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對楚笑並不了解,但是從婉妃的話語中還是能感覺到對楚笑的不滿,當初一個舒銳已經是呈現忍耐的極限了,至于這個楚笑,丞相斂起了眉頭。
目前傳到他耳內的只有這個楚笑在一晚驚動了御林軍,被帶去見了皇上,從此便開始出入內膳房,如果只是意外便罷,如果是刻意為之,那這個楚笑可不如想象中的好簡單。
立在門外的楚笑扯住從房間里出來的小宮女問道,「里面怎麼樣?皇上說什麼了嗎?」
小宮女搖了搖頭,楚笑心里涌起一股失落,搞毛啊,到底這個皇上想干什麼。
用過午膳,司徒晉起身走了,將時間留給了婉妃和丞相,「你們父女難得一聚,朕就不打擾了,一會兒婉妃就替朕送丞相出宮吧。」
「臣妾遵旨。」
司徒晉出來的時候正撞上躲在門外的楚笑,見對方一臉調笑的跟身邊的小宮女說著什麼,,司徒晉神色一暗,身邊的劉公公瞅見這樣的情形捋了一把虛汗,忙開口,「楚皰人來了娘娘這里似乎比以前忙碌了不少呢。」
「是嗎?」質冷的聲音激得劉公公抖了抖,腿都有些發軟,「皇上如果有事跟楚皰人講的話,我這就去找他過來。」
「罷了,回御書房。」
司徒晉走後,婉妃跟著丞相在屋內說體己話。
「你最近在皇上身邊有沒有感覺到皇上有什麼變化?」
婉妃搖頭,「並沒有,皇上帶我還像平常,只那個楚笑可惡,我總覺得皇上對他不太一樣。」
老丞相捋了捋胡子,「這就奇怪了,木高倉本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不知道誰給皇上出了主意,皇上今早突然說要派木高倉去偷襲蠻夷的軍營將功補過,這次他要是成功了,那我們之前做的鋪墊就等于白費了。」
「父親也莫急,雖然可能成功,但也可能在敵營遇險。」
「這我自然知道,你只在宮中注意皇上身邊有什麼人出沒。」
「要說皇上最近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只有那個楚笑了,宮里的人皆知,皇上因為早年的事情一直對入口的東西格外小心,但是對這個楚笑的防範就很小,父親,女兒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他現在人都在你宮里,想怎麼處理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婉妃凝眉,「父親,如果大事成功,你會對皇上怎麼……」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抓緊時間,早日懷上龍種才是正事。」
「嗯……」
合上冊子,楚笑吐了口氣,這個婉妃和丞相果然有問題,自己應該盡快提醒司徒晉注意,不然木將軍真的死在關外,朝中丞相可謂一手遮天了。
晚膳的時候楚笑又回到了內膳房,盛了剛出爐的小點心進到御書房就被一旁的劉公公眼明手快地攔住了,「你還敢回來?」
楚笑一臉的迷茫,「我怎麼了?」
「皇上中午在婉妃娘娘那里。」
「我知道啊。」
劉公公敲敲他的腦袋,手勁不大,卻惹得楚笑齜牙咧嘴,「公公這是要我的腦袋呢,可疼著呢。」
「一會兒進去小心呢,皇上可能生氣呢。」
「生氣?為什麼呀?」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你自己小心著吧!」說完推了楚笑一把,一個沒站穩,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去。
司徒晉還在批折子,抬頭看見是他,又面無表情地埋頭會奏折中。♀
「皇上,這是剛出爐的小點心,您嘗嘗?」
「放著吧」
「皇上,我……」
「明日就別去婉妃那里了,專心帶著內膳房吧。」
「誒?」這怎麼行,他才剛查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如果現在走了,萬一以後出現什麼突發狀況……「娘娘的藥膳才學了些皮毛,我現在走的話,想必會影響娘娘學習藥膳,我……」
「廢話不用說了,明日不準再到婉妃宮里去。」
「皇上……?」楚笑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還站在這里做什麼,下去吧。」
一頭霧水的楚笑就這麼被司徒晉趕了出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木將軍的事情也忘記說了。
「現在處理這個……」楚笑一回頭就看到婉妃一張嬌俏的臉上又是惡心又是驚恐,「娘娘害怕著田雞?」
「別拿過來!」
