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預見末日海嘯
「什麼畫面?」
賀老六問道。
「災難!一場巨大的海嘯,到處都是死人,有幾萬,不,幾十萬,海嘯還在向其他的城市擴散,
大街上到處都是倒塌的樓群,到處都是死人太可怕了!」
郎天義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發現自己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
「等等,小子,你剛才說是你預見的?確定不是你意向出來的?」
賀老六也跟著有些緊張起來。
「我我不知道」
郎天義感覺頭痛欲裂,腦海里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死人,或許是他剛才的精力太過集中,
透支了體內大量的生物能量,感覺頭部暈眩的要命,突然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我靠你祖宗個大伊巴狼的,要吐你回你自己的房間吐好不好?」
賀老六皺著眉頭說道。
郎天義捂著嘴,快步的跑出了休息室,在仿佛酒店賓館辦的船艙走廊里面一路跌跌撞撞,
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找到樓梯口,爬到了艦艇的甲板上。
他在賀老六的房間里停留了很長的時間,從船艙里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近了黃昏,
一輪紅色的落日,仿佛是燃燒後墜落的火球,劃過暗青色的天空,慢慢沉入遠處海平面,
站在船頭的甲板上望去,海天交接,一望無際,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灑著紅色落日的余輝,迎面的海風吹來,在平靜的海面上蕩漾起層層漣漪,
自由飛翔的海鷗在船頭不時的盤旋著,並發出一聲聲清亮的鳴叫,似乎在為遠行的旅人引航,
整個場景,如詩如畫,美的令人心曠神怡。
艦艇甲板戰斗區內各個重要的崗位上,都有執勤的水兵輪班守衛,與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網絡連接一體的海事雷達,
隨著艦艇的航行,像是被風吹動的螺旋槳一樣,在高塔上慢慢旋轉著,
不間斷的搜索著周圍海域的危險信號,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郎天義爬出船艙,穿過一層甲板上的安全區,漫步走到船邊的護欄處,將身子扒在護欄上,
望著遠處的海平面,思緒萬千,迎面的海風,在他的耳邊呼呼作響,將他身上的夾克吹的來回擺動,
他背過身,掏出根煙放到嘴里,低著頭借著衣服的遮擋,將煙點燃後吸了一口,
轉過身,望著落日的余輝,反復回想著賀老六說過的話,和剛剛自己腦海中的場面。
剛才的一切,是我的預見?還是我的臆想?如果是預見的話,那麼不就等于是說,我們的這次任務注定是失敗的?
那樣的話,伊莎古麗就能回來了,不!我不能有這樣的想法,這代價太大了,我是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怎麼能夠這麼想?可是,阻止了這場災難,豈不是就等于我親身抹殺了伊莎古麗回來的機會嗎?
我們這樣一直阻止人類的災難發生,那麼伊莎古麗就真的永遠也無法回來了!
賀老六說的沒錯,地球上的人類那麼多,死上個幾萬‘蛀蟲’們,算不了什麼。
可是,即使是那些「蛀蟲」,他們也有家庭,也有親人子女,他們畢竟也是人啊?
