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蘇培盛了 穿成蘇培盛了 第九十七章 自保

作者 ︰ 四眼娃娃

康熙三十五年

軍議結束後,眾人由軍帳中走出。

四阿哥落在了最後,出門時,大阿哥正站在樹下。

「四弟今日倒與往時不同啊,短短兩句話讓為兄刮目相看。」

「多謝大哥謬贊,」四阿哥微微一俯首,「弟弟只是想到什麼,便說什麼罷了。」

大阿哥背著手走到四阿哥身邊,「原是如此,大哥本還以為,前幾日的事兒會讓四弟心生怨懟,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四阿哥皺皺眉頭,「前幾日的事兒?什麼事兒?」

「四弟一向看重的太監為敵軍細作所傷,說起來,也是大哥疏忽防範所致,」大阿哥斂眉嘆氣道。

四阿哥嘴角一揚,「一個太監而已,大哥小題大作了,就是死了又有什麼打緊?弟弟如今只擔心,自己年歲漸長,若是一直碌碌無為,日後怕是會遭人輕賤!」

大阿哥抬頭看了四阿哥一眼,「四弟身份高貴,何人敢輕賤與你,大哥定不與他相干!」

「多謝大哥,」四阿哥一拱手道,「弟弟還有事兒,先行告退。」

四阿哥漸離漸遠,大阿哥站在原地看著四阿哥的背影,一雙劍眉緊緊地蹙了起來。

蘇偉月復部的傷口很長,但是不深,沒有傷到髒器,是以恢復的很快。行軍趕路的幾日,蘇偉都躺在四阿哥的馬車里,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地過得頗為逍遙,只是依然打不起精神。

四阿哥每天領軍前行,少有時間來陪著蘇偉,蘇偉身邊一直跟著張保和松甘,幾乎是寸步不離。

四月末,由于噶爾丹將西路軍所經之地青草盡焚,費揚古大將軍又被迫領兵繞行,五月初四才抵土喇一帶。聖上所率中路軍一路慢行,五月初八,抵達克魯倫河,接近噶爾丹大營。

大戰來臨,皇上親率前鋒營,與大阿哥、索額圖一起兵發克魯倫河,幾位阿哥跟隨後部守護大營。

四阿哥帳篷中,蘇偉已經開始捂著傷口滿地溜達了。正紅旗佐領瓜爾佳氏博敦匆匆而入,到四阿哥身前一躬身道,「四阿哥,前線傳來消息,聖上神兵天降,噶爾丹望風而逃,所率部眾丟兵棄甲往特勒爾濟口遁去了。」

「真的?」四阿哥扔筆一笑,「費揚古大將軍正在東來的路上,如此一看,剛好夾住噶爾丹軍,這一次,大勝在即了。」

戰情一如眾人所料,皇上命內大臣馬思喀為平北大將軍,領兵追擊,一路將噶爾丹追到西路軍附近。費揚古大將軍命前鋒統領碩岱等且戰且退,將噶爾丹誘至昭莫多,昭莫多北依肯特嶺,東峙丘陵,西臨河水,易進不易退。

五月十三日,費揚古大將軍與昭莫多布陣,兵分四路,佔據高地河岸,待噶爾丹所率兩千余騎被引至陣前,西路軍突發總攻。由午時到黃昏,兩方戰得難分難解。

陣中寧夏總兵殷化行建議;出兩路奇兵,分別進攻準格爾軍側後,加之正面合擊,必勝。費揚古采納其建議,命沿河伏騎,一橫沖入陣,一襲其後輜重,山上孫思克軍亦奮呼夾擊,噶爾丹軍立即大亂陣腳,兵敗潰逃。費揚古鳴角,號令上馬追擊,清軍分路追至特勒爾濟口,在月下追殺三十余里。

