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的事,自然還是要放在以後的。現下的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解決京郊大營和翼王的事兒。于是稍事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楚韶就帶著人出了城。
江玖站在楚京高大的城樓上,看著楚韶就帶了那麼十幾二十個人就出了城,往京郊大營去。雖然對楚韶有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但她心里還是不免擔心的,于是一臉忐忑的問站在旁邊的凌九道︰「阿九,公主就帶這麼幾個人過去,真的沒關系嗎?京郊大營基本上就是翼王的地盤,那里可還有十萬兵馬呢。」
凌九聞言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丟下句︰「殿下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然後轉身就走了,不過臨下城樓時,她突然又回頭說了句︰「駙馬似乎忘記了,翼王和殿下,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呢。」說完這話,她就邁步消失在了江玖的視線中。
親兄妹嗎?她似乎真的忘記或者說是忽略了呢。江玖回頭,呆呆的看了一眼楚韶已經快要消失的背影,突然間就明白了對方昨日的惆悵。轉念又想起自己當日「磨刀石」的理論,那些話似乎也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笑話。
事實證明,跟隨楚韶多年的凌九的確很了解她。江玖听了她的話後,在城門口等了一天,傍晚時,公主殿下果然是安仁無恙的回來了。而在她的身後,除了她出城時帶著的那十幾二十個親衛之外,還跟著京郊大營的將軍孫震和他的兩個副將。
江玖松了口氣,急急忙忙的跑下城樓讓人打開了城門,等著她家公主回城。
楚韶進城之後,一眼就看見了等在旁邊的江玖,心里頓時感到一陣暖意泛起。不過念及現下還有正事需要處理,所以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騎在馬上朝著江玖笑了笑,然後就帶著人匆匆進城,往皇宮去了。
說實在的,江玖挺失落的。不過這種狀況,早在公主對著她說「等我十年」的時候,她就料到了。所以失落歸失落,倒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倒是一旁的凌九見了,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解釋了一句︰「公主向來以國事為重,並非有意無視你的好意,詢之不必放在心上。」
江玖點點頭,沒說什麼。轉念間突然想起來時路上,公主說凌九要跟著舒筱回去成親了的事兒,于是忍不住抬頭問了句︰「阿九,公主說此次事了,你就要跟著舒筱回去成親了,是真的嗎?」
和江玖聊天,偶爾話題的跳躍性是會比較大,凌九倒也習慣了。不過突然听她提起舒筱,還說成親什麼的,面癱也架不住要尷尬臉紅了。不過最後凌九也只說了句︰「別胡說。」然後便沒有下文了。
當然,之後江玖再問什麼,凌九也沒再搭理,反而迅速的找個機會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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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盡的時候,江玖在公主府等到了歸來的楚韶。她看上去比昨日輕松了許多,見到還在大廳里等她的江玖時,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見楚韶這般模樣,不知為何,江玖也覺得心里放松了許多。她一邊為楚韶倒了杯茶,一邊道︰「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錯,可是事情有了進展?」
其實這話都不用問,楚韶連京郊大營的統軍將軍都帶回來了,想必事情已經有了定論。只是今日他們入城時並沒看到翼王的身影,所以江玖才問了這麼句話。
連日來的奔波不斷,楚韶顯然也有些累了。她一進門就走到江玖旁邊坐下了,然後端起江玖替她倒的茶喝了一口,神色間已盡是放松。
好一會兒之後,楚韶放下了茶杯,抬頭笑道︰「孫將軍已向皇帝請罪,京郊大營之危,已解。」
江玖听了這話的第一反應是︰我家公主果然是比那個沒本事的翼王厲害多了。翼王之前都折騰了一個星期了,生生把造反的最好時機都錯過了,結果還是一事無成。她家公主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身犯險,而且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那個京郊大營給收復了,這就是個人魅力啊。
與有榮焉般的自我陶醉了一下,轉眼江玖又想起了那個倒霉催的翼王。阿九說,他是公主的親哥哥呢。能讓凌九那樣冷清的人特意提及,江玖想,這個哥哥在公主殿下的心里,其實分量不輕吧?這樣一想,她似乎又有些高興不起來了。
楚韶就坐在一邊,看著江玖因為她的一句話,臉色變幻個不停。從開始的高興,到之後莫名的自我陶醉,然後又在轉瞬間變得憂心忡忡,楚韶簡直都想扒開江玖的腦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了。自幼聰慧的她,這還是第一次完全無法猜到別人的心思,而那個讓她猜不透心思的人,卻還是這樣一臉的蠢萌樣。
其實這兩個人的腦回路,大多數時候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吧?
