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一陣子,羽夜凌終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原來,沁兒也有如此狂野大膽的一面。」
陰沁身子一僵,最終還是沒有理他。
羽夜凌輕笑了一聲,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擁著她,滿意的閉上眼楮。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些,星星也多了些,似乎也全都大膽的出來,來看那讓人臉紅的一幕。
而此時在魔鬼嶺上的禿魔峰上,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一頭銀發隨風揚起。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竟然泛出了一團淡色的光暈。
他的五官沒有俊得那麼驚心動魄,像一副水墨畫一樣,越看越覺得他的有味。稜角分明的臉龐很平靜,一雙深邃的眼楮里帶著淡淡的憂愁,眺望著山峰之下,似在想念,又似在掙扎。
「師父,原來你在這里。小九以為你不見了呢。」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甜甜的聲音在銀發男子身後響起。男子回過頭,臉上終于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對小九招了招手。
小九走了過去。他換上了一身干淨整潔的青衫,用絲帶將兩邊的發絲系起,看起來就像個小仙童一樣。
「為師怎麼會不見,還要等沁兒姐姐回來呢。」男子的聲音帶著沙啞,像經歷過無數滄桑一般。但看小九的眼神,卻是溫暖的。
小九本還高興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哀傷,他牽著銀發男子的手,一大一小,站在高高的峰頂之上,一起看著那片看不到光的地方,都思念著同一個人。
***
三日過後,玄月的傷在錦兒的悉心照料下已經都差不多好了。他在錦兒的陪同下來到涵青居,陰沁和羽夜凌正好心情的下著棋。
「參見王爺,王妃。」
「王爺,王妃。」
玄月對他們恭敬點頭行禮,錦兒也隨後福了福身。
陰沁手里執一粒白子,見他們來後,便又放回了棋笥時。上下打量了玄月一眼,臉上還有傷疤,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英俊,反而更添了些剛毅的氣質。
「身體無恙了?」羽夜凌皺著眉頭看著他。玄月一直跟在他身邊,受了不少傷,吃了不少苦。這次羽洛君弄了個假玄月,差點把他給騙了,真是覺得有些對不住。
玄月點了一下頭。「屬下無事。」
從宮中回來的時候,羽夜凌問過陰沁玄月為何會被抓進宮里,但陰沁也不知,只有等玄月完全復原之後,再問起。
「為何你會被抓進宮里?」
示意玄月坐下,羽夜凌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屬下是想去找湘惜公主和南宮將軍的下落,但剛出了京城,便被一幫人圍攻。後來不知怎麼地,腦袋就暈呼呼的,然後眼前就黑了。再醒來的時候,便在一個密室里。」
玄月認真的回憶著。
「侍衛見屬下醒了之後,便一直讓屬下說出王爺你的下落。待王妃救屬下出來之前,便有人照著屬下的臉做了一張人皮,戴在一個身形和屬下差不多的人身上。竟然,跟屬下一模一樣。」
「後來,看守的人全都離開了。再後來,王妃便找到屬下。」
說完,看著陰沁的眼楮很尊敬。他對自家王妃,是越來越崇拜了。
陰沁接著說︰「其實我也是听小李子說,我才知道玄月被關在皇宮密室里。」
「小李子?」羽夜凌挑了一下眉,在他印象中並沒有這一號人。
「帶過幾次路。看他人小,卻也是個精靈的。」
那個小李子,可以為她所用了。日後,在宮中還真得有個人做內應呢。
羽夜凌沒有說話,想來陰沁覺得可靠的人,自然是可靠的。
「屬下不明白,為何王妃要讓屬下說是摔下山崖趕路回來的?」
一直以來,玄月都不知道王妃為何讓他這樣說。如果當時他說出了真相,是被皇上的人關押囚禁起來的,那便能知道這是一場陰謀了。
陰沁微微一笑,從棋笥里再次執起一粒白子,放在兩粒黑子之間。
「皇上和太後是何許人也?他們能如此快速的做這一切,自然都是有後招的。如果我們硬來,也討不到好。何不來個以假亂真?既不傷和氣,也不必傷人。我讓你那麼說,給了他們台階下,也給了我們機會。」
听著陰沁的話,玄月也算是明白了。現在還不是時候與皇上翻臉。所謂狗急跳牆,況且那些官員大臣還在牢中,確實不宜硬踫。
有了機會,還怕這次之事討不回公道?
