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蘇培盛了 穿成蘇培盛了 第八十四章 寵

作者 ︰ 四眼娃娃

康熙三十二年

御花園拐角處

太子走到一個披著翡翠色斗篷的女子身後,微微躬身道,「姨母。」

赫舍里氏回過頭,以往艷麗的臉龐消瘦了很多,只一雙眼楮還帶著張揚的亮光,「胤礽,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太子直起身子,面帶慚愧,還未說話就挨了一巴掌。

「姨母,我——」太子的臉龐微微帶著紅印,看著顫抖著身子的赫舍里氏欲言又止。

赫舍里氏緊緊抿著唇,眼前漸漸模糊,「你的命是用你額娘的命換來的,你是我們家族最大的期望。如今,你竟然為了一個……一個奴才做出這些蠢事!」

太子低下頭,聲音暗啞,「姨母息怒,胤礽自知對不起額娘的期望。」

「你錯了,」赫舍里氏微揚起下巴,「你對不起的不是你額娘,是你自己!從你被封太子開始,將近二十年,你睡得比人家少,承受的比人家多。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穩固太子的地位,為了能有一天不辜負你皇阿瑪、皇額娘的期盼,登上大寶,成為一代明君。如今,只為了一個奴才,你甘心嗎?」

太子微微抬起頭,眼中帶著酸澀,「是佷兒一時大意了,請姨母放心,佷兒一定想辦法善後。」

赫舍里氏嘆了一口氣,側過身子看向旁邊,「想要善後哪有那麼容易,總之,先把那個太醫收拾了,還有那個德柱,就當沒救回來算了。」

「姨母!」太子一時驚愕,「我——」

赫舍里氏轉過頭,眼神驚怒,「你到現在還拎不清?不要說你是太子,就算你是普通人家的兒子,這種事也是天理不容!」

「姨母,」太子臉色微白,聲音苦澀「德柱從小伺候我,一心一意為我,這次也是……念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你!」赫舍里氏一臉恨鐵不成鋼,深深呼出幾口氣後,「算了,他現在死了也是招眼。如今最要緊的是把你身邊的叛徒揪出來,你那個毓慶宮以後怕是不牢靠了。」

正三所

年關越來越近,四阿哥給奴才們頒發賞錢的日子率先到了。年底主子的賞銀和過年領的紅包還不一樣,紅包是圖個吉利,而賞銀卻頗有年終獎的味道了。

四阿哥自搬來阿哥所,也逐漸設立了賞罰標準,這過年在固定日子,集體頒發賞銀的事兒就是由著蘇偉的建議正式設立的。

其實宮里的奴才們都在敬事房領月銀,錢是內務府撥下來的。

一般來說一個小太監,刨去一些花銷和孝敬,多少能剩一些。只要沒踫上一個周扒皮的上司,且沒有過分沉迷賭博飲酒,每年還都能添補些家用。

不過,錢這種東西,誰都不會嫌少。對于主子來說,賞銀不僅是拉攏奴才的一大手段,更是一份彰顯身份的體面。逢年過節除了自家主子的賞賜,皇上、太後、皇後都會先後大賞六宮。

原本,蘇偉針對年末賞銀的頒發,定制了一套頗為完善的交互性打分方式,但是運行了一段時間後無疾而終。主要是奴才們深入骨子的奴性,突然得到了給上司評級的權利,根本不敢運用。另外還有一些因為私憤搗亂的小心眼,比如張起麟,無緣無故地給張保打了四個大大的紅叉。

無奈之下,打分方式被簡化成了小功小過的記錄,奴才有了功勞或過錯,經過兩級以上的上司認證,就會被記錄在案,放到年末做總評。不過,這種方式就不包括蘇偉、張保、王欽等高層奴才了。

發賞銀前幾天,蘇偉他們是異常忙碌的,要根據功過簿,計算各個小太監的獎金,而各院總管、管事的賞額還要等四阿哥親定。

發賞銀當天,王欽站在廊下,蘇偉他們幾個站在下一排,一只銀光閃閃的大箱子被擺在一旁。

小太監們面色紅潤、精神勃發地站在院子里,先听王大總管的一番總結發言,然後听各位管事的工作匯報,最後靜等著公布賞額,這個階段大家最激動,隱藏在奴性深處的競爭意識也隨之激發。

此年的光榮任務落到了張公公頭上,張保抻著冊子,揚著聲音道,「茶房小典子,賞銀五兩;庫房小恆子,賞銀四兩……」

小太監們領完銀子,就輪到管事一級的了。

王欽是最高額,三十兩,相當于普通小太監一年多的例銀。蘇偉、張保、張起麟、柴玉次一等,各二十兩。接著是王朝卿、庫魁等往下十五兩、十兩不等。

蘇偉異常滿意自己建議的賞罰方式,此種賞賜,比起銀子,更讓人在乎的是榮耀與自豪。

四阿哥書房中

蘇偉捧著自己的年終獎,坐在榻子上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四阿哥斜著眼楮看著他,不滿地皺皺眉,「就二十兩銀子,至于樂成這樣嗎?爺平時少給你銀子了?」

蘇偉嘟起嘴,將銀子揣進懷里,「不是銀子的事兒,我是在為我的天才決策而自豪,你沒看到,大家領完銀子都摩拳擦掌的。這樣的賞銀方式,能最大化地開發人力資源,以後大家干活兒就越來越有勁兒了。」

