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卻絲毫不給她躲避的機會,一個邁步便拎著她的衣領拎到了麻袋面前,一把便緊緊地拽住了她的手,另一手飛快地挑開袋口,眼看著就要將她的手向袋子里伸去。za紅桃頓時面色大變,張了張口,一絲顫抖而恐懼的求饒從唇瓣逸出,掙扎著扭著身子,試圖將手臂從雪鳶的手中掙月兌。
然而雪鳶到底是有身手在的,哪是她想掙月兌便能輕易掙月兌的?
「還不交待麼?」
雲歌冷冷地望著她,紅桃戰戰兢兢地向後縮著,哭著求饒︰「小姐不要啊……小姐不要……饒了奴婢吧!」
然而即便如此,紅桃心中再懼怕,然而仿佛有什麼扼住了她的喉嚨,如何也不肯吐露事情來。雲歌挑了挑眉,這丫頭倒是,分明怕這些東西怕進了骨子里去,卻仍舊逞強地不肯開口,嘴皮子倒是硬得很,這樣都套不出她的話來!
「我再給你最後的機會,若是坦白交代,便從輕處罰!若是不招,休怪我心狠手辣。」雲歌面無表情地望著不斷節節後退的紅桃,神情冰冷。
紅桃瞬即變了臉色,心里正是掙扎的時候,雲歌卻再也沒了耐心。「不招是麼!也罷,即便你不招,我也有的是法子查明事實!」
說罷,她揚起下顎道。「雪鳶,動手!」
「是!」
雪鳶說罷,便握住了紅桃的手猛地伸進了袋子里去。紅桃見慕容雲歌竟真的這麼做,嚇得幾乎下意識地聲嘶力竭喊出聲來︰「是……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命令奴婢這麼做的!奴婢、奴婢……啊!」
她話方才說到了一半,便慘烈地尖叫了一聲,整個身子一下子僵硬了住,似是石化住了一般,緊接著,竟劇烈地抽搐了起來,緊接著,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竟不省人事了。
雪鳶將她的手抽了出來,只見那一剎那,血線頓時流淌了一地,眾人不禁窒息望去,然而卻只見紅桃的手早已血肉淋灕,表皮翻卷破綻開來,手腕上赫然幾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此刻正汩汩地流淌出泛黑的毒血來。
「啊……」
周遭發出幾聲驚懼的慘呼,根本沒有見過這般殘忍的場面。
這些人也根本不曾會料想到,平日里從下人一向溫厚的小姐竟真的會出手!
雪鳶又將袋口嚴實得扎好,走到了紅桃旁邊,探了探鼻息,轉過身對,「小姐,她不行了!」
雲歌緩緩地走上前,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用腳尖踢了踢倒在地上離死不遠的紅桃,淡淡地道。「拖去,喂狗。」
眾人不由得心中寒顫。
相府里養的那幾條狗,根本不是尋常的狗,而是北海雪域最為凶猛的狼犬。這幾匹狼犬全都是由雲山柴豹與珠峰獵狼交配而出,不僅體形高大,線條優美,性猛力強,而且動作敏捷。
眼見著紅桃被拖了下去,一眾人更是嚇得不行了,腿是真正的發軟了,今晚他們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雲歌最為可怕的一面,甚至是冷血的一面。
雲歌至始至終面無表情地佇在原地,只是眼眸中的寒意猶如海浪一般,一浪吞噬一浪。
王氏?她早就料到,這個王氏亡她之心未死過!從前王氏就沒少盤計著該如何除掉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而慕容菡的死,更是給了她近乎翻天覆地的打擊!只怕在王氏心中,早就認定慕容菡的死同自己有關系,因此這才有這麼一出。
雲歌一想到紅玉死得淒慘,再一想到一直以來王氏對于她的覬覦、迫害、欺壓、羞辱,唇線又是一陣冰封僵冷。
今晚的慕容相府,注定是一個不太平的夜。
「砰」的一聲,凝香院的大門被雲歌一腳踢開,這一巨響,頓時撕裂了相府寧謐的夜色。hi
王氏聞見動靜在婢女的攙扶下匆匆地趕了出來,然而方才踏出門檻,便能望見了站在月色中一身清冷的慕容雲歌,再一看她身後,一白一紅兩個身形修長婀娜的女子站在她身側兩邊,英挺的身姿,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
雪鳶手中的燈籠照亮了半邊月落,然而襯著雲歌森冷得毫無情緒的神容,猶如置身閻羅殿一般,竟顯得有些莫名得陰森森的。
王氏眼眸一惑,心間一亂,下意識地就趔趄了一步。她第一反應便是,慕容雲歌為何還活著?按照她的計劃,此刻她應該被那些蛇咬死了才對。莫非是她提前發現了一步?
怎麼會?她布置得極為小心,將那些蛇裝進了被子里,為了怕它們鑽出來,縫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小個口子,又疊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發現呢?
