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綠淺惆悵中帶些感傷的表情,明兒感同身受,其實在自己的心里對痕兒的感情又何嘗不是也帶著一份剪不斷、理還亂的零亂?
于是他笑了笑道︰「兄弟,什麼也不用說了,我相信我們之間的緣分!」
綠淺也回過神來,會心一笑道︰「明兒,你跟我來,我借你一頭魊司獸,這樣你便可以早些回來!」
「魊司獸?」明兒忽然听道綠淺說出這三個極其熟悉的字眼,驚異道。♀
「是啊,這些是般若族賜給勝生州村首以及巫醫的靈獸,騎上它們可以奔跑如飛,一日千里!就是不知你可能學會駕御它們。」綠淺邊解釋,邊帶著明兒走向了村社後門。
打開那扇門,是一個由柵欄圍成的不大的院落,不遠處的夜色里,熠熠星光之下正奔跑著一頭渾身映射著白光的魊司。
明兒望著這看上去十分熟悉又陌生的神物,心頭涌起了一股強烈的沖動,不顧綠淺的勸阻,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然後飛身躍到了魊司的背上,狠狠的拍了拍它,然後緊抓著它頭後長長的鬃毛,圍繞著不大的院子飛速的奔馳著。♀
綠淺被明兒一連串熟練又不可思議的動作驚呆了,瞠目結舌的站在那里看著,仿佛這魊司原本就不屬于自己,而是一直在自己的後院等待著它的主人。
就在明兒越跑越快,最後當他與白色魊司的影子在星空下幻化成了一條連貫的線的時候,明兒調轉了方向,朝著院子外圍的高高的柵欄奔去
就在綠淺準備喚他回來的瞬間,明兒輕輕的拍了拍魊司,連人帶獸輕巧而敏捷的縱身躍起,十分輕易的就跨越了那在綠淺看來似乎是無法逾越的樊籬。
明兒騰空的一瞬,宛如一顆天邊墜落的流星,絢爛而美麗
「明兒,一路順風!」望著如此灑月兌不羈的明兒,綠淺知道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小淺,謝謝你的禮物,等我回來!」在狂奔的魊司背上變得熱血沸騰的明兒已經不想再回頭,說話間已如一道白光,穿梭在渡頭村暗夜中如同停泊的船只的房舍之間,很快便出了村口,進入了幽暗的原始森林
就在綠淺懷著羨慕又擔心的心情凝望著明兒早剛剛遠逝的背影之時,卻听見身後傳來了綠痕傷心的聲音。♀
「小淺哥哥,明兒丟下我,走了!」說話間,兩行晶瑩的淚水在星光照射下奪眶而出,十分委屈的望著綠淺。
那一顆綠淺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幸好有濃重的夜色掩蓋了他極度擔心的面容,沒有讓哭泣的綠痕發覺。
他用偽裝的冷漠聲音道︰「我知道,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不用擔心。」
「你知道?」綠痕一臉不解的望著綠淺夜色里不敢面對自己的背影,道︰「小淺哥哥,我想問你借邀月去追明兒哥哥!」
「邀月?它我已經送給明兒了,他剛剛騎它離開!」綠淺的聲音依然冷漠,只為能用這樣的方式不讓綠痕繼續****。
「給了明兒?怎麼可能,你可是教了我好久我才學會的」綠痕根本無法相信也不願相信小淺的話,可望著星光下空蕩蕩的院子,她已經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痕兒,不要勉強自己,好嗎?我原本只想借邀月給明兒,好讓他快去快回,可不想當他騎上白色的邀月之時,我才發現它本來就是屬于他的」綠淺解釋著,可綠痕此時已經什麼都听不進了。
「小淺哥哥,原來是你放走明兒的!我恨你,我恨你!」
面對綠痕無理的責備與誤解,綠淺沒有辯駁,也沒有回答,只是依舊靜靜的站在那里,任由她在身後任性的捶打著自己
此時的明兒駕著銀白色的魊司邀月飛馳在幽暗的樹林之間,很快便來到了那熟悉的芷芳林,沒有了四周巨大樹怪組成的樹陣的迷惑,便不會再有人迷路,他很快便來到了芷芳林中央的芳草地,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一路之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那些守護綠蜇的樹怪的影子。
可由于一心只想找尋那位相士,解開自己對于過去的困惑,明兒飛馳著穿過了綠色的芷芳草地,就在他要再次進入幽暗的椿樹林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聲音喊住了他。
「明兒兄弟,慢些走!」
明兒雙手急忙緊抓了一下銀色魊司脖子頭的鬃毛,極具靈性的邀月抬起前爪長長的吼叫了一聲,停了下來,雙爪不停的刨著地面。
明兒回頭望了望聲音的方向,問道︰「你是誰?」
話音未落,只見幽暗的樹林中一株粗大的椿樹忽然高出一截,離開地面,走了過來,黑暗里明兒知道那是一個椿樹怪,便試探著問道︰「是綠蜇嗎?」
「不是,主人他前天就離開這里了,讓我留下來等人經過,可以帶個口信。」
「走了?綠蜇叔叔去哪里了?他不是在這里等著綠溫阿姨嗎?」明兒忙問道。
「天庭緊急召喚,說是用人之際,前事不究了!具體我也不清楚,這里只有書信一封,希望你能夠帶給綠溫。」那巨大的樹怪說著伸手遞過來一只精巧的木盒。
明兒遲疑了片刻,立刻接過,笑道︰「好,我一定帶到!只是苦了綠溫阿姨,這一別又不知何時可以相見了!」
那椿樹怪望了眼滿臉惆悵的明兒,笑道︰「天下之事,不如意者十之**!我們樹族天生就是爭戰的命,天庭肯定是有戰要打,才想起我們這些人,看來太平世道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明兒听了,正想追問,那椿樹怪卻立刻話風一轉,道︰「明兒兄弟,你不要問我,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既然信已托付給你了,我也該早日趕回樹王那里了,後會有期!」
說完不等明兒追問,那大椿樹便已轉身走入了夜色籠罩下的無際森林,很快便消失了
「太平世道維持不了多久了?」明兒獨自斟酌著那樹怪臨走時候的話,心中十分的不解,可此刻也來不及多想,畢竟自己的過去還沒有找到,何談未來呢?
于是他也掉轉魊司頭,駕著銀白色的邀月朝著綠淺在地圖上標識出的相士的方向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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