「太後一定向你要龍騎符了吧。」羽夜凌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想得深入。真要造反,也不能急于一時。若是做不好,到時受傷害的只會的百姓。
之前進宮的時候,就將龍騎符交給她以防萬一。
陰沁拿出之前給太後看的那塊金牌放在桌上,輕笑道︰「看來,太後並不知道真正的龍騎符長什麼樣吶。」
玄月也只是听說過龍騎符,也沒有見過是何樣。但是現在桌子上的那塊,兩條金龍交纏,龍頭龍尾相對,一顆龍珠在中間,這樣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皇室最寶貴的龍騎符!
羽夜凌拿起來放在手中,左看右看,哈哈大笑起來,「沁兒真是膽大。龍騎符怎麼可能是用這麼俗氣的金子打造的?不過沁兒說得沒錯,龍騎符確實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打造的,不過這上面的紋身卻是一模一樣。」
「難怪!」
想來先皇也是個極聰明的,只將龍騎符的紋飾讓太後看過,而沒有拿真東西出來。不過,如此貴重的東西,先皇交給羽夜凌而不是羽洛君,可想而知,先皇是真的很中意這個大兒子的。
听了他們兩人的話,玄月恍然大悟,這東西,竟然只是個假的。
「你好生再休息幾日,本王已經讓人去尋找湘惜和南宮陽,也傳來消息,大概明日便會回京。」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太後和皇帝的算盤始終是打錯了,這一次讓他們鑽了空子,下一次,可別讓他抓住把柄。羽夜凌手里捏著的黑子,準確的落在了白子的旁邊。
玄月听聞後,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王爺走之前,將公主交在他手上,讓他好好保護,卻還是出了事。這讓他心有不安。好在,都無事。
不過,玄月看著陰沁,欲言又止。
陰沁看到他的表情,「玄月可是有什麼想問我的?」
玄月為難的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羽夜凌,似乎內心做了一翻掙扎,這才開口小心的問道︰「那密室雖然沒有人,但外面一定有重兵把守,而且去宣陽殿的時候,守在殿外的將士在我們靠近的時候,本來是想出聲阻止的,只是一剎那,便定格在那里。屬下是個習武之人,知道是被人點了穴。可是當時屬下根本不可能在那麼遠的距離隔空點穴……」
說到這里,玄月又小心又疑惑的看著陰沁,給他的感覺就是,王妃不止聰明,而且還是個武功高手。只是,他不敢確定。
陰沁與羽夜凌相視一笑,羽夜凌調侃道︰「就當是仙女救了你吧。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玄月頓時明白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陰沁,又帶著崇拜的眼神。原來,凌王妃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而凌王,卻是知情的。
他,更是對陰沁充滿著濃濃的敬意和興趣,就像發現了秘密一樣,想要挖掘,探索更多。
看著玄月一直盯著陰沁看,羽夜凌的臉一沉。對錦兒厲聲道︰「扶玄月回屋休息。」
錦兒被突然叫道,嚇了一跳,「奴婢知道了。」隨即走到玄月身邊,扶起他。
剛開始還不知道王爺為何突然厲聲叫錦兒,看到王爺攬著王妃的時候,他才發覺剛剛自己一直盯著王妃看,難怪王爺會發火。
在錦兒的攙扶下,兩人逃也似的離開了他們。
陰沁甩開羽夜凌的手,這男人,動不動就抱她,親她。佔有欲果然是太強了。
「沁兒……」被甩開的男人竟然像個女子一樣撒起嬌來,叫陰沁的名字也是拖得長長的。听得當事人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羽夜凌明顯看到陰沁的身體一抖,他來了興致,又拉上陰沁的手,恬不知恥的將頭靠在陰沁的肩膀上,還左右搖晃起來。
「現在連玄月看著你也目不轉楮了,還有那個斷情,還有南宮陽。沁兒,你是惹了多少桃花?讓為夫覺得就像泡在醋壇子里一樣,好難受,好難受!」
那嗲嗲的聲音,夸張的動作,委屈的模樣,若是換上一身女裝,又或是胸前裝上兩個饅頭,這男人就要逆天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那你之前府上還有八名姬妾呢。」
「那是放的煙霧彈,為夫可是從沒有看中過任何一個人吶。那些女人,怎麼可能進得了為夫的眼?為夫這雙眼楮,生來就是為了遇見沁兒,就是為了看沁兒的。」
