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欣然猛地甩開魏子的手掌,繼續說︰「辰哥,為了你連公司都沒了。你到現在卻處處逃避他,想和他撇清關系,我知道你怕別人說閑話,可你怎麼不去問你未婚夫,問問他是什麼針對辰哥的。」
于娉婷下意識反駁道︰「這又關馮慕勛什麼事情。」
魏子感覺到事情苗頭不對,便沖著關欣然吼了聲︰「欣然你別說了!」
「你讓我把話說完。為什麼你們都這麼護著她!」關欣然沖著魏子大喊,轉而又望向于娉婷︰「你不簡單啊,于娉婷,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讓我告訴你,你的未婚夫做了什麼,他先是買通了馮毅給我們介紹一大批客戶,讓我們的公司一下子有了前所未有的好轉,然後又借此在我們工作上找漏洞,再到巍子和客戶聚眾鬧事,客戶源全部消失,真是一步一個好棋,從高墜地,逼得我們手忙腳亂,直到公司關門倒閉。到現在馮毅還在對我們窮追不舍,想逼著辰哥同意將公司給他收購,這一年多以來公司的所有風波全是你那位未婚夫弄出來的。」
此時于娉婷覺得腦子里混隆隆一片,她盡量維持自己的情緒,語氣不穩道︰「不可能,馮慕勛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于娉婷確實不信魏子和關欣然所說,總覺得一切太過巧合。
因為當初許衍辰由于公司的事情與她發生爭吵時,是馮慕勛一直站在她的立場上,安慰她,甚至鼓勵她和許衍辰堅持走下去。是馮慕勛一直在身邊陪伴她,理解她,所以他不可能在背後做出這種事情。
關欣然冷笑了聲繼續說︰「當初要不是你利用馮慕勛對你的感情,讓馮慕勛虛情假意的在暗中幫辰哥,辰哥怎麼樣都不會和馮毅那幫人扯上關系!他也更不會像今天這樣?一切你都是由你引起的,都是是把他害成這樣的。」
于娉婷搖頭不可置信地回道︰「馮慕勛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不可能的……」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又低了幾分,幾乎是毫無底氣。
這時關欣然看著她,步步緊逼道︰「你傻不傻,你以為辰哥為什麼突然和你分手,那時正好是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你母親又對他放出那番話,他怕讓你失望,更怕委屈了你。可你怎麼對他的?你害的他一無所有,你以為只有你付出了六年的青春麼,我告訴你,我關欣然對他的付出從來就不比你少,你一腳踹了他,立馬和別的男人好上了,你根本就不配他這麼對你,沒有你,他到現在還能繼續自己的理想!沒有你,他還能夠風生水起,是你逼得他走投無路!你逼得他去自尋短見,害得他一無所有!而他還在為你當初的話在堅守者,一心想著干一番大事業。你才是始作俑者。」
于娉婷五指驟然一緊,關欣然的一番話,猶如萬箭穿心,令她胸口疼痛難忍,甚至讓她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此時的她臉色慘白,靜了幾秒,她轉而望向魏子,「魏子真是這樣的麼?」
魏子面色沉重低著頭不說話。
關欣然將包中的資料翻出來,扔在桌上示意道︰「你仔細看看我們這一年所簽訂的合同,當初馮毅和辰哥是稱兄道弟,馮毅和馮慕勛是什麼關系,馮毅那樣的大公司沒必要針對我們吧。」
于娉婷逐個看完了所有的合同,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馮慕勛,讓于娉婷不得接受這個事實,她還是無法相信,在她心里,馮慕勛為人端正,尊重她,理解他。甚至處處寵著他,在她心中幾乎完美到無可挑剔,這樣的馮慕勛怎麼可能在背後做出這種事情。
于娉婷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個一場噩夢。夢到自己踏入了馮慕勛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之中。早就已經逃不開了。難怪許衍辰在頂樓想不開的那晚,馮慕勛會突然向她求婚,在她內心愧對他,而猶豫不決時,他轉而精心策劃了一場軍區求婚。這個男人早就模透了她的心思,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只有她蒙在鼓里,被他算計得一塌糊涂。
回到家,于娉婷沒有吃飯,廖海琳見她臉色難看,問了句︰「點點,怎麼了?」
她沖著父母親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搖搖頭安撫道︰「我沒事,工作有點累,媽,我先不吃飯了,上樓睡一覺再說。」
廖海琳雖有懷疑,但也沒說什麼,語帶關切地沖著她喊道︰「那媽先把飯菜給你留著,想吃的話,到時候自己下來去熱一熱。」
于娉婷推開房門,徑自蹲著身子,蜷縮在床上,將臉埋在膝蓋中,就這樣過了一個晚上。她沒想到自己當初將自作主張去找曾友良時,無意間落在馮慕勛車上的一個藍色資料夾,會引起翻天覆地的變化。馮慕勛借口幫助許衍辰,而因此模清許衍辰公司的狀況,趁機在背後打壓許衍辰,害得他的公司元氣大傷,以至于到最後許衍辰承受不住壓力,和她分手。這一切的一切簡直太戲劇化了,而且被演繹得完美無缺。
此時此刻于娉婷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越想越自責,她甚至都默認關欣然的那番話,是她間接把許衍辰害成這樣,害得他走投無路,害得他一無所有,都怪她自作主張,才會把許衍辰陷入這種田地。
