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蘇培盛了 第六十八章 躺著中槍

作者 ︰ 四眼娃娃

康熙三十年

總管太監誰來當?這是個問題,蘇偉點點頭,咬著燒餅向後撤了撤,四阿哥眯著眼楮看向他,蘇偉一口吞下燒餅,指了指外面,「主子,咱們院子里有個六品的太監呢。」

四阿哥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蘇偉嘿嘿地笑,其實真不是他偷懶,而是他實在不適合。

總管太監要管得事細碎繁雜,除了人要八面玲瓏、馭下有方,還得心細如塵,有條有理才行。上輩子他跟朋友開公司時,也是朋友負責具體運營,他只管營銷跑業務,他那大條的腦子要是管那些細碎的事兒,非得鬧出笑話不可。

在現代鬧出笑話大不了賠點兒錢,這在古代一個弄不好,就是要掉腦袋的。

四阿哥眯著眼楮看了蘇偉半天,嘆了口氣道,「張起麟論資歷確實夠格,只是他那個腦袋……」

蘇偉上前兩步道,「爺讓張保去輔佐吧,兩人一個過于活分,一個過于呆板,放在一起剛好相配啊。」

四阿哥瞥了一眼蘇偉,「這是選總管,你以為過家家吶!」

蘇偉縮著脖子,四阿哥靠在椅背上,「張保、張起麟都是可用的奴才,就是缺少經驗。這樣吧,先讓王欽暫代總管之職,張起麟、張保任前院首領太監,等咱們出宮建府了,再行調配。」

蘇偉撓撓腦袋,「王欽啊……」

「怎麼?」四阿哥拄著下巴看向蘇偉,「你擔心歷史重演?」

「哪能啊,」蘇偉一笑,「爺都這麼大塊頭了,哪個奴才能壓得住您啊?奴才只是擔心,這些個年老的太監暗地里搗鼓,給您添麻煩。」

「你說的也對,」四阿哥敲敲桌子,「這前院王欽,後院吳全,爺也不是很放心,所以……」

「所以?」蘇偉後背有點兒毛毛地。

蘇偉拿著四阿哥擬好的名冊到院子里宣布時,奴才們是一片嘩然,這王公公從四阿哥最不待見的奴才竟一路走到了總管的位置,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啊。

不過,當奴才們謝恩站起身,看向站在廊下的蘇公公時,一些新冒出的小想法頓時灰飛煙滅。

他們蘇公公一身鵪鶉補子的宮服,腰間深藍色的錦紋腰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腰間垂著的一柄棕黃色的令牌。

那是四阿哥的令牌,代表著四阿哥的身份,後宮的奴才、神武門的侍衛,甚至包括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看到這枚令牌就等于看到了四阿哥。

這令牌與平日里奴才們要出宮時,從總管那兒拿到的腰牌還不一樣,腰牌只算個四阿哥賜予的通行證,沒有任何其他效力。而這枚令牌,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四阿哥下令,行使主子的權利。

在整個皇宮里能直接佩戴主子令牌的奴才,可說是屈指可數。一般情況下,都是在某種緊急的狀況發生時,主子才會臨時賜下令牌,讓奴才代自己辦事。皇貴妃重病時,來阿哥所通知的奴才,就是手持皇貴妃的令牌,一路敲開各個下鑰的大門。

如今,在正三所重任總管太監時,蘇公公帶上了這樣一枚腰牌,四阿哥的屬意已經是顯而易見了。

正三所的勢力交替,在蘇偉帶著令牌晃了兩天後除了張起麟偶爾抗議與張保共事外,基本偃旗息鼓。

福晉的存在感,在四阿哥接連幾天的冷落後已經降到了最低點,對于蘇偉來說,除了進出的奴才多了點,好似沒有什麼其他影響。

照規矩,福晉在進門第九天回門,四阿哥在第八天的晚上走進了福晉的屋子,這讓後院的奴才們大大松了口氣。第九天的回門,只是個禮儀性的過場,兩個主子早上離開,不到中午就回來了。蘇偉掐著手指算了算,估計連杯茶都沒喝上。