看到那張花容失色的臉,楚笑心里憋笑,司徒晉不讓他來他只好偷偷的過來,所幸婉妃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娘娘別怕,都是死物,這個東西營養很高的。」
誰知那婉妃又後退了幾步,旁邊的宮女立刻沖上來怒道,「楚皰人這是做什麼,嚇壞了娘娘怎麼辦?!」
「鸝兒,放尊重些。」
楚笑看婉妃的表情,似乎真的害怕,只好悻悻的將東西放回去,「既然這樣,今天就不學這個了,娘娘回去休息吧。」
「讓皰人見笑了。」
誰知夜里婉妃就發起熱來,幾個御醫來看,只說娘娘是白天受了驚,至于受了什麼驚,鸝兒只說,娘娘恐是見到田雞嚇到了。
「我們娘娘小時候被荷塘里的青蛙咬上過,所以對類似的東西都有些懼怕,沒想到楚皰人今天突然要教娘娘做田雞,娘娘看到死了的田雞才受了驚的。」
司徒晉放下奏折,「你說今天楚笑去了婉妃的宮里?」
婉妃宮里的鸝兒點頭,「楚皰人來教娘娘做藥膳……」
司徒晉的臉色突變,風雨欲來的表情是鸝兒從來沒見過的,「你退下去吧。」
「我們娘娘……」
「我一會兒就去看她。」司徒晉猛然站起身,衣袂還帶著風,「把楚笑給我找過來!」
劉公公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位還真是能惹事的主啊。
楚笑剛躺下就被撕撕扯扯地拉到了御書房,「皇上?」
「帶下去給我關三天」
「為什麼?」
司徒晉抬頭,墨色的鳳眼是楚笑陌生又熟悉的表情,冷傲天的表情,心里一愣,月兌口而出,「冷傲天?」
「冷傲天是誰?朕很像那個冷傲天?」
「不是……」哪里是像,根本就是同一張臉好嗎?!作者的腦洞是有多開才能讓兩本小說的炮灰攻長得一模一樣啊!
「不說也好,先帶下去關著,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見。」
婉妃受了驚嚇,一連竟在床上躺了兩天,面色蒼白如染了重疾一般,丞相心疼愛女,在早朝上便公然表達了對楚笑的不滿。
「娘娘懼怕這些東西是後宮里眾所周知的事情,這個皰人卻還拿這些東西來嚇娘娘,想必一定是故意的!能做出如此行為,想必一定居心叵測,還望皇上為娘娘做主!」
「丞相不必心急,朕已經將那個楚笑關起來了,等娘娘痊愈後自然交給她來處置。」
「老臣謝過皇上!」
「朕今天讓大家過來是有一件大喜事,木將軍昨夜已成功圍剿了敵軍的軍營,不久後便能班師回朝了!」
這個消息一出,丞相臉色驟變,又立刻恢復了原先莊嚴的表情,大臣們也是議論紛紛,拿眼偷瞄著丞相,直到有人帶頭出來賀喜,大家才意識過來。
「木將軍這次能夠將功補過朕很是欣慰,決定要好好嘉獎他,而且木將軍在給朕的來信中提到,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朕,並且提到事關江山社稷,想必又是什麼大事。」司徒晉的話語里透出對政事的憊懶和不感興趣。
丞相的臉色卻變了又變,自己當時派人暗殺木高倉的事情會不會已經被木高倉知道了,如果這件事被皇上知道,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不久白費了嗎,不行,他決不能讓木高倉活著回來!
「木將軍凱旋而歸乃是我天都的盛世,不知木將軍歸來的日期,老臣願意相迎。」
「丞相果然有赤膽忠心,很好!」司徒晉撫掌稱贊,「木將軍三日後從關外啟程,一切就勞煩丞相了!」
「臣自當盡力。」
當初木將軍帶兵去征戰蠻夷便是丞相的主意,這一去就是大半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木將軍在關外怕是凶多吉少了,加上連續敗仗,丞相又聯合了多位大臣彈劾,司徒晉雖然一直猶猶豫豫卻並未真的處置木將軍,反而在最後的時候給了這樣的機會讓木將軍有了這次平反的機會。
一直以為司徒晉只是丞相操縱的傀儡的大臣們現在才意識到事情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一旦木將軍從關外會朝,朝堂上的局勢又會發生變化吧。
司徒晉笑著將關外遞回的信件燒掉,對著簾外的黑影說道,「這件事決不能說出去,知道嗎?讓高副將軍保護好木將軍的遺體,他也算是為國捐軀,朕不會虧待他的。」
黑影褪去,司徒晉舉著燭台從簾外出來,「劉公公,楚笑怎麼樣了?」
「楚皰人似乎心情很不好,」見司徒晉臉色一沉,劉公公又補充道,「但是飯都有按時吃,只是心情不大好。」
「朕去看看他。」
「那老奴……」
「你就留在這里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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