次日,是周末,錢蓓蓓本想喊于娉婷出去逛街,于娉婷因休息為由,推辭了。家里除了保姆,廖海琳去了文工團,于翰生此時在公司開會。
早上于娉婷下床洗臉刷牙,勉強喝了碗粥,然後又神情疲憊的躺回床上休息,她現在都不敢聯系馮慕勛。甚至不敢接他的電話,更不想看他發來的信息。她拍了拍自己的頭阻止自己在胡亂往下想。
馮慕勛進門的時候,她還躺在床上睡覺。
「還賴在床上不起來。」說到這里時,他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讓你去我們營訓練一個月,一定讓你月兌胎換骨。」
于娉婷偏頭不看他,「你怎麼來了?」
馮慕勛沒發現她的異樣,沖著她笑了笑,語氣溫和道︰「你不來找我,只好我來找你了。」這時于娉婷才起身,從床上坐起。許是幾天沒見面,馮慕勛動情的將她摟了過來。
這時,他感覺她在他懷中渾身發抖,「冷麼?怎麼都發抖了。」
于娉婷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說話,她想問他事情的原由,可是又問不出口。她心里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一定是關欣然他們誤會了,可是當他們把證據列在她眼前時,她所有的能言善辯頃刻間蕩然無存,強迫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她突然伸手模了模他的眉頭,再滑至他高高的鼻梁,直到他的唇,她看著眼前的俊顏不由的發愣。哪知道馮慕勛還以為她是在刻意引誘他,急忙捉住她的手笑道︰「別亂模。」說完後,他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于娉婷在他懷中幾乎是顫抖的回吻他,見她主動啟唇伸出舌頭回吻自己,馮慕勛簡直都快欣喜若狂了,他摟著她聲音沙啞道︰「怎麼了,點點?」今天她這麼主動,還真是讓他受寵若驚。
于娉婷還是不說話,她埋頭在馮慕勛的胸膛閉目良久,緊緊摟著他,又親昵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就想感受這片刻的溫存,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莫名其妙的依賴感,只要看到他,都會由衷的安心。可是一想到那些事,她又不得不心驚膽戰。
過了一會兒,于娉婷主動推開馮慕勛,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目光死死地看著他說︰「馮慕勛,我問你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不準欺騙我。」
「好。」
「許衍辰公司倒閉,是不是你一直在背後指使馮毅這麼做的。」
馮慕勛身形微滯,擰緊眉頭,看著她沒回話,又倏然冷哼了一聲,嘴角抿起了一抹嘲諷地笑意,片刻後,他不以為意的反問道︰「怎麼,許衍辰來找你了?」
听到這句話時,于娉婷情緒有些激動,提高了音量近乎是咄咄逼人的語氣︰「和許衍辰沒關系,我現在就要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末了,馮慕勛才放開她,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語氣淡淡道︰「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憑什麼這麼針對他。」
「為什麼,這還用問?你的眼里除了許衍辰哪里容得下別人。看看你,到了現在你還在為了他來向你的丈夫討說法。你如今追究這一切還有何意義?」
于娉婷繼續耐心的解釋道︰「馮慕勛,不是這麼回事,就算是為了我,你根本沒必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害得他一無所有。你知不知道他差點跳樓自殺。你就不會良心不安麼,馮慕勛,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為什麼非得用這種辦法,不停地把他往絕路上逼。」
「尋死膩活那只能代表他懦弱無能,通常想要尋思的那種人,那一定是沒死過,他事情與我無關,對于我來說,只有你,這才是我一筆不可多得的財富。」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為了拆散我和許衍辰。」
馮慕勛沉著臉望向她,沉默不語。
于娉婷點點頭繼續說︰「我現在懷疑,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享受那種掌控和征服過程中的快感。你處心積慮,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看著我和他吵架,看著我為他傷心欲絕,看著我夾在許衍辰和我爸媽之間左右為難的時候,你心里是不是特有成就感,是不是特別興奮?因為一切按部就班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就連我們婚姻,也是你處心積慮設的一個局?所以,你把我們所有人的玩弄在手掌心。」
馮慕勛目無波瀾的看了一眼,少頃,他抬眸接上她的視線輕描淡寫道︰「點點,你不要把個人的能力,說成是不擇手段。」
