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窗外夜色靜而闊,主臥巨大的落地窗簾幕完全拉開,長月當空,深沉而幽遠。
程染坐在梳妝台上,一只腳被固定在尹尚欽腿。腳腕處紅腫,動一下都疼,可尹尚欽的每一絲觸踫都讓她覺得惡心。他這雙在她看來溫暖干燥的大手,就在剛才還游走在她好友飽滿的身體上……
她惡心的都想吐!
扭到的那只腳腕被他用手小心的圈住,她掙不開,抬起另一只腳直直揣在他心口位置,尹尚欽沒預料,被程染一腳給蹬了下去。
「我要回家!」程染怒聲說,可看見尹尚欽漂亮的眉眼微皺,心里有些怕。對尹尚欽,她濃濃的喜歡始終帶著一絲懼怕。他們年齡相差極大,尹尚欽對她的疼愛幾乎無微不至,所以,當從別人口中听聞尹尚欽和容心有染,她當然不信。
如果沒有這樣的證據確鑿,那麼只要尹尚欽不承認,她就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他。
「容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什麼偏偏是她。」她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一字一句的質問眼前這個男人,「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是我在無理取鬧嗎!?」
「把那個惡心的東西扔掉啊!」程染沖他吼了一句,指著不遠處毛毯上的安全套,指尖都微微的顫。
尹尚欽一字未答,從地上爬起來,將他用過的安全套撿起扔進了浴室,利落的穿上褲子,兜頭套上一件Polo衫,從浴室出來,就見小丫頭正挪著往門口走,他頓住,看著她縴細的背影心髒隱隱的疼。
尹尚欽闊步走過去,打橫抱起程染,也不顧她亂揮的粉拳,一路上,被她那小貓爪子鬧了好幾處血印兒。
尹尚欽徑直打開門,闊步走進電梯,直直的到了地下停車場。
流光四溢的夜景下,尹尚欽車開的快飛起來。
終于在別墅門前停了下來,車內的兩個人都靜默不語。
好久,還是尹尚欽先開的口,「回去听你哥的話,別再惹他生氣。」
「關你什麼事!」
他可愛乖巧的小姑娘何時變著這樣伶牙俐齒……脾氣壞一點也好,至少以後不會再傻乎乎的吃虧了,想到這尹尚欽輕笑,陸雲權何時讓她吃虧過,從來都是將世上的最極致雙手捧到她面前。
夜風中夾雜著徹骨的涼意,程染扭頭看向車外正朝她走來的清姨。
「小染,我錯了。」尹尚欽在清姨拉開車門的那一霎說。
「這麼晚才回來啊!」清姨拉開車門握了握程染的手,又問︰「今天玩得開不開心?」
程染緊咬下唇,口腔里滿滿的腥甜。
「小染她腳扭到了,這幾天麻煩你照顧。」
「怎麼這麼不注意啊,你都多大的姑娘了。」清姨數落程染,動作間已經把程染扶下了車。
「尹先生,要進來坐嗎?要不今晚你陪小染吧,我去收拾房。」
程染剛要開口阻止,就听尹尚欽好听的聲音響了起來,「不了,她今天跟我鬧脾氣,現在還不理我呢,等氣消了我再過來。」
清姨听了高興,愛寵的捏了捏程染女敕滑的臉蛋,告別尹尚欽,扶著程染進了別墅。
尹尚欽送她回來之前已經通知了家庭醫生,此刻家庭醫生就等在別墅內,清姨把程染扶回了房間,讓程染躺下,才探出頭叫了家庭醫生進來。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一個多星期不能出門而已,家庭醫生留下一瓶膏藥就離開,清姨把家庭醫生送走,又幫程染洗了澡,等她頭發干了,給她腳腕處抹了藥,照顧她睡下才放心下樓
清姨奇怪,這丫頭平時活潑鬧騰,怎麼今天蔫成這樣,從進家開始,就沒有一字言語,她想問問,可低頭看程染已經卷著被子睡了,那雙眼楮竟紅腫的不成樣子。♀
印象里,小染哪天不是傻乎乎樂呵呵的,從沒哭的這樣傷心過。
「小染。」清姨輕喚了一聲,想如果沒睡她就問問。
……
程染沒有答她,清姨嘆了一口氣,給她拉了拉被子,關好門離開了她的房間。
深夜
房門 的一聲響。
清姨被驚醒,她的房間離玄關不遠,門也微閉著,主廳里絲毫的動靜她都能察覺,更何況她淺眠。
「回來了。」清姨聲音透著一絲疲倦。
寒夜里回來的男人高大清冷,眉眼俱是盛氣凌人,只淡淡的「嗯」的一聲,清姨就自覺的沒有再多話。
她看著男人高大的身量往樓上走去,立即上前,說︰「她睡了,尹先生送回來的,腳還扭到了。」她的意思是別再去擾小染了。
