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愛,是一種遇見,卻無法預見。
走吧,把你所預見的未來,帶回特事工地,去尋找你自己存在的價值!」
「你的存在,或許對這個世界不重要,但是對我來說,比這個世界更重要!
我不會再把你一個人丟下,如果我沒有能力去左右命運,起碼,我能做到自己不被命運左右,
我不能跟你一起離開,那麼我就陪著你一起跟著這里消失!」
郎天義突然拉起伊莎古麗的手,看著她的眼楮,語氣堅定的說,
「不管輪回是否存在,也不論現在的你我,是否與一千年前有所關聯,
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已經愛上了現在的你,而且愛的無可救藥,
我終于想明白了,為什麼夢中的那個西域女子,會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一個齒痕的印記,
因為她想通過這個印記,現在你我相遇。
既然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而我們又無力去反抗,那麼我可以選擇死亡,
有時候,死亡,也是一種反抗!」
說著,郎天義抬起手,順著自己的耳根,用力的撕開貼在臉上的臉皮,
露出自己原本的容貌,用一種炙熱的眼神,凝望著伊莎古麗。
黑暗與光明的邊緣,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四目相對,仿佛千年前那場浩劫前的告別。
伊莎古麗感覺自己像是中了一個魔咒,一個糾纏她千年的魔咒,
她想起了屠九仙為她曾經卜過的一個卦,她的命中會遇到一個手臂上帶著齒痕印記的人,
那個人將是她命中躲不掉的克星,從她第一次在機場與他插肩而過時,心中產生似曾相識的心跳,
到香港沉船里面與他之間發生的事情,再到當解開古簡中內容的那一刻,
她終于相信自己與他之間解不開的糾葛。
可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欠了他什麼?為何要還給他這麼多?
難道自己這一世,注定要為他而生,為他而活?
伊莎古麗閃著淚花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任由淚水慢慢流過她的臉頰,
郎天義伸出手,為她拂去臉上的淚痕,
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面向前方的黑暗,自信滿滿的說道,
「關門吧,切斷這里與物質空間的聯系,既然這是宿命安排你留在過去,而讓我獨自去未來,
那麼我偏偏要改寫這個歷史,就來讓我陪你一起承擔!」
伊莎古麗側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郎天義,在心中暗自的做了個決定,
她苦笑了一下,突然甩開郎天義的手臂,冷笑著說道,
「郎天義!你以為你是誰啊?救世主嗎?
不要以為你在那個沉船上,在我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對我做過什麼,我就會對你怎麼樣,
你太自作多情了,你說你愛我,你憑什麼愛我?你配麼?你是什麼身份?
一個沒有半點功績的新兵,我伊莎古麗光立下的戰功,就夠你追上幾年的了,
若不是因為寄宿在你體內的宇宙能量,儲存著我們想知道末世的寓言,
你以為就憑你的資歷,我們會收納你進入特事工地,並大費周章的對你加以保護嗎?
我伊莎古麗愛的是英雄,我愛的男人,一定要比我強大,才能征服我,
一個真正的男人,他要敢于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
想他人之不敢想,為他人之不能為,是男人,就要站在那風口浪尖上,
為了正義,和責任,敢于與一切抗爭。
而你呢,你讓我看到的只是面對命運的退縮,用死亡的方法來反抗,
永遠都屬于弱者,那不是反抗,而是逃避。
自打我選擇從多數正常人的世界中月兌離而出,加入這個少數不正常人的世界那一刻起,
就已經斬斷了兒女情長,
如果我手中這卷古簡中記錄的歷史是真的,那麼我終于明白了,
一千年前的那個孔雀國公主,為什麼會對那個唐朝國師痴迷不悟,
因為那個唐朝國師,是個真正的男人,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他胸懷天下,為蒼生立命!