十二月,臘八節剛過,宮里傳來了好消息,太子格格章佳氏誕下一子。皇上大賞六宮,照顧章佳氏的宜妃娘娘得了最多的封賞。

御花園

李氏與大阿哥的格格郭氏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賞雪,李氏沖著郭氏笑笑,「我還以為,上次踫到了大福晉,你以後就不敢出來了呢。」

郭氏擺擺手,冷哼一聲道,「她現在才沒工夫管我呢,進宮幾年了,連生三胎都是女孩兒,現在又懷上了,這一胎要再是女孩兒,惠妃娘娘一準往我們院子塞新人了。」

李氏笑了笑,模模郭氏的肚子,「你怎麼不爭氣點兒,趁著大福晉現在有孕,多努力些。」

郭氏嘆了口氣,「我是沒什麼指望了,要是能生早就生了,大阿哥看不上,我自己努力有什麼用啊?過一天算一天吧。」

李氏皺了皺眉,「我就不喜歡你這自怨自艾的腔調,大阿哥年輕,你也不老,怎麼就沒機會了?依我看,惠妃娘娘就大阿哥這一個親生子,你要是能得個兒子,未必就比大福晉差。」

郭氏眼光閃了閃,壓低聲音道,「你說的還真踫上些點子。我跟你說,太子格格的這一胎,皇上是分外看重的,可最後卻把章佳氏送到了翊坤宮。你要知道,」郭氏往後靠了靠,「這幾年,四妃里,一直是以我們惠妃娘娘為首的。可皇上這一次卻偏偏跳過了延禧宮,也不管宜妃宮里還有個十一阿哥,就把章佳氏送過去了。如今章佳氏一胎得男,太子得了長子,皇上大喜,對翊坤宮是百般封賞。」

郭氏又壓低些嗓音繼續道,「可這賞賜的越多,延禧宮就越不好看。最近啊,惠妃娘娘那是三天兩頭的送生子的偏方來,我們後院的幾個格格都跟著喝呢。別看大福晉現在懷著孩子,這風頭可遠不如從前咯。」

李氏眼珠轉了轉,隨即笑逐顏開,「我就說嘛,你這機會不是來了?細著點兒心思,討討大阿哥喜歡,這有些人的身子裝不下阿哥,你可不見得啊。」

郭氏羞赧地笑了笑,拍了一下李氏,「你這嘴皮子啊,以後等著被你們福晉收拾吧。」

「她?」李氏挑了挑眉,聲音略帶不屑,「剛進門一天就能惹得四阿哥生氣,這以後啊,說不定怎麼樣呢。」

「李格格,福晉有請!」假山下,一個太監高揚著聲音道,李氏一看,不遠的地方,四福晉被宮女扶著,正目光悠遠地看著她。

「小主,」喜兒聲音有點兒微顫,郭氏也跟著站了起來。

「慌什麼?」李氏遠遠地沖福晉一俯身,「咱們在這兒壓著嗓子講話,下面根本听不真切。」

蘇偉代四阿哥往毓慶宮送了禮物回來,接禮的太監塞給他一個特大的荷包。蘇偉捏了捏得有十兩銀子,要不說人家是太子呢,就是大方啊。

回程的路上,蘇偉傻傻地咧了嘴,最近好事兒不少。

雖說,自從他得了四阿哥的令牌,平白受了不少關注,壓力較大。但有失必有得,昨天他坐在院子里夜觀天象,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有四阿哥的令牌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自行出宮了?