男人狹長的眉眼一挑,只留給清姨一個背影,繼續上樓。
他的腳步明顯加快了,帶著迫不及待,清姨站在門口瞄了一眼,果不其然,進了小染的房間,她也只能哀哀的嘆氣,只盼著小染快點嫁出去才好。
陸雲權輕車熟路的推開程染的房門,修長的手指摁了臥室主廳一盞昏昏暗暗的燈,燈光亮起來,讓整個屋子都籠著在一層淡而暖的意境中,大床中央,女孩子睡相不怎麼好看,被子卷的高高的,女敕藕一般的胳膊露在外面,瓷白的小臉更添寧靜,那雙紅唇日以繼夜的撩撥著男人一顆躁動的心。
她的小腿光潔女敕滑,陸雲權當然挪不開眼,目光下移,落在一只紅紅腫腫的腳腕處,他眉心凌厲一簇,屋子剛才的暖意瞬間打破。
厚厚層層的窗簾仿佛都因為男人周身的寒氣而瑟瑟發抖。
他坐下,指尖滑在那幼女敕的腳腕處,忽的四指環上,輕輕的握住。
大床中央女孩子秀氣的眉一皺,但很快舒展,縮了縮腳腕,始終沒有醒。
陸雲權唇角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很快起身,離開了程染的房間。
他的臥室在另一層,可以說那一整層都是他在這個家的活動地,頂層泳池、露天陽台都被他佔著,程染那一間讓眾多女孩子羨慕的臥房,跟他的比起來,是那樣的小氣可憐。
繞過房,經過一截走廊,那是陸雲權的浴室,布置是生冷的暗色調,即便是浴室熱氣騰騰,外人看來,都覺得冷。
男人四肢勻稱,肌肉緊繃,手臂處噴張有力,小月復肌理堅硬規則,如果說陸雲權的身體讓女人情不自禁火熱,那麼想比之下,他那五官卻生冷的不想讓人有一絲想靠近。
花灑的水是涼的,可想起程染一副毫無戒備的睡顏,還有那愈加飽滿幼滑的身體……他喉頭一緊,小月復處猛的竄上來一股無法消退的燥熱。陸雲權低頭看向身體漸漸抬頭的某處,頓住,長臂關了花灑,結實有力的大腿踏入豪華浴缸,在冷冰的水中沉下自己的身體。
他不得不承認,那讓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漸漸崩潰決堤。
清晨,陸宅一室寧靜好眠,但這僅限于陸雲權的房間。
樓下的清姨忙的團團轉,先是打電話叫來家庭醫生,又忙著看程染的體溫計。
溫度計上面的刻度高的嚇人,清姨趕緊拍醒程染,怕她燒暈過去。程染困頓難受間醒來,只喃喃叫著「姨媽。」睜開眼楮沒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
家庭醫生奉旨趕來,看了程染的體溫,立刻拿出針劑配置溶液給程染吊水,這一切都忙完了,醫生又看了看程染的腳腕。
陸雲權被樓下一陣叮鈴 啷打擾,皺著眉下樓,看著清姨拿著藥忙前忙後,叫住問︰「怎麼了?」
「小染發燒了,已經在吊水,讓她吃藥她又醒不過來,正想辦法呢。」清姨說完就下樓拿溫水上來,剛才推推搡搡間,那一杯溫水全撒了。
陸雲權走進程染的房間,屋子的酒精味道讓輕度潔癖的男人忍了又忍,看著她額上一層薄汗,臉紅撲撲,活活一顆熟透的隻果。
「程染。」陸雲權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無情。
她打小就怕他,對他那種不耐煩的聲音格外敏感,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有了反應,費力的睜開眼楮,望著床前站著的陸雲權,神思一下子變得清明,可頭疼的更重,眼前幾乎是眩暈著的。
清姨剛好進來,一看程染眼楮都有了神,立刻上前,喚著︰「快吃藥,吃了藥再睡。」
清姨的聲音在耳邊響的如同鑼鼓,程染慢慢坐起身子,一撐手背立即感覺酸脹的痛感。
「吊水呢,手不亂動哦。」清姨半哄著程染。
程染點點頭,將一把藥片一口吞下,仰頭喝了一杯水,喉間干澀麻木,什麼苦味都沒嘗出來。
「還要喝。」她說。
清姨正在看她吊瓶的剩余液體,一時忙不過來,可轉眼間,就看到陸雲權端了水杯下樓,心里大驚。
過了一會兒,陸雲權端上來熱水,遞給程染。
程染悶頭喝下,喘了一口氣,才說︰「謝謝哥哥。」
那兩個字猶豫利劍一般插在他心口,一踫就是潰爛疼痛,陸雲權幾不可聞的冷哼一聲,徑直的離開了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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