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介于人與鬼之間
在趙凱文的心中對自己的這個搭檔也很是無奈,只是礙于萬青山的面子,只好應允下來。
此刻,趙凱文正在拉著小提琴,突然听見身後有人進來,他閉著眼楮,眉頭略微的輕皺,
但是卻並沒有將音樂停止下來,只是轉身,將挽成蘭花指的縴細的食指,豎在自己的嘴邊,
對著身後的人比劃了‘噓’的手勢,
示意其安靜,接著繼續閉著雙眼,面對陽光,繼續拉動琴弦,陶醉在美妙的音樂當中。
金剛似乎對他的這種表現有些反感,但是經過長期的在一起共事,已經逐漸的習慣,
于是坐在一邊,安靜的听他把曲子拉完。
趙凱文一曲終結,將小提琴從肩膀上拿下,睜開眼楮,慢慢轉過身,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金剛,嘆了口氣,輕聲細語的說道,
「我說了很多次了,第一,進我的房門之前,要敲門。第二,在我拉小提琴時,不要跟我說話。
第三,我的英文名字叫做,‘kevin趙’,請你叫我名字的時候,注意你的發音,
是文,不是文兒。請把結尾那個兒話音去掉好嗎?我親愛的,勇猛的,金剛先生?」
金剛遲疑了一下,「kev」
他在嘴里叨念了一會凱文的英文發音,覺得還是渾身不舒服,
干脆也不再練了,大手一揮,說道,「得了,我還是叫你老趙吧,這樣順口點。
我說那個文兒啊,老家里來信兒了,讓咱們放下手上的案子,趕緊回去,據說是有新的任務。」
趙凱文抬起頭,將手中的弓桿搭在肩膀上,姿勢優雅的看著天花板,
臉上的表情充滿無奈和介于憤怒之間的情緒,他是在心靈和情感上極度最求完美的人。
每當他這個時候,都會像這樣抬起頭,將弓桿搭在肩膀上,看著天花板深深的呼吸,
然後想象著輕松高雅的音樂,來舒緩自己的情緒,不然他早就被面前這個不論行為和思想都極度粗魯的彪形大漢給氣暈。
金剛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擦覺到了什麼,一陣哈哈大笑,說道,
「哎呦,瞧我這腦袋,又忘了,看把你那小身板兒給氣的,唉,文兒文兒,
老是叫順嘴兒了,行了,這回記住了!俺發誓,下次一定不能錯勒!」
趙凱文低下頭,走到窗邊的小提琴盒子前,將手中的小提琴放了進去,
輕描淡寫的說道,「算了,隨你便吧,這樣的誓你已經發了不下一百次了,
對于一個大腦里面缺少記憶神經的人,誓言就像是隨地吐痰,不能當真。」
「我听這話的意思,怎麼感覺好像是罵我呢?」
金剛歪著那顆平寸頭的大腦袋,兩只大眼楮滴溜轉。
「我夸您呢!好了,老家里怎麼說?」
趙凱文一邊往皮箱里收拾著東西,一邊問道。
「地球軸心的任務中出了很多事,牽扯出一些跟西方的神秘組織,跟我正在調查的邪教之間有關系,
老爺子很棘手,要把咱們調回去!」
「沈傲呢?」
趙凱文收拾完東西,手捧《聖經》走到貼滿恐怖照片的牆壁前問道。
「誰知道呢,那家伙向來行蹤隱秘,獨來獨往,他在干什麼,只有老爺子知道。」
趙凱文打開手中的聖經,在胸前比劃了個聖十字印,
對著牆面上貼著的那些死難者的照片,虔誠的禱告,
「生命在他里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卻不接受光。
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
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願仁慈的父,為苦難的人們打開通往天堂的大門,願那些罪惡的靈魂,得到寬恕!」
禱告完畢,他伸手將牆壁上的照片一張張的撕下,與「聖經」一起收入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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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長江北部,燕趙地區,某座城郊的一處廢棄工廠里面。
山口美代子扶著渾身是血的戴劍飛,走到一處牆角里停了下來,
「別別管我了你快走吧!他們馬上就會找到這里,快走!」
戴劍飛靠在牆角,一邊咳嗽著,一邊有氣無力的說道。
山口美代子站起身來,向外面停車的地方看了看,隨後低子,
一把抄起戴劍飛的衣領,表情痛苦的罵道,
「姓戴的,你他媽的到底是人是鬼?你他媽到底是人是鬼?」
「咳咳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人還是鬼咳咳」
山口美代子輪著全拳頭,瘋狂的在戴劍飛的身上發泄著,
戴劍飛一邊咳嗽,一邊向外吐著血。
山口美代子看著他的樣子,心中沒有得到絲毫的安慰,反而更加的痛苦了,
她的內心被一種糾結的情緒反復的折磨著,她哭著從戴劍飛的手中搶過手槍,
瞄準戴劍飛的腦袋,