這時他湊近她,面色凝重說︰「這個社會優勝劣汰,本來就是適者生存,輸了的人,根本沒資格談幸福。我從未橫亙在你們之間,你們倆若真是感情深厚,任何阻礙都成不了氣候。從頭至尾,我沒強迫你,我一直是尊重你,寵著你,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願。」
听著馮慕勛一字一句的說辭,于娉婷只感覺到毛骨悚然她,臉色瞬間慘白,咬唇不可置信的回道︰「你到現在還在執迷不悟,強詞奪理。」
「到底是誰執迷不悟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質問你的丈夫。你都和我領證了,到現在還在想著別的男人,我只不過是用我的能力得到了我想要的,這有什麼錯!」
說到最後時,馮慕勛的語氣明顯有些激動,可還是強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當听到于娉婷口口聲聲,每句話都是指責他,都是在為她和許衍辰的戀情抱不平時,這種感覺就跟刀割在他心尖上一樣難受。
「我沒有想他!可你到最後還在算計我,你這麼迫不及待的向我求婚是怎麼回事,是心虛麼?馮慕勛,我實在無法接受你這種算計一切的手段,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讓我覺得很可怕,很可怕。你的每一句話都令我毛骨悚然,心驚膽戰。我不敢想象,你這種老謀深算的人,將來要是對我沒興趣了,會不會對我棄之如敝履,百般算計。」
「我從未想過算計你,我一直是在用我的方式在對待你,寵著你。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的?嗯?」語末,他湊近她,語帶挑釁。
「你以為我知道一切之後,我還能若無其事的嫁給你麼?」她突然蜷縮著身子語氣喃喃道︰「馮慕勛,這個婚我不結了,我要去找我媽商量,要麼取消,要麼將婚期延後。」
馮慕勛克制住怒氣,走近她,摟緊她的腰身,于娉婷見狀氣急敗壞地奮力推了推他,不料卻被他反手鉗制住手腕,見她疼得呼痛,他皺眉下意識松手,眼中的痛楚一閃即逝︰「你信不信,你回家和你爸媽說這件事,他們只會將所有的錯誤歸結到你身上。點點,除了我,沒人會在意你的看法。」
于娉婷咬緊牙關,怒目嗔視。
馮慕勛確實說的沒錯,除了他,沒人會在乎她的想法,廖海琳和于翰生那邊肯定會怪她自己耍脾氣,要是提出取消和馮慕勛的婚事,親戚家人會輪番指責她,軍區那里都不好交代,廖海琳指不定會和她怎麼鬧騰,到時反而是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眼前的男人,面色從容,語氣淡定,替她分析著當中利害關系,言辭間無不透露著一股威脅的意味,他在間接告訴她,她最終的結果只能選擇順從,這樣的馮慕勛是她沒有見過的,于娉婷甚至懷疑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這時馮慕勛臉色陰鷙的離開于娉婷,雙手握拳,閉目片刻,然後看著她言辭篤定道︰「點點,不要在這個時候和我鬧脾氣,我們已經領證,那就是合法夫妻了,婚禮只不過是一個儀式,請帖已到了軍區各位領導手中。一個星期之後我們的婚禮照常舉行。也不要試圖激怒我,不管用。」
馮慕勛強迫自己不看于娉婷,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憤懣和失望,幾乎要把他逼到發狂。他轉身走到門口,听到了于娉婷在身後喃喃道︰「馮慕勛,我恨你。」
他身姿一頓,僅僅只是停了幾秒鐘,繼續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
馮慕勛早料到會有這一天,許衍辰知道了真相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是他沒想到這種感覺居然會是這麼難受。原來這種心理上的疼痛,遠比身體上的疼痛還要難受一百倍。
末了,他掩上房門,抿嘴冷笑了一聲,讓她恨也罷了,至少說明她對他不是沒有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馮叔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所以才會有接下來的求婚,領證行為,他早就料到了婷婷會知道的一切的。不然也不會急著和婷婷領證啦。領完證了,他們就是夫妻關系了。這就是他的大招啦。他知道,就算婷婷提出來離婚,或者是炸毛不舉行婚禮了,所有人都會偏向他的,而且大家只會認定是婷婷在無理取鬧,沒人會站在婷婷這邊的,然後婷婷只能忍氣吞聲,乖乖順從他啦。
他沒辦法,要是婷婷知道了,是絕對不會和他在一起的了。所以只能用這種不是辦法的辦法。
反正只要他不提出離婚就可以了。離不離婚是馮叔說了算的。
乃們可以理解為這是強盜邏輯。
馮叔的宗旨是︰我先得到了再說,讓她嫌棄去吧。反正我會對她很好滴……
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好麼。你們都被他欺騙了。
馮叔這人就是偏執,月復黑,強勢,把感情狹隘到看成是自己私有財產的人,其實還是偏執……
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嫌棄他,估計他都這樣了應該沒人喜歡他了吧。
誒……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