的內力都收回了幾分。
靜!
四周安靜的可怕,安靜的壓抑。
房子易明白,自己出現打破了二人相斗的局面。這兩個老狐狸面子上在死斗,但暗地里必然早已罷戰,準備在自己靠近的時候給自己致命一擊。
再僵持下去也毫無用處,房子易不打算耗下去。他並不擔心眼前兩人,即便是二人罷手,也不可能精誠合作。
圍在的雪突然向著四周爆炸開來,房子易騰空而起,雙手握著刀柄,一刀而下,一招力劈華山向著二人劈去。
整個刀身上都縈繞著霸風,周圍飄舞的大雪被刀芒避開。這一刀雖然是試探,但威力卻驚人。
長刀在距離二人頭頂幾丈高的時候,下面的圓慧與陸索欲相對朝著兩邊躲開。一刀砍了個空,地上被砍出了深深的刀坑。
「阿彌陀佛,施主當真要入魔道,與此等邪派巨擎同流合污,與整個江湖為敵嗎?」圓慧單立著掌,一臉慈悲地說道。
「哈哈……哈,我的師兄,你還是與當年一樣道貌岸然,卑鄙無恥,一點都沒改。房兄弟若是不棄,你我聯手殺了這個老禿驢,可好?」
陸索欲毫不留情的辱罵,讓圓慧肥胖的臉一會青一會紫,拼命壓制內心的怒火。看到圓慧發怒,陸索欲繼續在旁邊冷眼嘲諷。
「師兄,既是心中怒火難消,又何必裝作得到高僧的樣子,要是一不小心急火攻心,走火入魔,你全家人的血仇可就沒法報了,哈哈……哈。」
陸索欲笑得猖狂,笑得隨意。他成長與少林,本來是極有武學天賦。可是卻被圓慧陷害,毀了他一生。他也遷怒與圓慧家人,一怒之下殺了圓慧全家,至此二人結下了血海深仇。
或許是被陸索欲擠兌的多了,圓慧倒是將怒氣生生壓制在心中,而後沖著房子易再次說道︰「阿彌陀佛,老衲看施主也是深明大義之人,只要你我聯手超度了這魔頭,造福于武林,以後施主必然揚名天下,豈不美哉?」
「呸,禿驢你上次見死不久,與我講江湖道義你也配。」房子易譏誚道。
「阿彌陀佛,施主可要三思。」
「師兄,你就別勸了,看你那一臉黑心樣,誰敢相信你。房兄弟還是與我一起殺了這和尚,到時候我傳兄弟房中秘術,保叫天下女人對你不離不棄。」陸索欲似乎不急也不怕,一臉輕松地說著。
三人成三角而立。突然正在說話的陸索欲眼中冷芒一顯,手里的玄鐵索直奔房子易而去。不過他倒是慢了半步,在他出招之時,房子易都已經動手了,他的目標正是陸索欲。
二人想到了一處,索與刀相接瞬間便分開了。房子易與陸索欲正好換了一下位置。「房兄弟,難道真不打算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雖然你是邪派巨擎,但那管我何事。比起這滿口仁義道德,卻絲毫不做人事的禿驢,我倒是想先殺了這和尚。不過我卻有必殺你的理由。」
雖然房子易自認這一輩子與周雪兒難續前緣,但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上一次,陸索欲擄走周雪兒,已經觸及了房子易的底線,此人他必殺之而後快。
三人互相為敵,有第三人在,輕易不敢再動手。三人各自屏氣凝神,在大雪中靜靜地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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