這肉麻的話,听得陰沁心驚肉跳。她無奈的閉上眼楮,再睜開。偏偏這男人還靠在她肩膀上,見她沒有說話,還在說著,「沁兒讓為夫知道了什麼是情,什麼是愛。若是沒有沁兒,為夫此生恐怕就會是孤家寡人了。」
說完,還不忘記在陰沁的肩上擦著,像是受了委屈,需要尋求安慰。
陰沁實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推開他,再退後兩步,與他保持距離。羽夜凌又露出無辜的眼神看著她。明明一個妖孽男子,偏偏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了沒?」
羽夜凌收起了痞痞的笑,極其認真的看著她,一步步靠近,在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說的是真的。此生,只愛沁兒一人。」
認真的男人,總是讓人痴迷。而且還是個認真表達愛意的男人,陰沁也不再覺得是有多為難,之前肉麻的感覺被甜蜜代替。
見她站在那里不語,羽夜凌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又溫柔的說道︰「若他日,我為皇,三宮六院,只你一人。我,許你生生世世!」
陰沁听後,笑了。是一種從心里散發出來的笑,細看,她的眼里竟然閃著淚光。她終究是沒有失望,哪怕現在他所說的是甜言蜜語,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听著的人,是感動的。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也在見證著這對夫妻,由女子的逃離,到男人的征服,再由倆倆相愛。這過得是漫長的,是需要經歷的,但最終的結果,是讓人喜悅的。
主子們每日的變化,都看在下人的眼里。也知王爺是真的寵愛王妃,守在臥雲園的丫鬟更是知道王爺夜夜與王妃琴瑟和鳴,不禁讓下人們猜測著王爺並非不能人道,只是對王妃情有獨鐘罷了。
今日一早,一輛馬車停在了凌王府大門,守門的侍衛一眼就看出里面的人正是尋找了幾天的南宮將軍和湘惜公主,立刻有人去稟告王爺王妃。
羽夜凌早就知道他們到了,暗衛送他們到京城之後便已經潛回王府。兩人來到大門時,只見南宮陽先鑽出馬車,便伸手進去,一雙玉手搭在他的手上,湘惜鑽出馬車,她抬頭看南宮陽的眼神,帶著甜蜜。
南宮陽背對著陰沁二人,只能看到湘惜的表情卻看不到他是何神情。
「凌哥哥,沁姐姐。」不知何時,湘惜不再喚陰沁為‘王嫂’。
她快步走到他們二人面前,親熱的拉住陰沁的手,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忽然,眼里竟然淚光閃爍。這可讓陰沁嚇了一跳。
「怎麼了?回來了還哭什麼?」
陰沁拿著手絹輕輕的擦拭了她眼角已經浸出的淚水。這丫頭,半月不見,越發的瘦了。一向心比較硬的陰沁也心疼起來。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起了些褶子,手上竟也些結痂的疤。可見他們這幾天是遇到了些什麼。
「臣保護不利,讓公主受了傷。」
南宮陽看到羽夜凌也瞧著了湘惜手上的疤,都知道凌王疼愛這個妹妹。現在跟著他受了苦,心生不安,立刻請罪。
羽夜凌只是皺了一下眉頭。若南宮陽真是保護不周的話,湘惜已經成了太後的棋子。
湘惜見哥哥不出聲,還沉思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南宮陽,她心頭一急,焦急的看著羽夜凌,「凌哥哥,不怪南宮陽,若不是他,惜兒就可能再也見不著你們了。」
湘惜如此著急的解釋,加上之前她看南宮陽的眼神,陰沁便知,他們之間在這幾日里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她可沒有忘記湘惜第一次見南宮陽的時候,可是對他沖得很呢。
想到這里,陰沁嘴角微揚,安慰著︰「王爺怎麼可能會怪南宮將軍呢。他只是想擔心你,看到你了,開心的都忘記說話了。」
羽夜凌哪里是忘記說話了,他也看出了南宮陽和妹妹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陰沁是個人精,他哪里又會差。南宮陽是個好男人,哪個女子跟著他都不會吃虧。
不過,他知道南宮陽是喜歡陰沁的,這突然就轉變了,難道是想借惜兒過渡?如果真是這樣,南宮陽的心里有著其他女人還跟惜兒在一起,這樣的話,惜兒又怎麼可能會幸福?