然而再是愚蠢的人也看得出來,此刻慕容雲歌來凝香院,只怕是來尋她難看的!
王氏心思極為細密,一眼便望見此刻雲歌的到來意味著什麼,然而她卻不以為這個慕容雲歌能將她怎麼樣,轉過頭在貼身婢女耳畔低聲耳語了幾句,那婢女聞言,立即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提著裙擺就向凝香院後門走去。
雲歌斜眸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冷哼了一聲,想也不用想,這是王氏讓她去向慕容誠通風去了!
不待她發聲,雪鳶便上前一步,輕身一躍,便一下飛到了那婢女面前,拎住了她的衣領,緊接著又迅疾抬起右手,袖口閃過一抹森寒,短匕在她脖間一劃,直抹動脈,婢女眼皮一翻,雙腿一軟,轉瞬間便沒了呼吸。
利落,果斷,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與眨眼,對于一向行走在刀光劍影中的雪鳶與錦意二人而言,殺人這種事,如同家常便飯,簡直比吃飯還簡單。
王氏一見,驚得瞪大了眼楮!今晚的慕容雲歌有些不如往常,可怕得有些歇斯底里!她竟然下意識地反應到,如今站在她眼前的並非是以往的慕容雲歌,而是一如修羅厲鬼一般可怕的女子,可怕得近乎陌生!
一句話都沒有,就將她的婢女給直接就抹了脖子,一聲招呼也沒有!
「你……你竟然殺人!?」王氏驚恐地指著她,就連舌頭都打起了結。
「只準你放暗箭,不準我動明槍?」
王氏一懵,確實是真心有些懵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
雲歌冷冷一笑,身側的錦意便立即將掩藏在背後的麻袋扔在了王氏的面前。當然,這些蛇早就都死了,都是害人不淺的東西,雲歌自然不會留下活口。
「還要我怎麼清楚?自己做的事,心里沒點數?」
王氏一見這麻袋,盡管袋子口扎得嚴實,然而卻也清楚這里頭究竟裝著什麼。見袋子里一動不動,向來那些毒東西都死透了。她抬起頭來,對上雲歌猶如寒芒一般的視線,不由得心神一跳,就連呼吸都窒息了好一會兒。
「你……」
「你究竟是何居心?就這麼恨不得除掉我才甘心麼?」雲歌冷冷一笑。
然而就在這會兒,門外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雲歌面色一涼,許是這動靜太大,引起了注意,凝香院的守衛見勢不妙,便匆匆地趕去搬救兵來,只怕這會兒慕容誠已經是到了門口。果不然,伴隨著腳步聲的逼近,門被人推開,一眾人跟在慕容誠身後便進了門來。
雲歌見此,身子微側,顯然等會兒就要上演一出好戲。
慕容誠與容婉君領著一群人方才跨進,就嗅到一陣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襲來。容婉君一下無法忍受這血腥氣,連忙是用手帕掩了住。慕容誠用力地揮了揮,然而血腥氣絲毫沒有減退,反而越發的濃郁。
他面色錯愕,不知這血腥氣究竟從哪里飄來,然而就在他視線四周掃了一圈,卻冷不丁地望見倒在血泊之中的婢女,連著倒吸了好幾口冷氣。就在他困惑之際,卻又望見雲歌領著一群人面色清冷地佇在院子中,身側的雪鳶早已利落地將短匕收好,然而那一身寒戾的殺氣卻是難以遮掩。
「這是怎麼回事!?」慕容誠盯著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尸體,震怒之中,厲聲發問。
容婉君臉上也不禁浮起一絲詫異,一臉古怪地問道︰「歌兒,你怎麼在這兒?這會兒天色不早了,你不是早該歇下了麼?」
王氏見此,連忙擠出兩滴狼狽的眼淚,向著慕容誠迎了上去,一下就撲進了他的懷里。「老爺!您可算是來了!您若是再不來……妾身可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王氏撲向慕容誠懷中之際,一陣胭脂香氣隨風飄來,站在慕容誠身側的容婉君不由得皺了皺眉,緊接著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的麼!」
頓了頓,容婉君又掩住了口鼻,顫顫地指向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婢女,聲音有些發抖。「這、這人究竟是死是活?怎麼一身都是血?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人是死是活,你該問問你的女兒!」王氏抬起頭來,對著容婉君嗆道。
容婉君面色一僵,郁悶地道︰「這人是死是活,跟我家歌兒又有什麼關系!?」
「你問她呀!」王氏說完,害怕得哭了出來,撲在慕容誠懷里,聲音哽塞得不像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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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讀者問我,紅玉為什麼死了……呃,回答曰︰被毒蛇咬死了呀!
(讀者︰正經一點!)
好吧,其實紅玉的死是雲歌與慕容相府決裂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