昭莫多之戰後,噶爾丹僅率數騎潰逃,其妻阿努中槍而死,清軍大勝。皇上下令犒賞三軍,命大阿哥胤與官復原職的索相大人行犒軍事務,自己率中路軍,先行回京。

此次從征,除大阿哥外,隨軍的幾位皇子都未能到戰場上一展身手,回程路上,阿哥們都蔫蔫的。倒是四阿哥這兒,平日里還頗為熱鬧。瓜爾佳氏博敦時常引薦一些正紅旗官宦佐領,陪同四阿哥飲酒打獵,探討史政。

蘇偉對于這些本是沒有任何想法的,他還時常沉浸在福化離去的悲傷中,直到松甘提起,蘇偉才漸覺出不對勁來。這位正紅旗佐領,對待四阿哥未免太過殷勤了。

一大清早,蘇偉剛一掀簾子就見到了這位博敦大人,「蘇公公,四阿哥可起了?」

「恩,」蘇偉愣愣地一點頭,就見這位正紅旗佐領端著盆子進去了。

蘇偉反身回了帳篷,四阿哥正在博敦的伺候下洗漱,蘇偉上前兩步道,「博敦大人,還是奴才來伺候阿哥吧。」

「不用,不用,」博敦躬著身子,笑得滿臉褶子,「蘇公公有傷在身,不宜勞累。再說,能伺候四阿哥,是臣下的榮幸。」

四阿哥接過毛巾擦臉,露出的兩雙眼楮沖蘇偉眨了眨,蘇偉撓撓腦袋退到一邊,難不成這位佐領大人想當太監?

六月

鐘粹宮

赫舍里氏靠在床頭,不住地咳嗽,宮女桃兒端著茶碗匆匆而來,「小主,熱水來了。」

赫舍里氏借著桃兒的手喝了兩口,咳嗽似剛有好轉,喉嚨間卻猛然涌上一股腥甜。

「小主!」赫舍里氏噴出一口鮮血,桃兒 當地癱在地上。

「救命啊,來人啊,」偌大的鐘粹宮,桃兒無助的哭喊傳得很遠,可緊閉的宮門卻未有任何動靜。

延禧宮

四妃盡在,惠妃笑意盈盈地讓宮女斟茶,「皇上已班師回京,此次噶爾丹大敗,聖上龍顏大悅,咱們姐妹幾個也該商量一下,後宮里要如何慶祝。」

宜妃低頭撫著自己的護甲,語氣無謂地道,「無非擺上幾場筵席罷了,讓內務府去安排就得了,有什麼好商量的。」

惠妃笑笑,德妃從旁接茬道,「這宮里要慶祝是好事兒。只不過,妹妹听說庶妃赫舍里氏得了疫病,現正被關在鐘粹宮里。這事兒要是處置不好,怕是要壞了皇上的心情啊。」

「是啊,」榮妃輕輕開口,「赫舍里氏怎麼說也是大行皇後的親妹妹,這般關著怕是不好吧。」

惠妃抿了抿嘴唇,嘆了口氣,「本宮並非有意關著她,只是經太醫診治,她這病傳染性很強,形同肺癆。如今咱們宮里,阿哥、公主的不少,我是真怕出事兒啊。本來,太醫建議把她移到宮外去,可我也想著大行皇後的遺德。反正鐘粹宮如今就她一人,就先讓她在那兒休養,離咱們近些,也方便照顧。」

榮妃與德妃對看兩眼,沒有再言語。

毓慶宮

後院正殿,一聲脆響突兀傳來。

太子妃石氏慌忙跪下,太子一臉慍色,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

章佳氏匆匆而入,跪到太子跟前,「殿下,妾身求了德妃娘娘、榮妃娘娘,可都被惠妃娘娘堵了回來。您如今逼著太子妃去見太後,怕也于事無補。延禧宮那兒對外說姨母得了肺癆,不許任何人探視,太醫的嘴也緊緊的,咱們真是沒有辦法啊。」

