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籠屜從爐子上取下來的時候,楚笑趁熱將蒸好的食物,連帶著菜一起端了出來放在盤子上,略微散了會兒涼氣,劉公公已經著急地跑進來了,「好了嗎?皇上可等著呢。」
「好了。」
劉公公一听好了,著急地伸手就要拿,被楚笑一下拍開了,「公公可別急,燙著呢。」
「我不急,皇上可急了。」
「算了,我送上去吧,這個您也搞不來。」
劉公公縮回了手,「也好。」
反正皇上現在對楚笑在興頭上,也不會刻意為難,只是……
楚笑端著東西進去的時候,御書房里一個陌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端坐在司徒晉身邊的娉婷女子,穿著淡綠的華服,談不上華貴,卻又一番高貴的氣質,一雙水霧似的眼楮微眯成月牙般的模樣,正微笑著和司徒晉說著什麼,看見楚笑進來,抬眼微微打量了他一下,又立刻錯開了眼神。
「皇上……」
聞到食物的香味,司徒晉回頭望向一旁的楚笑,「楚笑來了,過來見過婉妃。」
「皰人楚笑見過娘娘。」
那名叫做婉妃的女子輕笑了一下,朱唇輕啟,似乎對楚笑充滿了好奇,「原來這就是皇上心心念念的楚笑啊,看來本宮今天托了皇上的福還能有幸嘗嘗你的手藝了。」
「娘娘見笑。♀」
司徒晉夾了菜放到婉妃面前,回頭對楚笑說道,「你也坐下吧,不用見外。」
「是。」
托了舒銳的福,這段時間他和司徒晉一直相處的很好,但是外人並不知道,婉妃乍見到司徒晉對楚笑這般親密隨意,心里起了疑惑,又悄悄打量了楚笑一眼,沒想到卻正對上楚笑投來的目光,四目對視,婉妃眼里的神情還來不及隱藏就被楚笑撞了個正著。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楚笑心里一顫,只是轉瞬即逝,再回頭看的時候婉妃已經恢復了剛才溫婉的模樣,替司徒晉體貼地布著菜,「皇上身子不好,還是少吃些油膩的,臣妾每日差人送來的湯藥也要按時服用,那些可都是臣妾親手熬的。」
司徒晉隨即微微一笑,臉部的線條變柔和,陡然生出一股溫柔的感覺。
楚笑不知不覺竟然看呆了!想著這一定是因為他和冷傲天長得一模一樣的緣故,真是的!居然用著冷傲天的臉和一個女人*!楚笑撇撇嘴,親手熬的了不起啊!司徒晉的每頓飯都是老子親手做的!老子不做他都吃不下飯!
也不知道跟誰置氣,楚笑一頓飯吃得窩火。
「婉妃覺得楚笑的廚藝怎樣?」
「確實很好,害的臣妾都想跟他學學,以後也做給皇上您。」
「這就要問楚笑的意見了。」
見司徒晉還是一臉的笑眯眯,這家活難道不是只愛舒銳一個人的嗎?!對著這個婉妃甜甜蜜蜜是怎麼回事?!果然皇帝沒一個好東西——
「楚笑?」
「嗯?」見司徒晉側目疑惑地看著他,楚笑略微紅了臉。♀
「怎麼走神了?婉妃想跟你學廚呢?」
學廚?!哼!想得美!邊想邊拱手道,「那娘娘豈不是成了我的徒弟,這怎麼擔當得起。」
婉妃輕輕皺眉,「這話怎麼講?」
「我們家里的規矩,這些都是不能輕易傳人的,都要正正經經地拜了師,入了門才行,娘娘身份高貴,怎麼能屈尊降貴拜我為師呢。」
「怎麼還有這樣的規矩……」
「既然是家里的規矩就不要勉強了。」
「皇上……」婉妃一臉遺憾地望著司徒晉,見司徒晉又回去批折子,雖然恭敬地行了禮退下,楚笑還是捕捉到了她臉上的不甘,越發覺得這個女人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婉妃一走,楚笑也收拾了東西準備退下,原本埋頭在工作中的司徒晉突然叫住他,「你留一下。」
「內膳房還留了些事情……」
「讓別人去處理。」