猜不到江玖為何這般表情的楚韶最後只好主動開口問了︰「駙馬在想些什麼?京郊大營之危已解,為何你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呢?」問完,又玩笑似得加了句︰「若是旁人不知道,還當你和那些叛軍是一伙兒的,現下在為他們擔心呢。」
江玖眨巴眨巴眼楮,看了楚韶一眼,然後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道︰「哪有?我們急急忙忙從邊關趕回來,不就是為了平定這場政變嗎。大概,也許是因為這平定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所以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古怪的失落感吧。」說完又強調似得補了句︰「話說,我們是昨天傍晚才到的京城呢,今天就把事情解決了,讓我覺得之前那樣痛苦的趕路,都沒有意義了。」
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個,江玖是打算輕描淡寫的打听一下翼王的情況的,可誰知說著說著,竟真的抱怨起來了。從邊關回京的路上,她也的確是吃了些苦頭的。
楚韶聞言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除了她家小駙馬,就沒听說過有誰會嫌叛亂平定得太快的。不過想起江玖那被馬鞍磨得淒淒慘慘的大腿,她還是好言好語的道︰「誰說趕路沒有意義了?我們回來的時機正好呢。若是晚上幾天,真讓翼王收攏掌控了京郊大營,那可就是一場麻煩的硬仗了。」
這些江玖當然知道,她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這時候听到楚韶主動提起翼王,她便也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今日見著和你回京的只有京郊大營的孫將軍和他的副將吧,翼王人呢?」
楚韶微微垂了眸,神色間卻是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開口道︰「翼王啊……他意欲聚眾謀反,自然是被有意將功抵過的京郊大營的人斬殺了,以表忠心。」
江玖听了心里咯 一下,感覺有些不好。但看看楚韶神色,又覺得貌似有什麼地方不對。不過繼續這個話題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所以她果斷的干笑兩聲,轉移了話題。
听著江玖說些有的沒的,楚韶抬手揉了揉眉心。之前因為叛亂平定而輕松喜悅的心情似乎消退了不少,這讓她突然間覺得有些疲憊。
江玖見狀,悻悻的逼了嘴,主動上前幫楚韶揉了揉肩膀,道︰「公主,為了趕路,這些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既然現在事情已經平定了,那今日就早點兒休息了吧。」
楚韶沒有拒絕,兩人草草的沐浴過後,便都回了房。
不過累歸累,真這麼早躺在床上,楚韶卻又有些睡不著了。
自從兩人有過親密接觸之後,楚韶這些天已經習慣和江玖相擁而眠了。她枕著江玖的一條胳膊,整個人都窩在對方的懷里,江玖溫溫軟軟的身子讓她覺得靠著很舒服。
「駙馬,我沒有和你說過吧,先帝、翼王、我,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當年我們三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但皇兄身為太子,實在是太忙了,所以真正和我要好的,其實是翼王兄呢。」安靜的房間里,突然傳來楚韶依舊平淡的聲音。
江玖沒有說什麼,只是摟著楚韶的手微微收緊了些,表示自己在听。
果然,楚韶也沒有要她開口的意思,自顧自的就說了下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翼王兄變得不一樣了。他覺得不公平,就因為皇兄年長,所以他就是太子,就因為他是太子,所以所有人都向著他,被忽視的永遠是自己。後來他們兄弟倆的關系一度鬧得很僵,不過皇兄卻在那時突然駕崩了。之後我受命攝政輔佐延兒登上皇位,于是翼王兄覺得連我也變了,變得只向著皇兄。」
說到這兒,楚韶嘆了口氣,然後道︰「其實我覺得,翼王兄或許本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他就是在賭一口氣。所以在延兒登基後的這兩年里,他才會這樣的變本加厲,開始不斷的針對我,針對延兒,最後走到如今這一步。」
听完楚韶的話,江玖其實也覺得那個翼王是在賭氣,真是幼稚得可以。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她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好繼續保持沉默。
懷里的楚韶這時候卻突然問道︰「駙馬,你有沒有覺得不公平?只是因為你喜歡我,我就可以開口讓你等我十年。十年,並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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