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咖啡館安靜明亮，西洋音樂流水一般悅人心脾，店里白襯衫小哥生的俊俏秀美，讓向來冷靜自持的賴心寧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程染投簡歷的那家事務所高層經理是賴心寧法國留學時的校友，為這事她專門將賴心寧約出來一趟。
地點就在陸氏樓下的咖啡館。
賴心寧听後點點頭，拿出手機就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好了，不出意外，明天你就得到回復了。」賴心寧雙手合十，輕點那黑色桌面。
A大外語系的專業實力在亞洲地區都能站得住腳，就算她在校時渾渾噩噩了一點、也不至于連實習這樣白給干活都沒人要。
賴心寧看出了她的疑慮。
「BOSS是你哥哥這件事，整個A市有誰不知道，不管你投了哪家公司，他們都對你抱有觀望態度。」
「A市大大小小的事務所，陸氏只要給一點甜頭，足夠他們樂一年，哪個不看你哥臉色行事啊，容心能進經濟時刊，還不是你哥一句話的事情。」
經濟時刊是國內權威性報刊，前瞻性很強，銷量在中亞地區位于前茅，報道犀利大膽，但不失考量專業性，容心能從都市晚報一個信息欄編輯空降到全球百強企業經濟時刊，實在有失偏頗。
程染听後倏地抬頭。
賴心寧低咳了聲，連忙去看程染，趕緊轉移話題。
「跟BOSS進展怎麼樣？」
此刻她不準備向賴心寧探根揪底，反而平靜的點點頭，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說，「我們很好啊。」
賴心寧身體直了直，握住程染的手，「跟同多年的妹妹終于修成正果，我都替你們開心。」
「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彼此足夠了解，沒有相互試探的曖昧期，一切都循序漸進，水到渠成，你要珍惜，懂嗎？」
「心寧，你怎麼這樣說？程染看著她，可賴心寧心思縝密，敏感聰慧，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從那雙眼楮里，她根本看不出任何信息。
賴心寧抿了一口香山咖啡，神色也放松少許，「誰都看得出來，他對你有多上心。你太年輕，恐怕對這段感情不太重視，可他不一樣，一個強勢穩重，即將而立的成熟男人，一旦抓住你，是不會放開的。」
「如果我在二十歲也我遇到這樣的男人多好。」賴心寧確實羨慕程染。
你有沒有想過，在二十歲的時候遇見這樣一個男人︰有一雙敏銳的眼楮，成熟的心，舉棋不定給你指引，無措哭泣時給你愛情。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要有多幸運，才能早一點遇見他。
賴心寧晃過神來，一看時間，連忙掛上工作牌起身離開。
「小染，我得走了。」
「嗯，我再坐一會兒。」程染答。
「通知你面試記得穿黑色套裝、帶上手表，頭發束起來，還有，ERIC喜歡女人穿黑色絲襪。」賴心寧臨走前將這些前部交代給程染。
她留法時的那位校友，對黑色絲襪的女孩情有獨鐘，但這不代表他生活糜爛，**醺心，ERIC只是追求工作中的視覺享受，這會讓他的工作效率更高。
這都什麼鬼癖好啊！
程染月復誹ERIC這會兒，新郵件就過來了，她打開手機一看，果然，是艾坦國際發來的郵件，通知她這周五去面試。
賴心寧不論什麼事，都一如既往的有效率。陸氏有她這樣一員大將，可謂求之不得。
「在哪？」陸雲權電話打進來。
「公司樓下的咖啡館。」程染著急要掛，郵件的面試地點她還沒看呢。
「等我，我馬上下來。」他說。
程染應了一聲。
她是臨窗而坐，這里是商業中心，寸土寸金的寫字樓高樓林立，將中心廣場環繞。鍍金城市，奢華迷離，而他，挺拔倨傲的向她走來，讓一切流光都成為背影。
想到這個男人是她的，就不由自主的會心一笑。以後別人提起她，就會想︰噢，她的男朋友是陸雲權，言語中可能或羨慕、或嫉妒……這樣的感覺真不錯啊。
「又在呆什麼！」他走進來，低頭望著她。
「你又說我呆！」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陸雲權卻看得心癢一片，忍不住去捏她軟肥的臉蛋。
程染揮開他的大手，伸手要掐他，只可惜他硬邦邦一身肌肉，捏都捏不動。
陸雲權捉了她的小手，牽住。
「走吧，帶你去吃飯。」他拉她起來。
「先去學校一趟，我得把論文交給老師。」
陸雲權將車掉頭，朝A大的方向駛。
