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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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位于戴劍飛和山口美代子等人下榻的高檔酒店對面的,一所商業大廈的寫字間內,郎天義站在窗邊,正手里拿著望遠鏡,向對面的酒店大樓張望著。
這間商業大廈的其中一層辦公間,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被駐烏魯木齊地區的特事處的人所征用了,表面上是商業辦公,其實暗地里已經在為這次地球軸心的行動做準備。
張冬陽站在旁邊打著電話,「是!我們明白了!」
張冬陽掛下電話後,走到郎天義的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看到他們在哪個房間了嗎?」
郎天義拿下望遠鏡,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看到信號!怎麼樣?老家里怎麼說?」
張冬陽從口袋里掏出煙,遞給郎天義一根,又抽出一根放到自己嘴邊,說道,
「老家里說,如果有了情況,會有人會在對面的某一間房間窗口放出信號,讓我們仔細觀察。
然後暗中跟蹤他們直到明天的古董交易市場,見到雙子羅盤後,實施抓捕行動!」
郎天義放下望遠鏡,將煙刁到嘴邊,說道,「他們怎麼就知道,在古董交易市場上,展出一塊雙子羅盤,就一定會將另一塊引出來?」
張冬陽掏出打火機,給郎天義嘴里的煙點燃,又給自己的點燃,吸了一口,說道,
「雖然我也沒有想的太明白,不過我想老家里這麼安排,就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郎天義也吐了一口煙,說道,「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這里宗教和種族的差異很大,希望不要出什麼問題!」
張冬陽說道,「唉!誰說不是呢,如果伊莎古麗在就好了!可是人家卻偏偏這個時候消失不見了!這領導怎麼當的?」
二人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名之前接待郎天義和張冬陽,並將他們二人帶到這里的,駐新疆地區特事處的特事員,從外面走了進來,
朝著他們二人笑了笑,說道,「二位同志!你們看!誰來了?」
郎天義與張冬陽同時回頭望去,只見一名身穿天藍色連衣裙,腳上穿著白色匡威帆布鞋,露著一雙白皙大腿的少女,正站在門口處,
那少女頭上戴著一頂大號的花邊遮陽帽,烏黑長順的頭發,垂在前臉,遮住了她的整個面部,
她的手中拿著一面已經裂開的古鏡,正朝著寫字間里面的郎天義和張冬陽二人嘿嘿的傻笑。
「三三姐!?」
張冬陽愣了一下,驚訝的叫了一聲,接著像是一個久違了的老友一樣快步走了上去,但是當他剛走出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另他十分打杵的畫面,
頗為勉強的笑了兩聲,站在了原地,不再靠近。他實在是怕了這個靜若處子的龍三思,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變成動若月兌兔的龍三尸!
郎天義第一眼便本能的看向龍三思的手腕,當他發現她的手腕上沒有拷著手銬的時候,臉色頓時起了變化,
向著那名站在一邊的特事人員說道,「你們知道她是誰嗎?為什麼不給她拷手銬?」
「有我在!她不用手銬!」
隨著一個清冷淡定熟悉的女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名穿著牛仔褲短靴,上身穿著桔黃色短襟皮衣的維族姑娘,慢慢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里。
「是你!」
郎天義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伊莎古麗走到門口,拉起龍三思的手,步履從容的朝著寫字間里走了進來,她朝著張冬陽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將眼神停留在了郎天義的臉上,
凝視片刻後,笑了笑,說道,「沈大俠!你好!」
郎天義與她相互凝視片刻,听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回過神來,咳嗽了一下,挺直身軀,伸出手作出握手的姿勢,說道,
「你好!」
伊莎古麗卻沒有去握郎天義的手,而是轉過頭,看了一眼龍三思,笑著說道,
「在我印象里,沈大俠從來不跟人握手!」
郎天義僵在那里,不禁感到有些尷尬,心說,這怎麼你們了解的沈傲,都比我了解的這麼多,這還沒騙過敵人,先讓自己人給拆穿了。
張冬陽岔開話題,向伊莎古麗問道,「領導!你怎麼」
伊莎古麗說道,「哦!我有件要緊的事情,回了地支總部一躺,現在事情辦完了,開始跟你們一起繼續執行任務!」
「那麼,那個九先生他」
伊莎古麗說道,「他也來了!不過他已經先行動身,去了南疆做我們進入地球軸心前的準備工作,
如果順利的話,他老人家現在人應該已經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里‘畫龍點楮’尋找‘游龍沙穴’了!」
伊莎古麗說完,正面對窗戶站立的張冬陽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伸出手指向對面的酒店大樓,說道,
「你們快看!有情況!」
郎天義連忙拿起望遠鏡,順著張冬陽手指的方向,向對面的酒店大樓望去,只見在對面酒店的二十四層樓左右高度的一間房間的窗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出來一條毛巾。
盡管距離甚遠,但是郎天義借著高倍率的望遠鏡,仍然能望見一個人影在對面的窗口晃動,他連忙快速調整望遠鏡,拉近距離的視角,
當他看清對面的人臉的時候,發現那個人也正在向這邊望著自己。
兩棟大樓下面相隔著兩條十分寬闊的馬路,和一些商業網點,無數量汽車,在下面的十字路口縱橫交錯,隔著窗口,仍然听見從下面傳來的喧嘩,
在這咫尺間的距離,郎天義與對面的那個年輕人的眼神,就這麼無聲的對望著,就仿佛彼此站在天涯與海角的邊緣。
他能感受到,從對面的年輕人的眼神之中,傳來那種孤獨、隱忍、堅強與炙熱,那種炙熱像是一團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
傳入郎天義的眼眶,燙的他鼻子發酸,眼楮發紅。
他不禁想起曾經他們在第九軍區訓練的畫面,在小酒館里喝酒時說過的誓言,和當他用子彈射向自己胸膛時的復雜的表情。
一個人的心里,到底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才能深入虎穴,孤軍奮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密無間的戰友,被挑斷手筋腳筋,
看到自己的戰友倒在自己的面前,親手用槍射殺自己的兄弟。
除非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否則這一切對他來說,將是多麼的殘忍!
「劍飛!?」
郎天義似乎不敢再與這種眼神對視,他放下望遠鏡,轉過身,靠在窗邊的牆壁上,抬起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讓我看看!」
張冬陽快步走到他的身邊,搶下他手中的望遠鏡,向對面望去,可是對面的窗口卻空無一人,窗簾也被拉上了,只有一條毛巾夾在窗外,
隨風慢慢飄蕩。
「哪有什麼人啊?我只看到了一條毛巾!」
張冬陽一邊望著對面,一邊說道。
郎天義說道,「從現在開始,你盯緊了!一刻都不要松懈,我感覺對面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麼我們要不要采取什麼行動?」
張冬陽說道。
郎天義沒有說話,轉頭向伊莎古麗看了一眼,伊莎古麗搖了搖頭,替龍三思整理了一下帽子,說道,
「老家里沒有命令!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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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酒店套房的房間里,戴劍飛站在窗口,隱約的感到遠處對面的一座大廈的某個房間里,似乎有人站在窗邊向這邊張望,
雖然他壓根無法看清,但是這是一種直覺,在第九軍區接受過特訓後,具有的優秀反偵查能力的人的直覺。
戴劍飛匆忙的向著對面掃了一眼,接著將毛巾夾在窗戶下面的一處向外支出的電線上,就在這時,他听到有人敲門,
戴劍飛眼神一愣,立刻拉起窗簾,轉身走到門邊,打開房門,身穿一身西服的北野正站在門口。
「哦!是北野君啊!呵呵!有什麼事嗎?」
戴劍飛面色從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