于是劉公公很識趣地進了內膳房吩咐,以為司徒晉要說什麼,楚笑已經做好了隨時隨地跟他掏心掏肺的準備,誰知道對方只是靜靜地批奏折,而楚笑就坐在一旁剝明天煲湯用的蓮子。
無所事事又不能參政的楚笑沒一會兒就要混混沌沌睡著的睡過去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劉公公那張皺成菊花的臉,「公公您怎麼在這里?!」
「這里是御書房,老奴不在這里還能去哪?」
「皇上呢?」
「已經去上早朝了。」
楚笑迷迷糊糊才發現已經天亮了,「那早膳……?」
劉公公皺著一張菊花臉湊過來,「楚笑,我看你這次可要走運了。」
「什麼意思?」
對方又一臉怪異抽風的笑容。
沒做早膳,楚笑也不敢賴在御書房里,被人知道了他遲早要掉腦袋,回到內膳房開始張羅中午的吃食,又惦記婉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角色,雖說*小說女性一般都是炮灰角色,所以自己當初也沒怎麼注意到這個人,可是看昨晚的情形,這個婉妃可不是什麼小角色,思前想後總是不放心,所幸找了個角落拿出冊子詢問系統,可惜得到的資料並不多。
司徒晉成年之時迎娶了當時的太子妃,可惜太子妃一直不能有孕(想也知道為什麼),所以在當時皇後(既之前的蕭貴妃)的敦促下又迎娶了兩名女子,一位是良妃,在一位就是婉妃。後來司徒晉繼位,又因舒銳和燕景炎只是弄得宮中局勢動蕩,婉妃一直默默在司徒晉身邊給予幫助,所以司徒晉待這位婉妃與別人不同一些。
這樣看來這位婉妃不但沒問題,而且簡直稱得上賢良淑德了,知道司徒晉一心喜歡的是舒銳,不但不吃醋,還時不時安慰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小心靈,充當著知心姐姐的形象。也怪不得她昨晚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翻著資料,雖然一切都解釋地通,可是楚笑就是看那個婉妃不順眼。
「你小子,躲在這里干什麼呢?」
「師父?您怎麼在這?!」
趕緊收好冊子,楚笑笑著跟李安打哈哈。
「我來替外膳房尋寫東西,听說你最近在內膳房過的不錯,是不是把師父都忘了?」
「那當然不可能啦。」
李安敲著楚笑的腦袋,「御書房內日來往的人多,你小心伺候著,別得罪了人還不知道呢。」
「放心吧,我只負責做飯,怎麼進得了御書房,只昨天見了一個婉娘娘而已。」楚笑眼楮一轉繼續問道,「這婉妃是什麼人?為什麼我看皇上對她比對別人要親厚些?」
李安神神秘秘地瞄了周圍一遍,見沒人,才湊到楚笑耳邊,「這婉妃的父親是就是當今的丞相,此人是不可多得的忠臣,咱們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一路輔佐,又將家中唯一的女兒嫁到了宮中。這位婉妃也是溫良的,想當初咱們皇上為了舒中郎家的ど子……那位婉妃也對皇上不離不棄的。」
「這麼說,這丞相一家都是皇上的恩人嘍?」
「快閉嘴!什麼恩人不恩人的!」
皇上貴為天子,天下都是他的,恩人之說確實無從談起。但是單從李安的描述上來看,就連做飯的廚子都知道司徒晉受了丞相一家的恩情,古來功高震主的事情多了,司徒晉難道心里不會多想嗎?還是他真的安心在丞相的「輔佐」和婉妃的「溫情」下軟弱的過一輩子?
回想起昨晚司徒晉對著婉妃溫柔的笑,楚笑窩了把拳頭,他遲早要查出這里面的貓膩!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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