「你把我給毀了,你把我的計劃全部毀了,我恨不得一槍崩了你!」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趕快離開中國,回日本」
戴劍飛慢慢的閉上了疲倦的雙眼。
山口美代子懷疑戴劍飛之前殺死那些特事工地的守衛,所用的是沒有彈頭的空彈,
于是退下槍膛里面的子彈看了一眼,發現子彈全是真正的帶著彈頭的實彈,
她將子彈重新的推入槍膛,重新的瞄準戴劍飛的腦袋。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說,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
山口美代子一邊用槍指著戴劍飛的腦袋,一邊哭喊道。
「我不想解釋什麼了,如果能讓你好受些,就殺了我吧,動作快點,他們就要來了!」
「啊」
「呯、呯、呯」
山口美代子猛的扣動扳機,連續開了數槍,一陣槍響過後,戴劍飛睜開眼楮,
發現那些子彈全部打在了自己身後的牆壁和地面上,卻沒有一顆打在自己的身上。
接著,山口美代子轉過身,說道,「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
說完,便朝著遠處走了出去。
山口美代子的身影遠去後,戴劍飛伸出沾滿鮮血的手,從後腰間取出一個彈夾,
那彈夾里面剩下兩顆子彈,那兩顆子彈均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沒有彈頭的空包彈。
他趁著自己尚還清醒,用最後一絲力氣,將那枚裝著空包彈的彈夾,扔入了旁邊的下水道里,
隨後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不大一會兒功夫,幾名身穿防爆服的戰士,端著沖鋒槍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們見到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戴劍飛,
互相看了一眼,接著將其帶回了一輛軍車里。
「隊長,那個女人真的會回來救他嗎?」
「不知道,上面有命令,咱們執行就是了,不要問那麼多,盡量放慢速度!」
軍車里面,兩名戰士警惕的望著車窗外,軍車在城郊外的公路上行駛了一會,
就在要轉彎的路口,突然一輛重型的卡車從對面的路口中飛速沖出,
「 !」的一聲巨響,押著戴劍飛的軍車,被那輛疾馳而來的重型卡車撞翻在地,
軍車里面的幾名士兵在車里翻了幾個跟頭,連忙從車內爬出,緊接著,兩顆煙霧彈從翻倒的車旁邊炸開,
眨眼之間,整個軍車周圍便被大團大團的煙霧吞沒。
與此同時,一陣機槍掃射的聲音,像是雨點般朝著這邊掃射過來,
「快,大家往煙霧覆蓋的外面突圍!」
被稱呼隊長的軍官喊了一聲,隨後帶領著其他幾名士兵開始快速向外滾動,
並迎著子彈射來的方向還擊。
那名隊長剛剛滾出煙霧的覆蓋區域,想要站起身來開槍還擊,便被一顆子彈打中了頭上戴著的高尖端防彈頭盔,
那高級防彈頭盔瞬間被炸開的子彈崩碎,盡管在行動前做了良好的防護措施,有高級特殊材料的充分保護,
但是那名隊長也還是感覺頭暈眼花,順勢摔倒在了地上,抱著腦袋滾回了煙霧里面,
對其他的戰士說道,「小心,大家不要出去,外面有狙擊手!」
幾名戰士只好呆在原地,一邊還擊,一邊向總部求援。
大約幾分鐘後,對面的槍聲漸漸平息,煙霧也漸漸散去,幾名戰士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
他們身上穿戴的高尖端防護裝備,差不多都被打爛,一名戰士犧牲,兩名受傷,
剩下的人快速跑回翻到在路邊的軍車,打開後車門向里面一看,
發現車內空空如也,戴劍飛早已不知去向。
一名士兵看著遍地的狼藉,向隊長問道,「我們這麼做,值嗎?」
「之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就在剛才,我看到了對方的組織,竟然在我們的境內有這麼強大的殘存勢力,
我覺得值!」
一輛飛速行駛的重型皮卡車上,山口美代子將手里狙擊步槍放回一個大提琴的盒子里,
看著躺在後座上昏迷著的戴劍飛,眼神之中充滿著一種復雜的情緒,
那是一種愛恨交織的情緒,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愛更多一點還是恨更多一點。
「美代子小姐,為了尋找對您救援的時機,我們已經在這個城市逗留了太長的時間,
按照服部先生的命令,一旦將您救出,便立刻與他匯合,
現在帶著這個受傷的中國人,我們的行動會很不方便,希望您能夠考慮一下扔下這個人!」
坐在前面副駕駛上的一名身穿西裝的日本忍者,看著倒射鏡,向後面的山口美代子商量道。
(人,總是想展示給別人看的自己的某一方面,或許在實際中永遠都是相反的。
每個人在最落魄的時候得到的幫助總是終生難忘的,能夠感激一輩子。不論他來自何處,走向何方!
章尾一語,警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