想到這里,羽夜凌的臉便冷了下來,他對南宮陽冷聲道︰「你跟本王去書房。」
南宮陽一愣,隨後便跟在羽夜凌的身後。
湘惜這下可急了,想要叫住羽夜凌,但被陰沁拉著。
「沁姐姐,哥哥他……」
陰沁看著那兩個男人走了之後,也帶著陰沁去了臥雲園。玄月的身體好得差不多,錦兒便回來伺候陰沁。讓錦兒帶著湘惜去洗漱一番,她一人坐在湖心亭里。
看著已經盛開的蓮花在綠葉中展示它的美麗,徐徐微風吹過,荷葉輕輕擺動,一陣清香隨著風四處飄散,沁人心脾。
听到腳步聲傳來,陰沁回頭看著已經換上一身鵝黃輕衫的湘惜正向她走來,錦兒跟在她的身後,兩個都是俏麗的佳人,錦兒也是心有所屬,那湘惜,怕是也已經有情郎了。
「沁姐姐。」
「來,坐。」
湘惜乖巧的坐下,但臉上卻還是一片陰沉,沒有之前的喜悅。陰沁觀察著她,更是加深了她的想法,想來羽夜凌了是將南宮陽拉到書房去探他的口風了。
陰沁親手給她倒上一杯玫瑰花茶,聞著花香,湘惜卻無心品嘗。
「怎麼?惜兒心情很低落似的,難道是不想回王府嗎?」
湘惜噘著小嘴,現在她還真不想回王府。要是一直在外面,和他在一起多好。想著,便回憶起那些快樂的時光,臉上再次露出小女生想著心上人的甜蜜笑容。
站在陰沁身後的錦兒看著公主那個樣子,偷偷泯嘴笑了。陰沁听到她的笑聲,回頭看了她一眼,錦兒立刻閉上了嘴。
「你還好意思笑惜兒,你不也是情竇初開,現在雖然在我這兒,心可跑到玄月那里去了。」
「王妃……」
被取笑的錦兒立刻紅了臉,王妃一直是個嚴肅的人,可總是不時的變著方找樂趣。現在明明是想開導一下公主,怎麼的就說起她來了。
當然,被說中了心思,自然是不好意思。
湘惜雖然在回憶,但是听到陰沁的話,也知她是何意,臉也不禁紅了起來。
看著一個個都紅了臉,陰沁無奈的笑著,世間中有情關難過,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要不,你去照顧玄月?讓綠蘿來我這兒?」
「王妃……說好了不取笑奴婢,這不還是在取笑麼?」錦兒覺得,王妃跟著王爺久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說出的話讓人無助又無奈。
被急得臉紅彤彤的錦兒,讓湘惜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陰沁見她笑了,便放過錦兒,開始上下打量著她。這眼神,也讓湘惜覺得陰沁又要說她了,便收斂起笑容,低著頭,不看陰沁。
「惜兒,你們這幾天,都遇到了些什麼?你不知道,可把王爺擔心慘了。還好你沒事!」
說這話,陰沁是真心的。她知道,如果惜兒若是出了事,北定國,一定會掀起一翻腥風血雨。雖然陰沁想替羽夜凌拿下皇位,但不希望暴發點是因為惜兒出事而引起的。
湘惜見她並沒有問其他事,而是關心起她來。她知道凌哥哥疼愛自己,也慶幸自己沒事,否則,不知道會給凌哥哥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你們走後,太後突然讓人接我進宮。那時好在南宮將軍收到了消息,太後依舊想把我送到蛟龍國和親,南宮將軍告訴我之後,我便想著回祈天廟,只是還沒出京城,便有一批侍衛追了上來。在一片山林里,我們坐的馬車突然打滑,翻出了山下,好在南宮將軍保護我,不然,真的是再也回不來了。」
現在想起那一幕,都還心有余悸。若不是那個男人,她一生要麼是葬送在蛟龍國,要麼就是死在荒山野嶺里。
陰沁沒想到他們遇到了這麼多事,也難怪她對南宮陽有好感。太後那個老巫婆,趁羽夜凌不在府中,便對湘惜下手。還有,那個知道他們出宮的人,一定要揪出來。這些人,都不會放過。
「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都不會放過。你就不要再回祈天廟,就在凌王府住下來,直到你出嫁。」
為了不引起她的傷心事,陰沁不再提其他事。
一提出嫁,湘惜的臉又紅了。
「你跟南宮陽,孤男寡女的在外那麼多天,有沒有發生點什麼?」