「艾坦國際的回復下來了，讓我這周五去面試。」程染故意雲淡風輕跟他炫耀，就差得意吹口哨了。
她偷笑著往陸雲權那邊瞟。
這時車剛好停在外國語學院樓前，陸雲權俯身解開她的安全帶，對她說，「嗯，周五我陪你去，艾坦面試官問題刁鑽，周五前我會給你做份簡報，那邊可能問你一些生僻的法律名詞，這些我都會為你整理。」
只是跟他炫耀一下，還以為他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哪知道他這樣細心周到，還幫她準備面試官的刁鑽問題。
糟糕，被他感動了！
女孩子眼楮水水亮亮，帶著笑意，直盯著他看。
那眼神崇拜愛慕，陸雲權被她盯著竟然心里發毛。
程染突然抱住他的脖子，主動獻吻，柔軟的唇點了點他的鼻尖，但很快就松開了他。
「這是獎勵。」她嬌笑著，推開車門要下去。
車門剛打開就被「啪」的合上，陸雲權大力將她扯過來，一陣狼啃，可他畢竟有分寸，嘗了她舌尖味道就松開，惡狠狠的問，「你確定剛才的獎勵拿得出手？」
程染臉蛋酡紅，哽了一下，答他，「那個等我順利面試結束再兌現。」
陸雲權意味性十足的盯著她看，耀石一般的瞳仁黑而深，要將她吸進去一般。
程染發窘，受不住他這樣的眼神，推了門就下去，往老師辦公室跑。
「怎麼臉紅紅的？」帶她專業課的老師問。
她支支吾吾，「有點熱。」
「這還沒過冬至，天氣就這樣涼，今年冬天恐怕更冷啊。」這時候輔導員抱怨天氣進來，手里還捧著被熱茶。
老師看了看程染，又看了看她們輔導員，氣氛尷尬窘迫。
從辦公室出來，她站在窗口吹風，她們外國語學院是A大標志性環形建築，從樓上看下去，幾顆老樹將巨大中央草坪完全籠罩，底下石凳石桌有不少學生正在練習發音，小語種的發音獨特，但語根千百年前同出一處，她也能听出一些鳳毛菱角。
大學期間她在校時間並不多，選修的第二外語也是小語種，考前在家練習口語發音，陸雲權嫌吵，她當然不敢頂嘴了，只得收拾東西回學校住。
一次她連著兩周都沒回家，遇到好天氣就在草坪上背，那時候她一門心思的準備考試，手機也丟在宿舍里。
陽光從建校百年老樹枝椏的縫隙中透進來，斑斑點點斜著余暉，調皮在落在她滿是筆記的頁上，而陸雲權，幾年前脾氣更壞，大步扯了她就往外帶。
大一的程染烏發才及肩，女敕生生的小姑娘也不敢跟他大聲說話，眉眼俱沒張開，像一朵生澀的小雛菊，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低低對他說，「是你嫌我發音怪、嫌我吵我才住宿舍的。」
她們院又是陰盛陽衰的大院，陸雲權出現，原本烏壓壓一片各種語種的發聲俱停，程染回頭看了一看嗖嗖射過來的眼神，趕緊將他往外推。
陸雲權攬著她往宿舍樓那邊走。
「你不在家挺無聊的。」他說。
程染氣的捶他一拳，敢情他把她當小貓小狗了，無聊了逗一逗，生氣了就給她順順毛，她也太好打發了吧。
「好吧，我不嫌你吵，也不嫌你發音怪了。」
「這樣啊。」程染眼楮一亮，抬頭古靈精怪的看著他，「那你把房讓出來，讓我準備考試用。」
他房附帶露天泳池，二百七十度全景落地窗，還有她最愛的貴妃榻。
後來他把房讓給了她，但還是忍不了那怪里怪氣小語種發音，直接砸重金把她小語種選修專業的老師請來，讓她給他好好復習。
程染和老師大眼瞪小眼。
她那接私活的老師尷尬的不得了，摘了眼鏡掐了掐眉心，打開筆記本只能將重點整理出來，默默交給程染。
與他有關的點滴她都記得。
他心情不錯會挑眉、煩躁疲憊時會松領帶、挑食又難搞……人前商界新貴精英，人後幼稚別扭。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知道他那些毛病和癖好。
「我們去後街吃小吃吧。」程染坐進車里對他說。
後街在A大西門處，來往的都是大學生，小道左右都是商販，這個點最為擁擠。
在一起後，陸雲權幾乎對她百依百順，可某些地點，某些事，確實不適合西裝筆挺的陸BOSS做。比如說，程染要喝街角的那家蓮子粥。
幾平米的店鋪，堪堪只有站腳的地，腳下小孩子跑來跑去，還有衣著前衛的男女，發型夸張，陸雲權忍了忍，干脆不去看。
回到車里他就把速食壓邊的蓮子粥扔給她。
「好燙！」程染驚叫的推開落在她小月復上的蓮子粥，管子也不知道掉在哪去了。
陸雲權下意識俯身查看，想也沒想就掀開她上衣。
白女敕平坦的小月復，小腰柔軟縴細，羊脂玉一般的肌膚滑膩誘人，還帶著她常用的浴液的馨香。
陸雲權呼吸一蹙，竟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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