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就立刻吐了!」周友生冷冷的道。
吳緣聳聳肩,除了綠豆外什麼都沒甜食重要的他如此回答「吐就吐啊!當時吃著味道不錯不就是了嗎?」
「吳!緣!」周友生一把抓住吳緣的手,冷冷的,一字一頓的道「別這麼輕賤你自己的生命!」
吳緣怔了怔,笑了,掙開周友生的手道「輕賤?不是我要輕賤,只是我這條命比任何人都要賤而已。」
一條命算什麼,死亡算什麼?他死了又死,但根本就死不了,多少次他渴望得到真正的解月兌,多少次他絕望至極卻連逃避都無能為力,他早就在這無盡的生命里費光了所有感情和心力,但這生命仍舊在繼續,他甚至無法動手去了解它。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病痛殺戮折磨,他從最開始那個切菜切到手指都要痛得咬牙切齒的大男孩,變成現在這個隨時自殺都沒問題的瘋子。
「如果你只是想死,麻煩你找個不礙我眼的地方,慢慢去死!」周友生壓抑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道。
吳緣笑了笑,站了起來。
「吳緣!」周友生一把抓住他的手。
吳緣笑道「你不是讓我別礙眼嗎!」
「吳!緣!」周友生顯然被激怒了。
「行了,周友生,反正我就這麼點時間了,你讓我自在點會怎樣啊!」吳緣笑道。
周友生沉默了好一會後,放開了手,低聲道「別把即將終結的生命當成瘋狂的借口。」
「我就是看個動畫吃點蛋糕,又不是去搶銀行殺人了!」吳緣翻白眼。
「你還不如去搶銀行殺人呢!」起碼听著,不會讓人如此心酸。
「我到真想過殺人的。」吳緣聳聳肩說「不過我就剩這麼點時間了,殺了陸聞軒後,之後的那點生命時間就得全賠上,我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很不劃算,我在他身上耗費的時間實在夠多了!」
「其他的,有什麼想做的嗎?」周友生淡淡的問。
「其他的」吳緣偏著腦袋想,當時的他想做什麼呢!「我想做好多事來著,我想有個家,有份正常的工作,有個普通點正常點的戀人,養只听話的金毛犬,啊!綠豆,我對你很滿意,你別生氣!嗯我還想我還想去上課話說人果然賤啊!想以前真的在上課時我巴不得每天都是周末。」
周友生听著,卻越來越覺得難受,他輕笑道「金毛犬的話,想要幼年的還是成年的。」
吳緣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不用了,周友生。」
周友生不解。
「現在已經不用了,那些是我以前想要的東西,但現在,已經毫無所謂了,不管是家庭朋友戀人還是其他什麼的,我都不想要了。」他唯一想要的,最想要的,是他自己能夠好好的,不用再一而再的面對死亡和傷病,甚至面對那些想死都沒法死的病癥。
但那是無法實現的,所以他現在能夠奢望的,也就是得的病癥能夠不要那麼痛苦,能夠死得輕松點。
「其實你不用這麼折騰,大概我死了沒多久你就能釋懷,人的自我修復能力真的很強。」吳緣笑道。
周友生低著頭,然後輕輕問道「戀人,也不想要了?」
「我只要有綠豆就夠了!」吳緣露出的笑容,帶了些許真實,不再是那種毫無所謂的活死人般的敷衍。
「可是我卻想給你一個男友呢!」周友生說著,直接將吳緣拽了過去,吻住了吳緣的唇。
吳緣驚訝的眨巴了下眼楮,喃喃道「不知道胃癌傳染不?」
周友生輕咬住他的唇不許他分神。
吳緣回過神來,立刻開始爭搶主權。
其實吳緣是被陸聞軒強行搬彎的,曾是直男的他,能夠接受同為男性的陸聞軒就很不錯了,讓他做受是徹底不可能的,這才是他會是攻方的主要原因。
周友生是個很好很好的男友,他溫柔細致體貼得讓人覺得似乎時刻都被寵著,吳緣又是孩子心性,與周友生相處著倒是很輕松。
但很快,陸聞軒就找上門來了。
吳緣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陸聞軒,等著對方咆哮怒罵。
很意外的是,陸聞軒只是平靜的走到吳緣面前,蹲,淡淡的問「感覺如何?很難受嗎?」
吳緣挑眉「還行,能忍。」
陸聞軒看上去有些憔悴,整個人都瘦了不少,脾氣似乎也有些變了,以往的陸大少逮到逃跑的吳緣的話,不跟他玩出世界大戰才怪呢!或者說這是病人福利?
陸聞軒沒提什麼讓吳緣回醫院的話,只是每天陪著他,吳緣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時刻都跟在吳緣身邊,夜晚吳緣入睡了,他就坐在床邊,一直盯著吳緣看,每天多次跑到陽台上去抽煙,幾天下來,精神顯然更加糟糕了。
吳緣對陸聞軒的這種自我折磨毫無反應,其實他還挺想趕人走的,但越來越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實在不想跟陸聞軒折騰或爭吵,所以就安慰自己把陸聞軒當移動背景板吧!
吳緣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什麼也沒法吃,吃了就吐,只能靠輸液,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他開始嗜睡,天天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睡覺,醒了就看電視,看著看著就再次睡著。
周友生總會在他睡著時擔心他是不是永遠也不能醒過來了。
陸聞軒抽煙抽得更嚴重了,整個人瘦得厲害,讓人幾乎懷疑他是不是也重病。
吳緣某天偶然想起來,問了一句「秋月白呢?」
這是在室內,陸聞軒就沒有點燃,只是咬著煙,听了這話,手神經質的抖動了一下,冷冷道「先天性心髒病,死了。」
原本的劇情應該是吳緣自殺了,于是將心髒捐給了秋月白,現在吳緣還沒死,秋月白也就玩完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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