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姑女乃女乃,我叫你一聲姑女乃女乃,別打了!別打了……」
話音剛落,他的後勁便被狠狠一劈,雲歌卻渾然沒有就這麼放過他的打算,恨不得剁了他的手才甘心,她當即一撩裙擺,膝蓋直直地抵在了男子背心,一把揪住了他的額發, 一聲將他的腦袋狠狠地磕在地面。砰砰砰,就是撞在了大理石地面,一下子便將他的手臂拉直,一擊穴位,便將他的肘關節給卸了下來,隨即扭轉一百八十度。
巨大的抽息聲不斷響起,眾人望著這一景,呼吸猛然驟停,雲歌的動作迅如閃電,只不過眨眼瞬間便使出了一連套拳法,根本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令人目不暇接。雖然不過是拳腳功夫,然而她卻也沒絲毫留情,一時間眾人不禁石化了住,回過神來,眾人當即便慌了神。
「天啊!一個個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上去救人!?若是太子殿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蠢貨!都是一群蠢貨,給我起來!若是主子有個什麼閃失,國皇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雲歌動作驟頓。
太子?
她愣了愣神,低頭望向地上早已被她揍得眼珠子都轉不利索的男人,唇角不禁抽了抽。
……
「再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北海圍獵塞宴了。北海圍獵是西涼固來的狩獵傳統,屆時,皇上定會集聚各方精兵強馬,一統三軍,帶著王爺與幾位皇子前往北海進行閱軍,然而到時候一旦皇上與皇子一同去了北海,京中空守,皇帝必會將太子留下京中代理朝政。若是太子獨自一人留在京中,再加上蕭皇後在宮中里應外合,那麼下只怕京中的勢力定會來個大掃蕩。太子必然是想要狠狠鏟除其他皇子黨派的余黨勢力,只怕在這一夜之間,京中必將大風大雨。」男子低頭沉聲有力地道。
鳳鶴樓,向天闕,上等的廂房內,牆壁上輕紗繚繞,顯得雍容華貴。
幾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圍桌而坐,齊齊地面向珠簾後慵懶斜倚在軟榻上的紅衣男子,一副屏息凝神,顯然正是緊張時刻。鳳傾坐在一邊,面無表情地斂去心神,靜靜地低著頭。
爐子上的酒壺周身漸漸燙紅,鳳傾在酒壺柄包裹了一層布,小心翼翼地將酒壺取下,放在案台上,動作優雅地斟了一杯酒。
從珠簾後慢慢地探出一只手,鳳傾端起酒盞,低眉斂眸地遞送去。納蘭修將酒盞接過,薄唇抿上杯沿,仰頭一飲而盡,風姿說不出的灑月兌與優雅。
透過紅色的簾幔,又隔著一層厚重的珠簾,因此難以看清他的容貌,只依稀的辨識出那一襲紅色錦衫,與男子那修長高頎的身段。一直以來,王爺總是以面具示人,要不便是有一層簾幔抑或是珠簾遮擋,根本不曾看清過他的容貌。而他們心中卻知曉,王爺並非是世人傳說中的那樣的廢物。
一個廢物,是不可能在幾年間以這般默默無聞卻攏聚了西涼朝野大權的!
幾個錦袍男子面面相視了一眼,眼見納蘭修這般淡定,甚至沒有任何表態,面上不禁浮起一絲不安與慌神,卻又不知他在想什麼。
「主上,太子野心勃勃,心思又縝密至極,定不會就此放過這次難能可貴的機會!只怕他早已磨尖了爪牙,就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借著京中空守的機會,趁此下手,將朝野上的勢力徹底洗牌……王爺,您若是離京怕是會有不測!」
「王爺,董鄂說的極是!北海圍獵皇上定會將太子留在京中,到時候,我們只是擔心太子留在京中會對王爺您不利。」
納蘭修身姿散漫地斜倚在躺軟榻上,背靠著玉枕,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酒杯,面上隱約浮起一絲深沉的笑弧。「不必擔心,本王自有分寸。」
「可是王爺……屬下還是擔心……」
董鄂還想說什麼,鳳傾一個淡淡的眼神立即掃了過來,緊接著,納蘭修清冷而冷漠的聲音從簾幔後面傳出。
「董鄂,你身為一介將統,應該知曉‘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太子已經沒了耐心,蕭皇後也亂了分寸,太子府倒台並非一日之事,卻也是遲早的事。」
董鄂聞言,立即慚愧地低下頭去。「是!王爺說的是,是我太過焦躁,不知審時度勢。」