所以,你不是他,即使你能解開他的記憶,你也不是他,
你跟他,相差的太遠,太遠!」
郎天義被伊莎古麗突然的轉變,驚得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讓他感到面前的人是如此陌生,在他的心中,她的性格是冷漠的,
但是此刻的她,話語中的冷漠,帶著一種極度的不屑與失望,
這種不屑與失望,讓他感到很羞愧,他才明白,原來自己跟她之間的差距,
不止是閱歷上、能力上和功績上,更多的是,精神思想以及境界上的。
是啊!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郎天義一直處于一個被保護的對象,
在任務上從來沒有幫上任何的忙,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拖了大家的後腿,
就連跟自己一起同期的戰友張冬陽,都有著神秘的身份背景,
而自己卻像是個小丑一樣,被一大群人利用著,
難道自己只是因為身上的特殊性,才被吸納入這個組織的嗎?
郎天義再次陷入了一種可怕的迷茫,他從來沒有像此刻般的感覺一無是處,
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這個特殊的世界,或許自己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普通人,
或許,自己真的不配去對她說愛這個字,正如她剛才所說,他差的太遠了。
郎天義是一個倔 到把自尊心看的比命更重要的人,
他可以接受她不愛自己,但是絕對無法接受她對自己的輕蔑和不屑。
「你告訴我?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對我不失望?只要你說,我就去做!」
郎天義渾身顫抖著。
「如果你真的想走到高處,就要使用自己的兩條腿!不要讓別人把你抬到高處,不要坐在別人的背上和頭上。
不要死亡,不要退縮,帶著你的責任,和你預見到的未來,離開這里,做一個英雄,像一個男人一樣,去活著!」
說到這里,伊莎古麗轉過頭,不去看他,
她從腰間將那兩把銀白色的勃朗寧式改裝手槍掏了出來,向後一甩,
扔給了郎天義,沉了沉聲,
「這兩支手槍,從我入伍時就跟著我,送給你吧。
忘了我!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遇見過!」
郎天義接過那兩把手槍,望著她那嬌柔中帶著堅毅的背影,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
「愛是藏不住的,閉上嘴巴,眼楮也會說出來,不論你是否認為我夠資格,我都無法欺騙自己,
不過我會答應你!」
就在這時,酆都城內四周的黑暗,開始慢慢的泛起一層類似霧氣的白光,
後方的城門處,有的地方開始慢慢的隨著白光漸漸消失。
「快走吧,地球表面的天亮了,我要關閉這條輪回大道的匝門,
切斷物質空間與地心空間的隔絕,等到地球表面與這里連接,
陰兵就會返回物質空間收割能量,來維持地心運轉,那時,一切就來不及了!
你不會耽誤我完成我最後的使命吧!」
「月亮花,我一定會成為你說的英雄!絕不讓會你失望,我發誓!
我也堅信,命運可以改變,我不會再逃避,我會去尋找那種力量!」
郎天義緊緊閉起雙眼,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深吸一口氣,
轉身朝著身後即將消失的城門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郎天義的身影在彌漫的霧氣中漸行漸遠,伊莎古麗轉過身,
看著他的背影,在自己的實現里漸漸模糊,
她的眼角的淚痕已經干了,像是雨後初晴一般,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種恬淡釋然的微笑,
一千年前,他那般對她,她不明白,一千年後,我這般對你,你能明白嗎?
這世界上,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痛,沒有不能結束的沉淪,所有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你沒有能力改變現在,但我相信你能改變未來,我們扯平了!
伊莎古里走到籠罩在霧氣中的城門邊,用力拉起掛在兩邊城門的鐵鏈,
在「咯咯咯咯」的鐵鏈摩擦聲中,將城門慢慢的合並了起來,
城門四周的煙霧越來越濃,夾在霧氣中的白光,仿似撥開烏雲後射出的太陽,
將霧氣慢慢稀釋,隨著一聲城門關閉起來的發出的悶響,
郎天義心頭一顫,猛的站住腳步,當他再次回過頭時,
發現身後的高高的古城門已經消失不見了,周圍的一切,
再次恢復成之前地球軸心隧道里面的宇宙星辰走廊,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
空蕩蕩的地面上,只剩下了一條紫色的薄紗巾,安靜的落在城門消失的地方。
郎天義行將朽木的走過去,將紗巾從地面上撿起,任由淚水一顆接著一顆的滑落,將紗巾打濕,
他佇立片刻後,將紗巾系在自己的右臂上,擦干淚痕,朝著軸心隧道的出口快步跑了出去
愛,是一種遇見,卻無法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