好奇心,是每一個人的特性之一。陰沁雖然天生不對什麼特別好奇,無聊之時,八卦一下,也是極好的。若南宮陽對這小妮子也有想法,那也不枉一樁美事。
錦兒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王妃怎麼可能會放過公主嘛。
湘惜低著頭,手不停的絞著袖子,這種難為情的事,沁姐姐怎麼可以就這樣問出來了?況且,就算有什麼,她又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她的樣子,更加確定他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湘惜可愛乖巧,南宮陽英俊有責任心。一個保護,一個被保護,若是真的不發生點什麼,倒讓人覺得奇怪了。
「罷了罷了,不為難你了。那你覺得南宮陽這人如何?」
前句話讓湘惜松了口氣,後一句話,又讓她緊張起來。沁姐姐這是變著方套她的話呢。
錦兒看著自家主子悠然自得的樣子,把公主逼成那樣,還是沒有一點想要放過她的意思,真為公主有些打抱不平,遇上了這麼個外表純淨,內心狡詐的嫂子。不過,王爺那樣的男子,也只有主子這樣的女人能夠相配了。
「南宮將軍人很好。」
憋了半天,湘惜說了一句籠統的話。陰沁卻不死心,「那覺得他是否可以托付終生?」
這麼直白的話,錦兒又翻了個白眼。主子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湘惜嬌嗔的看著陰沁,「沁姐姐,你別在問了!」
陰沁睜著大眼楮,無辜的看著她,這樣子,就像個純潔天真的小女人一樣。一個以探索別人私密事為樂趣的人,卻連連被阻止,好似委屈的不是當事人,而是她這個挖八卦的人。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你跟他在一起那麼幾日,對他的為人肯定很清楚,如果他人好,我想著把他介紹給其他大家閨秀呢。」
這次,換湘惜瞪大了眼楮,心里也急了。一想到南宮陽和其他女子成親在一起的樣子,她的心就痛。她不敢懷疑陰沁的話,以陰沁現在的身份地位,若是要給別人做媒,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呢。
錦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主子這又在給公主下圈套呢。
「我……我沒有說不喜歡他!」
湘惜一想到南宮陽抱著其他女子,便月兌口而出。
「那你是喜歡他?」
「是!」
一步步的,陰沁終于讓她承認了。
看到陰沁臉上的笑容時,還有錦兒搖著頭,湘惜便知自己又上當了。幽怨的看著還假裝平靜的陰沁,扭過頭去,「哼,沁姐姐真壞!」
陰沁伸手拉過已經嬌羞不已的女子,情竇初開,不外如是。
少女心中最美好的戀情,便是那個一提就臉紅,一想就甜蜜的男子。
「要勇敢去面對自己的心,若是錯過了,就會終身後悔。」
湘惜听後,回過頭看著陰沁的眼里閃爍著光芒,她的真誠,讓湘惜點了點頭。
陰沁也同樣看了一眼錦兒,錦兒也低下了頭。
古代的女子,對于感情一樣向來保守,哪怕是心中有那個想要托付的男子,她們也不敢坦然而對或是去爭取。只稍一個不留神,那男子便成了別人的夫君。
「那沁姐姐是否很愛凌哥哥?」
湘惜的眼里閃過狡黠的光芒,陰沁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只笑不語。
「愛。」
最終,望著那片荷花池,陰沁朱唇輕啟,吐露出一個難心說出口的字。這個字,她從未說過。前世,她找不到那個讓她說這個字的人,這一世,遇到了,她不再閃躲。
听到了滿意的回答,羽夜凌的心如浪潮般襲卷而來。他沒想到,他竟然听到了她的表白。
南宮陽怔怔的站在羽夜凌的身後,亭中的白衣女子,曾是他魂牽夢縈的那個女子的重影,當他知道自己永遠得到不她的時候,他便藏在了心底。那樣的女子,終究與他無緣。
再看向那身著鵝黃衣衫的俏麗佳人,臉上露出了溫柔一笑。她,才是此生自己該守護的人!
