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清仔細听了下四周的動靜,確認沒人後對窗戶的梁柏謙點點頭,梁柏謙小心翼翼的翻窗進去。♀
他沖到莫錦清身邊,抓著她的手心疼道︰「你爹有沒有虐待你?」
莫錦清撇撇嘴,「哪有那麼狠,如果你說軟禁也算虐待的話,那麼我正受著虐待。」
梁柏謙模了模鐵鏈,看了下鐵鏈的走向,道︰「我救你出去。」
莫錦清心驚了下,臉色變得意味不明,反問一句︰「救我出去?」
梁柏謙堅定的點點頭,「你跟我走,遠離這個家,遠離這個地方,我們會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你要帶我私奔?」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倒是覺得挺刺激,私奔這回事,她只在小說里看過,且一邊看一邊罵著幼稚,如今真的輪到自己身上,竟有些熱血沸騰,出乎意料的浪漫。
「嗯,其實救回你之後,我就不想讓你回來,你執意要回,我便尊重你,可是你的家人並不尊重你的意願,他們一味的要把你送進將軍府,我絕不能忍,你嫁的人應該是我,你跟我走。」梁柏謙鄭重其事的說,眼神十分堅定,堅毅的臉給人感覺真實,可靠。
莫錦清心里打鼓,有點左右為難,對于她的私心來說,私奔似乎是一件值得嘗試的事,嫁給梁柏謙,起碼比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強,將軍什麼的,很可能就像張飛似的,要她和張飛過一輩子,對比著梁柏謙,那就是腦袋被門給夾了的選擇。
可是,私奔在古代是一種很嚴重的行為,如果沒跑掉被抓回來,可能會去浸豬籠,那麼她的人生,面臨的又是死,且是最屈辱的死法,兩者之間,如何衡量都是難。
梁柏謙等不及她考慮,已經開始研究鐵鏈,鐵鏈很粗,鎖也很大,如果沒有鑰匙,基本很難解的開,梁柏謙看著一籌莫展。
莫錦清看著腳下的鐵鏈,忽然有了個想法,道︰「柏謙,如果你能成功解開這個鐵鏈,我就跟你走。」
梁柏謙興奮地問︰「真的嗎?」
「我莫錦清說話算話,決不食言。」
她也是跟老天賭了一把,如果梁柏謙這文質彬彬的人都能成功把這麼粗的鐵鏈解開,那她就任命,梁柏謙或許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人。
梁柏謙擺弄了兩下鐵鏈,眉頭皺的更深了,此時,門口又傳來腳步聲,莫錦清一慌,立刻撈起床單,示意梁柏謙躲到床下面去,他一骨碌翻進去,幾乎屏住了呼吸。
進來的是劉孝蘭,她看一眼盤子,道︰「錦清,多吃點,廚房里還有,我再給你盛點來。」
「不用了,娘,我夠了。」莫錦清故意端起碗,做出吃得很香的樣子。
劉孝蘭滿意的點點頭︰「這樣才對嘛,對自己好點,娘今晚陪你睡吧,咱們說說話,解解悶兒,將來你嫁去婆家,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好好說話了。」
莫錦清緊張的瞪大了眼楮,「肯定有機會,娘,你不用陪著我,我想自己冷靜一下,好好想清楚。」
「你真的不要娘陪?」劉孝蘭好奇的問。
「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這件事你已經說得夠多了,我也听得很清楚,現在只想清靜清靜,自己想清楚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不用陪。」
劉孝蘭同意道︰「好吧,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鑽牛角尖,知道爹娘都是為你好的就行。」
「嗯。」莫錦清快速的將一碗飯灌進肚子里。
「還要嗎?」
「不要了,肚子鼓鼓的,嘿嘿……」她模著肚皮,調皮的笑了笑。
劉孝蘭也久違的笑出聲,卻佯裝發怒斥道︰「在別人面前可別擺出這副模樣,人家會說我們沒教養。♀」
「哎!」
劉孝蘭端起碗碟,「娘回去休息了,你早點睡,想事情也別想得太晚。」
「知道了,娘。」
劉孝蘭一走,莫錦清舒了口氣,拍了拍床沿,梁柏謙從下面鑽出來,滿頭大汗。
他笑著小聲說︰「幸好你娘最後走了,如果她今晚不走,我真怕我的呼嚕聲把她給嚇死。」
莫錦清好笑的嘴角一撇,「那我真應該讓娘住下,看是你嚇死她,還是她嚇死你。」
梁柏謙捏捏她的鼻子,罵道︰「鬼靈精!」接著又去觀察鐵鏈子。
莫錦清百無聊賴的坐了會兒,說︰「都快半夜了,你再想不到辦法,我們的緣分,估計就此盡了,這是天意,不可違之。」
「我才不相信什麼天意。」梁柏謙淡定的說。
莫錦清听這話倒是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你不信邪?」
「就像那王瞎子,口口聲聲說你和皇甫瑞是天作之合,給他點兒錢,還不是改口了?他還說你有大劫,不可能過得了,可是我也把你救活了,所以天意什麼的,我不信,我相信事在人為。」
莫錦清听著有理,但個中奇妙她自然清楚地很,「你的想法挺前……面的,比很多人開通呢!」她想說前衛,不過估計這人听不懂。