今兒個,蘇偉委婉地一打听,果然如此!令牌果真是比腰牌還要牛氣的牌子啊。

其實,四阿哥陸陸續續地帶著蘇偉出過不少次宮了,京城里好玩的地方,他也去過不少。但是跟著四阿哥出去,總免不得帶著一大幫侍衛和下人,往外一戳,人家就知道這是官宦子弟,可說是一點兒自由木有啊。

但是這回,他可以自己出去了,不用伺候人,光明正大地當一把大爺,哇哈哈……

腦洞中的蘇偉面部抽筋地走到阿哥所大門處,遠遠一行人迎面走過來,蘇偉一愣,看清來人,連忙俯身行禮道,「奴才給福晉請安,給小主請安。」

「蘇公公好啊,」李氏微笑著答應了一聲。

福晉皺著眉看了眼李氏,回頭沖還行著禮的蘇偉道,「起來吧。」

「是,」蘇偉站起身,跟在福晉隊伍的後頭。

李氏慢走了兩步,跟蘇偉並排道,「蘇公公進宮辦事去了?」

「是,」蘇偉低頭回應。

李氏眨了眨眼楮,「太子得了小阿哥,蘇公公是去送賀禮了吧,我今早看蘇公公領著人去後院庫房了。」

蘇偉微一點頭,「小主冰雪聰明。」

李氏笑了笑,卻听前面福晉冷冷一聲,「前院之事,豈是後院女眷可過問的?你好歹是四阿哥的格格,怎麼這般不知輕重、尊卑不分?」

李氏揚了揚眉,上前兩步道,「福晉教訓的是,是妾身不識大體了。只不過這尊卑?福晉是說蘇公公?」

福晉斜眼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連主子、奴才都分不清楚了吧?一個後院女眷,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太監談笑風聲,也不怕給四阿哥丟人?」

李氏微微一笑,「妾身分得清,只是福晉未免太過拘謹了。蘇公公得四阿哥看重,又是先皇後親封的,妾身以為不必太過拘泥這尊卑之別,平日里說上幾句話有什麼好丟人的呢?」

福晉冷哼一聲,轉過頭看向前方,身子挺得直直的,「再受看重,也是奴才,這尊卑之別是老祖宗的規矩、周禮大統!不是主子的一份看重就可攪亂的。」

「若是如你所說,」福晉轉過身子,仰頭看著李氏,冷冷地道「那皇上身邊的奴才豈不都騎到後宮各位主子頭上去了?你這話,算個大不敬都綽綽有余了!」

李氏一僵,低頭俯身道,「妾身知錯了,福晉恕罪。」

蘇偉在後面听著,冒了一身的冷汗,他這算是躺著也中槍嗎?但既然都中了,他也不能一直貓著啊,遂連忙上前道,「福晉恕罪,是奴才大膽了。」

福晉看了看蘇偉,「不知規避後院主子,隨意與小主搭話,可見你平常也是松散慣了的。回去跪誦一個時辰宮規,好好反思反思!」

「是,奴才遵旨,」蘇偉俯身領命,福晉轉頭向正三所走去,李氏低著頭跟上。

年節將至,阿哥們的課程暫時停了下來,四阿哥便在西廂房里,輔導十三阿哥功課。

王朝傾站在四阿哥身後,時不時地往外瞅瞅,直覺告訴他,蘇公公的事兒得早點兒讓四阿哥知道。

「今兒個就先這樣吧,胤祥也歇一歇,別累壞了眼楮,」四阿哥直起身子,拍拍十三阿哥的頭道。

「是,四哥,」胤祥伸了個懶腰,看得四阿哥一笑。

王朝傾抿了抿唇,上前一步道,「主子,您在哪屋用膳吶?」

「就在這兒,」四阿哥指了指桌子,「今兒個,爺和胤祥一塊吃。」

十三阿哥嘿嘿一笑,王朝傾低頭道,「是,奴才這就去安排,只是……主子……」

四阿哥轉過頭「什麼事兒?怎麼支支吾吾的。」

王朝傾咽了口唾沫,「那個……蘇公公,在外面跪著呢。」

「跪著!」四阿哥一愣,「他怎麼了?沖撞太子了?」

「不是,」王朝傾搖搖頭,低□子,將今兒上午的事兒說了一遍,也虧得跟著蘇培盛的小太監有記性好的,學得話幾乎一字不差。

「放肆!」四阿哥听完,一巴掌把硯台掃到地上,嚇了胤祥一跳,王朝傾撲通跪下,「主子息怒。」

作者有話要說︰查了清朝的婚禮習俗,皇子娶親確實是第九天回門的,不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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