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天,他和一幫兄弟下礦井里干活,礦井突然坍塌,他們來不及跑出來,被埋在了礦井下,生死不明,到如今已經兩天了,怕是凶多吉少。♀」
「既然出了事故,官府就不派人去搭救麼?」
「官府?哼,官府從來就不把我們這些窮人當人看,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官府從來就沒管過。」
「官府既然這樣草菅人命,你等為何還在這里?不干了回家去便是。」
「回家?說的輕巧,誰不想啊。」
男子嘆了口氣。
「官府一開始是以征召的名義將我們強行帶到這里,說是報酬很高,而且每年都可以回家探親。等我們到了這里才知道,官府根本就是騙人的!」
「每天天沒亮就被逼著起來干活,動作慢了就要挨鞭子,直到天黑收工了才給幾個饅頭一碗粥吃,晚上連個床都沒有,十幾個人擠在一起睡。」
「你看這位老漢,六十多歲了,本來身子就有病,今天天氣太熱,實在是累了,只是在地上坐了一會,就被監工的官軍狠狠的打了一頓鞭子,眼見著快要不行了,我等又不懂醫術,只能…………唉!」
周圍的人都低下頭,默不出聲。
「不妨事,我這里有藥,可救老丈性命。」
姜羽拿出一粒丹藥,叫眾人給老人服下,又問道︰「這里的礦山都是官府在經營麼?」
「這方圓幾座大山都是礦場,由城里幾家大戶包下開采,此處是最大的一處礦脈,明面上是官府的,實際上卻是郡主家的私人礦場,為了防止我們跑掉,所以外面有官軍把守。♀」
「噢,我知道了,你等尚且忍耐幾日,我自有辦法救你們回家。」
「真的?」
眾人眼中放光,但見姜羽只有一人,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姜羽也不再說話,轉身出了門,四處查看了一番後便回到城中客棧中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姜羽來到大廳,小二正在四處打掃,見了姜羽,忙笑臉迎上去搭話︰「客官,您這麼早便要出去啊?」
「恩,醒的早,想出去轉轉。」姜羽說道︰「小二哥,我問你個事情,你若是回答的好,這個就賞給你。」說完便在桌子上放了一塊碎銀子。
小二見那銀子怕是有二兩多,快趕得上自己半個月的工錢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客官您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問你,南都郡是靠什麼出名的?」
「當然是礦啊,南都郡這四周山中,到處都有數不盡的礦石啊。」小二答道。♀
「恩,說的好。礦石乃是重要之物,一向都是由官府管理,我怎麼听說有城中大戶在私人開采礦石?」
店小二四下看看,湊近了低聲說道︰「客官小點聲,您問這個干什麼?」
「隨便問問,你只管答來。」
小二附在姜羽耳朵說道︰「這個事情咱們南都郡的人都知道,只是沒人敢說,也沒人敢管。」
「哦?這是為何?」
「我們這南都郡的郡主姓呼延,單名一個洪字,乃是開國大元帥君老爺子的舊部,當年跟隨大元帥可是立下了不少戰功,後來天極帝國建立,被皇帝陛下封為這南都郡郡主兼護城大將軍,統帥二十萬軍馬,為的就是看好這里的礦石。」
「由于此處礦場分布較多,郡主大人便將礦山分包給了幾家大戶開采,其中就有郡主自己家,郡主夫人的娘家,還有本地的大戶,听說還有朝中重臣參與。」
「這麼多的礦場,勞工又是從何而來?」
「開采礦石的勞工都是由官府征召來的,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小的听說,進去采礦的可沒幾個活著出來的!」小二神秘兮兮的說︰「客官,您就听听,可別說出去啊,搞不好要掉腦袋的!」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小二點頭將銀子收進袖子中,又自顧忙活去了。
姜羽出了客棧,找了個路邊小攤吃了碗面,順便打听了一下郡主府的位置,再到鐵匠鋪子里面隨便買了一把鐵劍,徑直奔著郡主府的方向去了。
待來到郡主府前,姜羽並不急著上前叫門,而是走到了一側無人的牆邊,施展輕功,悄悄的潛了進去。
四下查看了一番之後,見有一個侍女正在花園中清洗茶杯,便上去將其制服,一番盤問,姜羽從侍女口中得知了郡主正在大廳跟楊家家主議事,待問明了大廳位置。便把她打暈拖到了假山之中藏好,然後姜羽按照侍女所指的方向朝著大廳掠去。
到了大廳,姜羽飛身上了屋頂,小心翼翼的揭開了屋頂上的瓦片,只見大廳之中有兩人正在談話。
「我說親家,自從前年我們盛天帝國跟西北的雪國在邊境開戰,戰事一直吃緊,武器和戰車的消耗越來越大,近兩年來陛下要求我們提供的礦石一次比一次多,可是我們運去國都用以打造武器跟戰車的礦石數量近期一直都沒達到陛下的要求啊!你看,這是陛下這個月下的第八道聖旨了,說這次若還是沒有將所需礦石的數目補齊,就要拿我進京問罪啊!我這幾天思來想去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這才派人把你請來一同想想辦法,商議一下。如今這等情形該如何應對?若是到時候拿不出來那麼多礦石,陛下震怒起來,降下天威,你我可是承受不起啊。」
端坐在大廳中間位置的正是南都郡郡主呼延洪,此時他手中拿著聖旨,眉頭緊鎖。
坐在旁邊的白發老頭正是呼延洪的兒女親家,南都郡最大家族楊家的家主楊洪志。
「親家莫要著急,這鐵礦的事情說難卻也不難,咱們整個南都郡每年到底能出產多少礦石,朝廷不清楚,但是親家你我是心知肚明的,每年除去進貢給朝廷的那些,剩余的那些咱們自己存了一部分,其他的通過丞相的手段私賣給了願意出高價購買的雪國,特別是這兩年兩國交戰,礦石越來越值錢,雖然丞相他拿了大頭,但是咱們撈的也不少啊!」
楊洪志眯著眼說道︰「朝廷那邊,自有丞相頂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哼!想我呼延洪乃是堂堂的開國元勛,本該去個富庶之地享受生活,可是陛下當年卻是听了姜不悔那老不死的建議,把我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守什麼礦山,這一呆就是四十多年啊。唉,如今我已近花甲之年,不知還能享幾年清福。」
呼延洪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這礦石買賣,我們還是要收斂著點啊!前幾日丞相他老人家派心月復來送了封密信,警告于我,說是朝中有諫臣聯名上折子參奏,說我私通敵國,偷偷將礦石轉賣,這等非常時期,自然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听說陛下已經派人微服前來調查了!此事事關重大,搞不好就要掉腦袋的,你我不得不防啊!」
「哦?」
楊洪志捏著山羊胡子,站起來轉了一圈,說道︰「親家,此事非常棘手,當慎重對待,如今正是兩國交戰的緊要關頭,礦石又是打造兵器跟戰車的重要之物!陛下既然已經懷疑上了你,恐怕接下來的麻煩會源源不斷而來,咱們可是得好好琢磨琢磨,想想怎麼應對才是!你可別忘記了二十年前姜家之事,陛下的手段可是毒辣的很吶!」
提起姜家,呼延洪驚得一身冷汗!
「親家一向足智多謀,想必心中已有計較了,何不說出來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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