身旁一人忽然提到說︰「我听說今年的北海圍獵,華夏國南鳳太子也會跟隨一同前來觀賞北海的行軍塞宴。想必,今年的圍獵必然聲勢浩大。」
董鄂訝然地揚了揚眉,顯然不知此事。「華夏國南鳳太子?」
那人點點頭回道︰「是,正是。董鄂,你不知道這件事麼?如今消息已經傳開,華夏國太子已啟程上路,大約兩日後南鳳太子的御駕便會到達京都。」
「南鳳太子,難道,就是那讓華夏國皇帝頭疼不已的二世祖太子?!」董鄂聞言,登即面色大變。
說起這個紈褲太子,就不得不提一提這個南鳳太子背後富得流油的皇權——華夏國。
當今天下,西涼國,華夏國,北齊國三分鼎立,然而在百年以前,當西涼還是一個小小的諸侯國,那時的西涼版圖甚至不如如今的六分之一,因為是弱小的國家,因此一直都被欺壓在腳下。那時的天下版圖,唯有一國雄踞,國號北齊。
百年以前,當西涼甚至還沒有一個國號,緊傍在廖川北海,地處蒙吉以南,烏疆向東,一年四季氣候嚴寒,終年飄雪。而自從一百年前北齊國權分裂成兩個國家皇權,華夏國就此立國,而西涼大皇更是趁此勢頭領兵出戰蒙吉戰功大捷,建立了西涼統一的政權,這個千百年來狼狽地匍匐在蒙吉腳下的民族才得以**,昂起了沉重的頭顱。
飽受侵略與苦難,立國後的西涼皇朝民風尚武,兵強馬壯,百年來英勇奔蹄,開拓疆土,版圖一路龐大壯闊,就像是被欺壓了太久的雄獅,逐漸卸下了偽裝的面具,全副武裝地露出了它日益膨脹的野心,露出了鋒利的爪牙。然而東有華夏強盛富饒,南有北齊虎視窺覷,南蠻的眈眈覬覦,狼煙肆起,天下三分。西涼想要一統大業,妄圖佔據橫跨東方大陸波瀾恢弘的版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軍事力量的壯大,日漸的富饒,這只巍然屹立在群山之巔的雄獅贏得了矚目的榮耀,卻也惹來了掠奪的步伐。永樂五百一十一年,北齊第一支核心力量叩響了北齊的邊關,北齊與西涼的領地之爭一炮打響。而華夏國向來安穩自居,在北齊與西涼戰爭之時,大力發展本國經濟,因此若說繁榮富饒,北齊與西涼難以同華夏並肩齊居。
哪里有利益的爭奪,哪里就有無盡的戰爭。象征至高無上的權利王座下,是堆積如山的骸骨亡魂。
然而雖曾是強大的帝國,分裂後的北齊軍事力量減弱不少,八年的戰爭,北齊終是大敗,割讓了四分之一的領土,昔日的帝國終于隕落;然而這場戰役,西涼亦是元氣大傷,固然吞下了北齊四分之一的領土,然而一口氣終究吃不成一個胖子。即便京都民風富饒,然而在西涼國土上的絕大地域,大多數子民仍舊過著貧窮的日子。
而西涼國土大多都緊傍北海,因此土地貧瘠,不如南鳳土地肥沃,因此常年糧食貧乏。
去年年關,長至節。西涼大部分國土仿佛沉入了死海,蕭條沉寂,狼星肅殺,夫天地之氣,不失其序。南北尚西鎮遭遇百年難遇的干旱,尚西糧庫告急。
然而,天公無情,禍不單行。西涼國境內尚西鎮雪虐風饕,迎來了三百年來最為寒冷的冬天。
大雪肆虐了九日,積雪壓垮了農作物,壓垮了土瓦房,倒塌居民瓦屋、草房二萬六千一百六間。尚西饑荒,餓死了幾萬人。災民們圍在三司使府尹外百尺血書請願,祈求上蒼憐憫,皇恩浩蕩。
三司使通判快馬加鞭,長風七里,加急檄文一路呈往長元殿。百臣們說辭不一,有道是景元帝後宮爭寵,犯了陰氣,惹怒了天公。也有說是朝綱作亂,佞臣弄權,造成天地間失去了平衡。
景元帝未作任何批復,第二日,景元帝特召批文,今年北海圍獵邀請華夏太子與華夏國使節共賞北海行軍塞宴,同時邀請了帝國貴族門閥與朝內重臣共赴。一時間,風聲迭起。百官都心知肚明,景元帝作出這一批閱,是想拉攏繁榮富饒的華夏國。
西涼的兵強馬壯,華夏望塵莫及。然而華夏的繁榮富饒,卻也是西涼難以企及的。
「皇上之所以邀請南鳳太子一同觀賞北海圍獵塞宴,怕是存了拉攏華夏國的心思。只是……」一提到那個南鳳太子,董鄂便捏緊了拳頭,顯然回憶起了什麼往事,額前青筋畢露。
「這個南鳳太子固然出身尊貴,然而卻是個標標準準的二世祖,紈褲不化,風流成性,揮霍無數,只懂得享樂,卻根本不理朝事!簡直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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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萬喚的萬更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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