「我喜歡讀書,書中有很多哲理,不止有做人的道理,也教會我最重要的,相信自己的能力。」
莫錦清點點頭,覺得梁柏謙這人其實很難得,古代封建社會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多,他應該有所作為,對社會變革做出貢獻才是。
「只有一個辦法了。」梁柏謙忽然說。
「什麼辦法?」莫錦清緊張的問。
梁柏謙二話不說,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把床腳割斷,鐵鏈的話,出去找個鐵匠給你弄開。」
莫錦清一驚,懷疑地看著他那體積不大的匕首,「你確定它能割斷這麼粗的床腳?」
梁柏謙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放心吧。」
莫錦清豈能放心,床腳真的割斷了,也就意味著真要跟他走了,她的人生,似乎就這麼定了︰隱姓埋名,和梁柏謙兩個人過著平凡的日子,然後慢慢等著老去,死去……
「好了。」
莫錦清心一驚,腳不自然的一動,果然已經沒有牽扯的感覺,他真的幾下就把床腳給割斷了。
「這匕首這麼厲害?」
梁柏謙得意的一笑︰「嗯,這是我爹特意為我做來防身的,削鐵如泥,更不用說床腳木頭。」他拉過莫錦清的手,「走吧,要不要帶些衣服走?」
莫錦清有些猶豫,眼神閃爍了下,「柏謙,我們真的要拋下自己的父母走嗎?」
梁柏謙看出她又猶豫了,有些泄氣,「以後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你父母想不同意也不行,咱們到時候就可以回來了,可是你現在不走,注定嫁到皇甫家去,和拋下父母又有多大的區別?」
莫錦清抱著希望說︰「萬一皇甫家不要我了呢?說不定爹回來就是帶著這個消息,那我們就不用私奔了。」
梁柏謙臉上沒有了一絲笑容,蹲在莫錦清的面前,嚴肅的說︰「錦清,這次回來,我一直有種感覺。」
「什麼感覺?」莫錦清心虛的看著他,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可怕。
「你好像對我變了心,如果在以前,我說帶你走,你一定會義無反顧的跟著我,可是現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托,讓我覺得,你的眼里,似乎已經沒有我了。」
莫錦清呼出口氣,不置可否。
「我的感覺對嗎?」
莫錦清低垂了眼簾,覺得自己是否有些殘忍,其實她對梁柏謙還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好感要完全上升到愛情,需要一個過程,這麼短的時間,她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就完全把心交出去啊。
也許,私奔對他們會是一個好的契機。
她體內的叛逆因子開始叫囂,便說︰「我們走。」
梁柏謙慢慢的裂開嘴角,一把將她抱下床,然後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帶著她悄悄地出了莫家的門。
路口停著一匹馬,梁柏謙將她扶了上去,自己坐在後面,策馬朝鎮外奔馳而去。
馬兒不停的跑,過了好多彎,翻了好幾座山,慢慢的天色開始變亮。一夜無眠,莫錦清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靠在梁柏謙的胸口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到了一個什麼地方,他們兩個正靠在一顆大樹邊,眼前是一片樹林,有條小路一直蜿蜒著樹林外,看不到盡頭。
她伸了個懶腰,梁柏謙從包里掏出個饅頭遞給她︰「餓了吧?休息會兒咱們繼續上路,不出一個時辰就是一個小鎮,咱們可以去吃點東西。」
莫錦清啃著饅頭,覺得頭有點疼,問道︰「這是到哪兒了?」
「去金州的路上,跑了一夜,離景山鎮已經很遠了,就算他們發現要來找,也基本找不到,何況他們不知道我們走的哪條路。」
莫錦清面無表情的問︰「我們是到金州定居嗎?」
「嗯,金州那邊有我家的產業,是我私自買下的,連我爹都不知道,所以很安全,沒有人會發現。」
莫錦清思忖果然人不可貌相,梁柏謙看起來書呆子似的,竟也會偷偷置產,在現代可就是炙手可熱的富二代了。
休息了沒多久,他們繼續出發,莫錦清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梁柏謙看著心疼,將她緊緊地擁在了懷中。
靜靜地走在山間小路,兩個人長時間沒有說話,這時,遠處悠悠的過來一列馬隊,走近莫錦清定楮一看,領頭的人一臉的凶神惡煞,手臂上還一條很粗的刀疤非常顯眼。
隊伍越來越近,氣氛也似乎越來越詭異,梁柏謙不自覺的攬緊了莫錦清的胳膊,莫錦清輕輕在他耳邊一句︰「我想回家!」
話剛說完,馬兒突然一聲嚎叫,明晃晃的刀已將馬頭斬下……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