唉,天吶,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郎天義越想越煩,好像腦袋就要炸鍋了一樣,就在這時,听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曲風悠揚的小提琴聲,
他轉過頭聞聲望去,只見,一身整潔西服的趙凱文,像是一個海上藝術家一樣,身姿筆挺的站在船頭的甲板上,
迎著夕陽,閉著眼楮,拉著肩膀上的小提琴,小提琴的尾部,印著一顆黑色的玫瑰。
他的西服因為沒有扣扣子而敞開著,從對面出來的海風,將他的衣擺吹的獵獵飄蕩,
落日的紅色余輝,映照在他的臉上、左耳的耳鑽上、肩膀上,最後將他的身影緩緩拉長,傾瀉在船艙甲板上,
他的頭發向後扎起一個馬尾辮,垂在前面的劉海隨風飄動,
整個人,從頭到腳散發出來一種仿似十六世紀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貴族氣息。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他拉琴的時候,那些在海面上飛翔的海鷗,竟然以他為中心,
不時的在他的頭頂上方和周圍盤旋,就仿佛他正在用音樂中散發出的某種聲波,
跟那些海鷗在交流一般。
郎天義聞著琴聲,慢慢走了過去,他了解趙凱文的性格,便沒有打擾他,將身子倚靠在護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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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抽著煙,一邊靜靜的听著,他雖然對樂器一竅不通,但是趙凱文演奏出的樂曲,似乎帶著一種安寧與祥靜,
讓人听了後,能夠緩解許多心理的煩躁,他听著琴聲吹著海風,之前腦海中煩亂的情緒,
不禁也慢慢的消減了許多。
一曲過後,趙凱文睜開眼楮,深呼吸一口氣,面對著大海說道,
「記得上一次我在船上演奏,還是在意大利威尼斯港的一艘小型客輪上,
我為一個垂死的美麗的英國貴婦演奏《日暮黃昏》。」
「一個垂死的人,也能安心听您演奏?」
郎天義走過來問道。
「是啊,因為對她來說,活著是一種痛苦,而死亡,是一種享受,
那麼何不讓自己的靈魂,在天使的歌唱中,升入天堂,或者墜入地獄呢?」
「您說的這個貴婦,她得了什麼重病嗎?」
「一種很重很重的病,只能靠咬開人體的動脈血管,吸食人血液才能活下去的病,
這種病發源于古老的歐洲,會傳染,一直流傳至今!」
趙凱文迎著夕陽,將被海風吹亂的劉海理了理,淡然的說道。
郎天義想到了什麼,說道,
「您說的是,歐洲的吸血鬼病毒?可是我查閱過世界特殊生物資料冊時,
看到上面記載過,這是一種貴族病,被感染病毒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背景的歐洲王室或者貴族,
一旦被傳染上這種病毒的人,壽命大多都會很長的啊?怎麼會」
「因為她雖然得到了魔鬼的力量,可是卻擁有一顆天使的心,
她不願意去靠吸別人的血來維持自己的壽命,因此她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
《聖經》中說,凡是與撒旦扯上關系的人,和撒旦的門徒,是進不了天堂的,
但是她又背叛了撒旦,你說她會去哪呢?」
「寧可犧牲自己,也不願意殃及他人,就注定無家可歸」
郎天義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心中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伊莎古麗。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生物,一種是知道一切卻痛苦著的人,一種是對一切一無所知,卻快樂著的豬,
是要做痛苦的人,還是做快樂的豬,這是個很難的選擇,
不論什麼樣的人,時間到了,我們都要各走各的路,
是活在這個世界上好,還是死了的好,只有神知道答案!」
趙凱文將小提琴抗在肩膀上,望著遠處沉入海平面的夕陽,微笑著說道。
郎天義知道這個趙凱文從小受到的西方教育燻陶很深,他喜歡西方的哲學,
崇尚基督教義的善念,說話的方式也總是莫名其妙,但是你若仔細的去品味,
他所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中,卻蘊藏著一層很深的哲理。
「三號前輩,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什麼?」
「我預見到了一關于未來將要發生的畫面,很多地區的沿海城市爆發了巨大的海嘯,
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我們的這次任務可能會失敗!」
「哦,那可真是太不幸了,看來又要有很多的人,沖破了上帝仁慈的底線了!」
趙凱文一臉憂傷,卻無關痛癢的說道。
郎天義對他的態度感到有些奇怪,「前輩!難道您就一點不緊張嗎?」
「很多災難降臨的時候,我的內心都曾經無比的緊張,驚慌,失措,掩面哭泣,
就像是一只螞蟻被人踩死,因為游戲,一朵玫瑰,被人摘下,因為美麗,
一只蝴蝶,被剪斷翅膀,做成標本,一只狐狸,被獵人剝去皮貓,做成棉衣。
對于每一個渺小的生命被掠奪,我都曾無比的心痛,因為在我看來,每一個渺小生命的存在,
都值得被紀念和歌頌,然而遺憾的是,災難仍難會降臨,只因為它們的渺小,
于是,我便拿起了小提琴,成為了一名歌頌者,來悼念和歌頌那些散落在宇宙塵埃里面的生命,
將他們的靈魂,送往遠方,那里有詩和天使!」
一邊說著,趙凱文的眼角竟流出了淚水,這是一個多麼憂傷而又感性的藝術家啊!
郎天義甚至覺得他寧靜淡然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如同天使般的內心。
「小天義,你確定你看到的場面,是你的預見,而不是內心深處潛在的渴望,所產生的幻覺嗎?」
趙凱文又問道。
「內心深處潛在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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