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求一人 之玉姬

作者 ︰ 木之以方

「玉姬」這個稱呼不同于梁文姬當中的「姬」,梁文姬只是個名字,而「玉姬」卻可以讓世人敬重這個女子。在四國中,「姬」不僅僅是一種稱謂,它還代表了對本人才華和容貌的肯定,是不容人褻瀆的女子,在一定程度上受世人尊崇和保護。

——像瓷玉一樣清涼透亮的女子。

起初路人多對這個一身帷紗的神秘女子好奇,雖不見其人,卻能感覺到通身她的氣質和優雅的姿態——這一定是個絕世美人。所以總是有一些潑皮上來調戲。被護衛敲打一番,再听稱其為「玉姬」,就知道這是個了不得的女子,便歇了心思,不再騷擾。

其實他們這群人也驚嘆著呢。雖然沒見玉姬裝扮後啥模樣,可是平日里光她不裝扮都已經是個稀世美人了,裝扮了肯定更不得了——可惜無緣得見吶。

眾人目光灼灼,但是也抵擋不了王爺時不時一陣冷眼刀子殺過來,眾人也只能不作他想,平眉順目的扮好走鏢的人。這些人有幾分本事,扮著走江湖的人,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再加上林清羅給眾人一番喬裝,妝模作樣的也像那麼回事。雖說路上有些無聊,不過光欣賞這番風姿也夠了。

韓墨玨有些無奈。他家的女圭女圭一裝扮他是看見了,但是也驚呆了,若是讓她這番出去那還了得,他的一番小心思又起來了——堅決不能讓旁人見到這樣的女圭女圭。回過神來立即讓韓青去找帷紗,將其整個人都遮住。還一臉嚴肅的模樣,認真囑咐一番,「你不可露出面目,不然動靜就太大了,會給我們惹來麻煩的。」可惜遮得了表面,遮不住她散發出來的氣質。看著周圍這些人有意無意的打量,韓墨玨不禁有些氣惱,當初不該答應讓女圭女圭扮成進獻美人模樣的。

這個主意誰想的,太餿了!

林清羅等人突來哆嗦一下,把懷疑的目光投向韓墨玨,收到的又是一記冷刀子——果然如此。

眾人顯然多少感受到了他們家安王哀怨的眼神,心中大樂——這主意誰想的,簡直絕妙。

一路行來眾人在肖睿的帶領下安全過境。就在進入興朝邊境的時候,卻出了一件事。

「誒,听說了沒有?」

「你也听說了?」

「這麼大的事估計都傳遍了。」

「那你們說這次瘟疫會不會到咱們這來?」

「不好說啊,前面幾個鎮子都封了,我看咱們也準備逃命吧。」

「你們打算去哪里?」

……

這樣的言論越近興朝越多。可見興朝出了瘟疫的確很嚴重。韓墨玨吩咐眾人留在原地,他們幾人進程打探情況。

果然很嚴重。官府準備封城放火了。听到這一消息,眾人只剩沉默。從大局上來講,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也關系到了數十萬計的生命,他們似乎都能听到淒慘的求救聲。

林清羅也回來了。他是進城查看那些病人癥狀的。他表情沉重,不作一語。眾人一番心懷天下的心思皆感到了沉痛——在這樣天災面前,人力總是無可奈何。

氣氛詭異的平靜,這些人一連幾日不言不語,幾乎沒有食欲。

終于有一日爆發了——林清羅染上了瘟疫。

同一時間,鎮上陸陸續續也開始有人發燒嘔吐,惡毒的天災蔓延到了這里。幾人只能垂頭頓足。這些人開始感到了絕望。他們在「十里冢」還可以自我娛樂,因為那活命的機會是人力可掙得的,而如今他們陷入天災——老天要收人,誰能留人。

自我放棄的情緒開始傳染,使得各人都開始了寫遺囑交代後事。

玉卓然從林清羅染病開始,就馬不停蹄的在各種蔬菜雜草甚至水和石頭中找痕跡。她探查回來發現韓墨玨等人在些遺囑,幾人都在用最後一眼的神情默默交流,大有視死如歸的平靜。

恩,士氣不錯。玉卓然掩在幃紗下的臉不禁露了個好笑的神情,捂著嘴抖動著身子。

眾人以為她在哭,韓墨玨怕她倒了,也扶著她安慰,林清羅躺在床上繼續念叨著要給碧溪的信,指揮者錢多富代寫,謝申幾人更是逗樂,當她在哭,本意是要安慰一番的人也穩不住情緒,他們也流淚,邊哭邊說,「……玉姬不怕,嗚嗚……有我們這些……人陪著你……到……到了……陰間,……我們還會保護你的……嗚……」

玉卓然心道,是嘛,這才像個正常的孩子嘛,平常那樣,也太老成不討喜了。她暗暗決定要多看看這些人的窘態,所以故不作聲,默默跑出房門,出了客棧繼續自己的研究大業。

一溜跑到一座小山丘上,想著客棧那幾人的姿態,再也憋不住,哈哈狂笑了起來。

——這是她來這個世界頭一回的聲勢浩大的動靜。

可惜無人知道。否則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這也注定了那幾人都得栽在她手上。

這是生死,別人的生死,自己的生死,其實與她而言都沒關系。只是,她好不容把他們毫發無損的帶出來,卻要他們死在這毫無意義的瘟疫里,實在讓人憋悶。

玉卓然又一次發動了自己的智慧開始拯救眾生,雖然她最初的目的只是救那幾個呆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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