太子深深地嘆了口氣,回身扶起章佳氏,「你已盡力了,只是爺棋差一招,等這次皇阿瑪回京,我立刻上折為你請封側福晉,以後再有什麼事兒,你也好在後宮行走。」

章佳氏俯身一揖,「妾身的事兒都是小事兒,只是姨母那兒如今要怎麼辦?鐘粹宮大門一閉,里面是個什麼情景,咱們都不知道。」

太子閉上眼楮,沉默片刻,「如今,也只能等了。」

太子出了門,太子妃才被宮女扶了起來,章佳氏轉頭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徑直走了。

書房里,太子坐在書桌後,皺著眉思索,德柱在一旁看著他,心里暗暗著急。

軍帳大營

蘇偉好不容易送走了圍著四阿哥轉悠一天的博敦大人,回了帳篷後,看著四阿哥直犯嘀咕。

「怎麼了?看著爺叨咕什麼呢?」四阿哥拍拍床沿讓蘇偉挨著他坐下。

蘇偉磨蹭到四阿哥身邊,躊躇了半天開口道,「主子,那博敦佐領,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四阿哥一口涼茶嗆在喉嚨里,咳嗽了半天。

蘇偉一臉莫名其妙地替四阿哥拍著後背,難道他推斷的不對?這都要當太監的節奏了。

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四阿哥,深深地呼了口氣,「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跟從我,以後好能到爺門下行走。」

「門下行走?」蘇偉掛了一腦袋問號。

四阿哥無力地瞪了他一眼,「如今噶爾丹大敗,幾乎已沒有實力再興風作浪。皇阿瑪讓費揚古留守科圖,大有一鼓作氣之勢,準格爾的多年動亂,就要接近尾聲了。宮中的年長阿哥已經越來越多,準格爾一經平定,咱們出宮建府的日子就到了。」

「真的?」蘇偉興奮了,「那我出去玩是不是就很方便了?」

四阿哥臉色一沉,拍了蘇偉一巴掌,「就知道玩!等咱們有了自己的府邸,你要管的事兒多著呢,別想還像現在一樣偷懶!」

蘇偉扁了嘴,賭氣道「我什麼都不會做,你讓張保去管……我什麼都做不好……」

四阿哥嘆了口氣,摟著蘇偉的腰,「誰說你什麼都做不好?你不是把爺伺候到這麼大了嗎?」

蘇偉呆了呆,抬頭看看四阿哥,「對哦,你是我養大的……」

四爺囧了半天,回頭從床下拿出一只木盒遞給蘇偉,「這是爺讓博敦費了很大勁找來的,送給你。」

蘇偉愣了愣,接過盒子打開,卻猛然一驚,「槍!」

「噓,」四阿哥比劃了一下,從盒子里拿出一袖珍版火槍,「這槍,槍筒比鳥槍短,射程也短,威力不大,不過也是自來火,是工部一官員私自收藏的,爺花了大價錢才讓博敦買過來。」

蘇偉接過槍,墊了墊,很有分量,其實這槍只是縮短版的自來火火槍,比現代手槍還是長很多,但確實比尋常火槍好攜帶。

四阿哥攬了攬蘇偉的腰,「你不是會打槍嗎,這把就留給你防身,以後出門就帶著它。」

蘇偉看看四阿哥,又低頭模了模那金屬直柄,眼前又模糊了起來。

皇宮

午夜,一個黑色的影子,險險地避過巡邏的侍衛,翻進了鐘粹宮的圍牆。

桃兒抱著膝蓋坐在屋子角落,赫舍里氏躺在床上,連呼吸聲都听不到了。自打她們小主發病,太醫統共來過兩次,說是得了疫病,需要隔離。隨後,延禧宮派人來,遣走了所有奴才,只剩了她一個。

除了時不時地來送飯的人,桃兒再沒見過其他人。小主發病吐血,她拼命地敲著鐘粹宮的大門,又哭又喊了一天,都沒有一個人來應她一聲。

突然,門口一聲異響傳來,桃兒一驚,看了看床上的赫舍里氏,顫抖著身子站起來。

房門被人慢慢推開,桃兒驚愕地捂著嘴,看著一個渾身漆黑的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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