陰沁一回頭,便看到兩個男人站在橋上笑。南宮陽的眼神看著湘惜,陰沁的心也就真的落下了。至少,南宮陽放下了以前的事,他會是個好男人,好夫君。
而另一個輕輕笑著的男子,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麼溫柔深情。陰沁知道,他听到了她說的話。也沒有露出難為情,而是回以一笑。
這樣溫情的一幕,錦兒也開心的笑了。
家里還有個妹妹擔心著自己呢,南宮陽終于戀戀不舍的離開凌王府。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羽夜凌便開始連日走訪之前被抓的大臣。
一座不是很大的庭院,閃著微弱的光。屋子里坐著十幾個男子,坐在首坐的正是凌王羽夜凌。
他一掃在陰沁面前的無賴和懶散,而是嚴肅認真的看著眾人。眼神里帶著獵鷹一樣的光芒。
「之前,讓你們受驚了!」
「王爺客氣了。是皇帝和太後太過奸詐,想抓我等來威脅王爺。」
一個長相斯文的中年男子義憤填膺,那語氣中帶著對皇帝和太後的不滿。
他說完之後,其他人紛紛都露出氣憤的樣子。
這些大臣都是擁護凌王的,凌王不在京城就發生這樣的事,可想而知宮里的那人對他們早就虎視眈眈了。就這樣吃了個啞巴虧,士可忍,熟不可忍!
「王爺忍耐了這麼久,該是反擊了。否則,那位肯定不會就這樣罷手。」
又一官員皺眉。他的話,再次引起反響。
誰人都知,為了保住帝位不動蕩,最大的阻礙便是凌王。只要除掉凌王,皇帝的江山便穩如泰山。
羽夜凌看著這些一直擁護他的大臣們,臉色很凝重。羽洛君這次做的事,只能讓大臣們更恨他。也讓他們擁護凌王的心更堅定。
但是目前,羽洛君並沒有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反而北定在他的治理下百姓過得很好,不是家家暴富,但也戶戶溫飽無憂。
若是盲目的反,到時只會留下罵名,給後人留下的將是個弒兄奪位的暴君。他,想要的是流芳百世。
見凌王不言,官員們也靜靜的看著他。只要凌王做上帝位,相信北定一定會更加繁榮昌盛。況且,這帝位,本就是凌王當之無愧。
「本王知道你們的心意,現在北定一片安寧。皇帝也是個好皇帝,若是貿然反了,受苦的只會是百姓。若北定內部出現了問題,周邊的幾個國肯定會借機攻打,到時,得不償失。這事,不得再提。」
羽夜凌的話,大部分官員都沉默了。他這話說的確實沒錯,執意登上皇位,民心不穩,難坐帝位。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萬里江山。
也有少數官員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心里卻覺得凌王有些懦弱。皇帝都逼上這份了,還不反擊,當真以為他是怕了皇帝。到時,一定逼上絕路。
羽夜凌看出了他們的心思,「若本王想做個好皇帝,自然是不把百姓放在第一位。若是為了帝位,傷害了百姓,這並不是件可喜的事。本王答應你們,皇帝哪天真不適合做皇帝,本王一定會取而代之。」
有了羽夜凌的這番話,心里不爽的官員總算是平靜下來。是的,他們現在只有等,等皇帝犯錯。給一個非反不可的理由。
夜晚,是神秘的,讓人探索的**有增無減。月亮下,山峰叢林都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唯美且寂靜,讓人不願去揭開那神秘的面紗。
晚風帶著清涼,不是是從哪里刮來一陣清香,漸行漸遠。
禿魔峰的山頂上,一個白衣女子和一個黑衣銀發的男子站在一起,眺望著山下。白色,在黑夜里是那麼顯眼,那麼明亮。
風揚起他們的衣擺,努力想要糾纏在一起,最終依舊各歸各路。
沉默,寂靜,只聞風的聲音,在耳邊靜靜流淌。沒有人去打破這難得的寧靜,這和諧的畫面。
「小九很想你。」男子沙啞的聲音被風帶走,但依舊灌進了女子的耳朵里。
陰沁終于回過頭,看著男子,眼楮里有太多說不清的感情。或者,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是以平淡對下屬的心態?還是以魅姬的情感?似乎,她都做不到。
兩年了,她不是不記得,而是一直很清楚。有那麼一點私心,希望他一直在這里不出來。該來的終究是來了,該面對的,她必須面對。
「他是個听話的孩子,應該不會太難帶。」
兩人見面,如此尷尬。只能拿他人來找話題,男子無奈的笑了笑,那一笑,是那麼的滄桑,那麼的無助。
其實他想說,我也很想你!