四阿哥垂下眼簾,翻了一頁書,「一群奴才而已,賞他們是爺的恩德,若是只為了賞銀干活兒,那就是要挨打了。」

蘇偉愣了愣,慢慢聳拉下腦袋,這是□□luo的代溝啊。

延禧宮

卓太醫跪在屋子當中,大阿哥站在一旁,德妃坐在首座。

「額娘,照卓太醫所說,那柳絮沒有說謊,太子……真的有龍陽之好。」

德妃靠在椅背上,沒有直接回答大阿哥的話,而是沖卓太醫道,「那人叫德柱,是太子的哈哈珠子?他呆在太子身邊多久了?」

卓太醫低頭道,「德柱八歲進宮陪讀,一直伺候在太子身邊,如今已經快十三年了。」

德妃點點頭,「除了德柱以外,太子可有其他親近的男孩兒?」

卓太醫想了想,搖頭道,「那倒是沒有,之前奴才就听說太子尤其看重這位哈哈珠子,近身的事兒都由他伺候,但也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只是近來,有了太子的流言……另外,此次太子宣臣進宮,給那位哈哈珠子看病,完事兒後竟軟硬兼施地吩咐奴才不許漏了口風,奴才才不得不懷疑。而且,那位哈哈珠子得的不是病,是中了毒。」

德妃皺起眉毛,思索了片刻道,「此事到此為止吧。」

「額娘—」大阿哥剛一出口,就被德妃揚手制止,「銀柳,送卓太醫出去。」

「是,」銀柳一躬身,上前將卓太醫請出了正殿。

大阿哥見人走遠,回頭道,「額娘,此次機會千載難逢啊,咱們好不容易抓到太子的把柄。」

「這算什麼把柄?」德妃仰起頭道,「作風不正,狹玩男寵?只要你皇阿瑪不在意,御史再怎麼彈劾,最後也不過是件自律不嚴的小事兒,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敷衍過去了。」

「可——」

「好啦,」德妃再次打斷大阿哥的話,「這件事兒已經鬧得不輕了,你皇阿瑪的態度也很明顯了,就此打住吧。讓太子的名譽受損,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你不是也同意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嗎?怎麼一轉頭,毛躁勁兒又上來了?」

大阿哥鎖起眉頭,思量了片刻,慢慢低下頭,「額娘說的是,兒子過于急切了。」

德妃揚了揚嘴角,「你啊,就這性子最讓我擔心。平時多跟你的福晉商量商量,那孩子是個穩重的。」

「是,」大阿哥彎彎嘴角,「福晉幫了兒子很多忙。」

德妃笑著點點頭,「就是這子嗣的問題,讓額娘放不下心,福晉一直不生兒子。給你那兩個新進的格格,又讓你冷落了?」

大阿哥垂下眼簾,「兒子與福晉都還年輕,定能有再所生育的。」

德妃緩緩站起身,大阿哥連忙上前扶著,母子倆走到門口,望著宮牆,「這子嗣的豐厚能讓你的位置更加穩固,額娘知道你對福晉的感情,可是成大事者不能拘泥與兒女情長,若是你真有躍上龍門那天,難道後宮里就那麼幾個女人嗎?若是那樣,咱們大清的福澤怎麼延續下去?」

大阿哥皺著眉頭,緩緩地嘆了口氣,「額娘說的是,兒子……會與福晉相說的。」

德妃微揚起下巴,「那孩子是個懂事兒的,能擔得起一個主母的度量。」

正三所

蘇偉端著盤蜂蜜白梨湊到看書的四阿哥身邊,「爺,吃點水果吧,這梨可甜了。」

「不吃,爺忙著呢,你去那邊兒呆著,」說完頭也不抬地推開蘇偉。

蘇偉撅著嘴走到榻子邊坐下,四阿哥最近又怪怪的了,天天把自己埋進書本里,用功的像要把天捅個窟窿。

四阿哥埋首在書堆里,依然能感到蘇偉哀怨的目光,這人不知道自己在煩惱什麼,而自己又不知該怎麼跟他說,只能默默地嘆氣。

然,四阿哥這邊還沒感嘆完,那邊傳來 哧 哧的聲音,四阿哥抬頭一看,蘇偉坐在榻子上晃蕩著腿,手里捧著大白梨咬得正歡。

入夜,柴玉奉福晉之命,來請四阿哥到中院過夜。

蘇偉啃著梨核,站在四阿哥身邊,四阿哥又翻了兩頁書,抬起頭道,「去宋格格那兒吧。」

「是,」柴玉一躬身,先退了出去。

蘇偉放下梨核,干巴巴地抿抿唇道,「爺,宋格格有孕,不能伺候您。」

四阿哥轉頭瞪了蘇偉一眼,一字一頓地道,「爺,知,道!」

蘇偉無辜地眨眨眼楮,最後垂下腦袋,撓撓頭。

毓慶宮

德柱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太子進了屋子,揮退伺候的太監,坐到床邊。

「爺,您不該救我,更不該找太醫來,」德柱的聲音虛弱而沙啞。

太子握住德柱的手,「別說傻話了,只是些流言,你那麼在意干什麼?你放心,爺把後事都料理干淨了,你好好的把身子養好。」

德柱閉上眼楮,眼淚順著臉龐滑下,「爺,若是真有那一天,您不要救我。為您死,就是德柱最大的期盼了。」

太子的身子一僵,「不要瞎想了,爺是太子,決不會讓你死的。」

毓慶宮後院

李佳氏把睡著的大阿哥遞給乳母,回身坐到內廳的榻子上,貼身宮女水秀上前道,「小主,前院那人醒過來了,看來是沒事兒了。」

「啪」地一聲,李佳氏猛地把茶杯掃到地上,「賤人,毒藥都毒不死他,再讓他這樣勾引太子,以後咱們毓慶宮還有活路嗎?」

水秀低下頭,抿了抿嘴小聲道,「小主有大阿哥護身,對付一個上不了台面的人,太容易了。」

作者有話要說︰偶對不起德柱~~~偶是儈子手~~卓太醫之前就出現過哦,從前就是惠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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