她變了,變得不是以前的魅姬了。若是以前,她在知道他的出來時,不管手上有多重要的事,一定會飛回來。若是以前,她一定不會嫁人。
天知道,在听靈犀說她嫁人已成凌王妃時,他的心有多痛,但依舊是帶著笑容。山盟海誓,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在等,她卻已經走遠。
「沁兒,你變了。」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閨名,以前,他會恭敬的稱她為‘宮主’。那時,她總會纏著自己讓他叫她的名字。他總說,你是宮主,怎可隨意讓人知道閨名?從此,她再也沒有要求過了。
陰沁微微一愣,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魅姬,不是以前的陰沁了,怎麼可能會沒變?之所以不願讓他出來,便是要面對這一段他們的感情。
腦海里,他們以前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清晰的展現出來。練功習武,花叢嬉笑,兩人的身影在魔鬼嶺上你追我趕,好不甜蜜。
「我,不再是以前的魅姬。影,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她覺得很心虛。她佔了魅姬的身體,卻沒有完全魅姬想做的事,包括愛著的人。同一具身體,不同的靈魂,她怎麼能完全與魅姬一樣,去看眼前的這個人呢?
影苦笑一聲,她是變了。可是時間真的這麼經不起考驗嗎?他們一起練功,一起殺人,一起擴充冥宮,威震武林,威懾天下。他們之前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在她的一句話里,就全然變了。
陰沁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也讓她的心有些難受。或許是這具身體在難過吧。但此時,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以前與他相愛的那個女子死了嗎?說她是個現代人死之後在魅姬身上附體了嗎?這麼荒謬的事,誰會信?
「為何你變了?你說過我們要一起稱霸武林,雄霸天下的!為何你變了?為何?」
影突然大笑,步步逼近陰沁,質問陰沁。陰沁見他突然發狂,他每靠近一步,陰沁的後退一步,她的身後,就是禿魔峰的崖下。掉下去,粉身碎骨。
陰沁很理解影的心情。深愛的人,又是相愛的人,卻嫁給了別人。這樣的事情,任誰都難以接受。哪怕他再愛她,在他心里,也是背叛。
影並沒有因為後面是山崖而停止腳步,他嘴里不停的說著「為何?為何?」也不停的在逼近,陰沁只能一步步後退。
畢竟是欠了他的,讓他發泄一場又如何?她回不去了,事實已成定局,他的情緒總得爆發,若是積在心里,只會越積越深。
已經是懸崖邊緣,雖然是夜晚,但高高的崖上還籠罩著一層白霧。陰沁回頭看了一眼,心一狠,在影再次靠近時,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向後仰。
此時,陰沁像個月兌了線的風箏,直線下垂。影在陰沁掉下去的時候,只愣了半秒,便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他伸手,想要抱住那心愛的人。
「不!沁兒!」
陰沁看著他,眼里露出了愧疚,嘴輕輕的張了張。無聲的說著︰「對不起!」
風,在耳邊呼呼的響著,那白色的影子越落越快。影用內力再催快了速度,他害怕,怕他終于見著的心愛女子消失在他眼前。他害怕再也見不著她了!
只要她活著,就算她不再認識自己又有何妨?就算她成了別人的妻子又如何?他都會守護在她身邊,依舊會保護她,愛著她。
終于,他攬住了她的腰。久違的人兒在自己懷中,他的失落與恨,全都煙消雲散了。看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他恨不得將她揉在自己身體里。可是,他現在沒有資格這麼做,她是凌王妃,她愛著羽夜凌。
青絲白發,黑衫白裙,終于在一起了。只是,它們永遠沒有相交的一日了。
「沁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今生無緣,來世,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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