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安全上車。」
關上手機,許瑞似是松了一口氣,這是宋大河發來的短信,算算時間,小飛應該已經遠離B市了。
「瑞哥,六號房里的那個女人醒了,她要見您。」一名黑衣壯漢恭敬的走來說
「……呵,他們終于舍得醒了~」許瑞嘴邊一抹玩味的笑,「照看好他們倆,我等會兒再過去,讓我們的貴客先消消火。」
「是。」
壯漢有禮的退下,許瑞眼中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六號房里的貴客,正是前一晚喝醉的魏蕤,至于另一位嘛,當然是她的心頭肉季陽陽是也。兩個同樣喝的爛醉如泥的男女,在同一個房間的一張大床上,會發生什麼事情,實在不是他能夠掌控的。
「哈~」許瑞低笑出聲,他這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樁吧?也算是完成了魏蕤的心願啊……
此時的六號房里,鬢亂釵橫的魏蕤怒氣沖天,她靠坐在床上,渾身無力的倚著床頭,身上胡亂的套了個男士的白色襯衫,旁邊躺著不省人事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愛人,屋子里的暖氣很足,兩人僅共同蓋了一條不大的薄毯,也不覺得冷。
魏蕤此刻全身酸痛不已,心中更是又氣又急,愛人此刻暈迷不醒,她驚惶不安,與愛人之間發生的情事,更是讓她如墜夢中,亦真亦幻,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唯一確信的一件事情,就是許瑞,這絕對跟他有關系,她明明記得,醉酒之時,是許瑞將她扶進車里,而愛人遠在家中,不曾外出,怎麼會和她睡在一起,他昨晚的樣子,也有些許不對……
魏蕤越想越擔心,挪動酸軟的身體俯身查看愛人的情況,「陽陽?陽陽你沒事吧?」一邊說,魏蕤一邊晃動季陽陽的身體
「陽陽!陽陽你醒一醒啊!!」
「陽陽?陽陽??!…………」
「許瑞你個王八蛋!!你到底對陽陽做了什麼!!!」毫無反應的季陽陽讓魏蕤急的心驚肉跳,不由得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開始叫罵,卻不想,她剛嚎了一嗓子,就見身邊的愛人眉頭緊皺的哼了一聲,似是要醒來的樣子
「……水……」
魏蕤顧不得身體的不適,趕忙伸手從床頭的桌子上端水來喂給愛人喝,季陽陽暈迷著小口小口的喝了一些,便又失去知覺,魏蕤慌亂的心稍稍平復,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的思考著目前的狀況,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是許瑞無疑,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目的是什麼?……
魏蕤始終想不通,許瑞又不出現,她只能抱緊懷中的愛人,暫時將腦中的思緒放空……
許汶鄴面色陰沉的看著桌子上一筆筆虧損的賬目,口氣十分不好,一字一字的問,「全都是許嘉祺做的?」
「目前查到的所有線索,全都指向五少。」莊予從容不迫的回答,神色間似乎于此毫不相關
「哈,我倒是小瞧他了啊。」許汶鄴怒極反笑,「那許嘉祺現在在哪里。」
「五少被通緝了,目前下落不明。」莊予漠然道,他當然明白許汶鄴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呵,他活該,早就告訴過他,做人要學會適可而止,還真當徐老三是吃素的,惹毛了青城的人,我看他這次怎麼收場。……」許汶鄴嗤之以鼻,「許瑞最近都做了什麼」
「七少最近一直按您的吩咐,跟魏氏的千金來往密切。」莊予道
許汶鄴目光幽暗的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他清楚,他這是在讓他做出一個選擇。
「七少現在在哪里。」許汶鄴問
「在‘冰爵’,」莊予頓了頓,「和魏家千金一起。」
冰爵,那是許瑞名下所有的一間聲色場。
老實說,許嘉祺最近過得很不好,過慣了養尊處優,前呼後擁的大哥生涯,現下的逃難日子,實在是不屬于他一向追求享受的生活範疇,雖然依舊是三餐精細,住宅舒適,但他實在是不能接受這種流離的氛圍。
而造成他如此顛沛狼狽的主謀,此刻正帶領著一眾青城子弟,在B市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找尋他的下落。
導致許嘉祺如此的,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事件,那就是他如願的把青城的當家人給干翻了,本來他也就宵想人家許久了,本以為這次能一舉拿下到嘴邊的肉,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還是給飛了,還飛到了原以為是自己人的嘴里,搞了半天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只為他人做嫁衣,把他從頭到腳涮了個徹底不說,還讓他落到如今這般境地,這可如何讓他平息心頭的怒火。
這個人叫姜少承,是徐老三的養子,就這麼一個眾所周知的繼承人,還長得粉面桃花
不過,這位爺卻是個嬌花帶刺的。
許嘉祺和姜少承的恩怨糾葛,其實更簡單,許嘉祺對青城的狼子野心是自己人皆知的,他是蓄謀已久,只欠一個引路人;姜少承則是對徐三爺的不滿積累到了一個度,畢竟,充當一個替身,專挨槍子兒的移動活靶這個活兒也不是好干的,就是在這麼適時的時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一拍即合,密謀劃策。計劃順遂的不可思議,也順勢讓他成了青城的頭號通緝對象,而姜少承早就不聲不響的做掉了徐三爺自以為藏得很好的親兒子,名正言順的成了青城的現任當家,大義凜然的承接了為上一任當家報仇雪恨的義務,直把許嘉祺給追成了孫子
直到這個時候,許嘉祺才算悟了,合著他這是編了一個大網,魚沒撈著,反倒是把他自己網進去了。
冰爵里,許瑞和身邊的一名男子靠坐在吧台旁對飲甚歡,溫暖舒適的房間里,舒緩的音樂旋律美妙,許瑞的領口大敞,他們看起來在交談什麼,不過許瑞卻好像完全沒有在听身邊人說些什麼,只是淺笑著,自顧的在想著什麼……
慵懶的時刻沒過多久,有人匆忙敲門進來,道,
「瑞哥,二爺來了。」
許瑞在腦中過了片刻,聲音懶懶的說,「知道了。」
「你哥這是發現了吧?」身邊的男人愉快的笑
「發現什麼?我有做過什麼嗎?」許瑞端起手中的酒杯閑飲一口,笑的雲淡風輕
許汶鄴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幅場景
「二哥怎麼這麼晚過來了,有什麼事麼?」許瑞笑問
「你是我弟弟,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許汶鄴也笑,月兌掉外套後隨意的坐在距離吧台不遠的沙發上
「怎麼會。」許瑞舉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身邊的好友道,「沈淵,這是我二哥。」
看著許瑞言笑晏晏的給他介紹身邊的朋友,許汶鄴覺得他對這個弟弟的認識,仿佛是今天才開始。
沈淵,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話,那麼B市里面,就只有那一個沈淵了,上將之子。
許汶鄴持久的看著許瑞,一言不發,沉默了良久,卻忽的笑出聲來,道「許嘉祺是個草包,你卻也不見得比他強多少,二哥今天送你一句話,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當心狗急跳牆。」
許瑞笑的面不改色,「謝二哥教誨!」
許汶鄴冷笑著又說,「你是玩不過姜少承的,到頭來別是與虎謀皮。」
語畢,許汶鄴冷冷的看了許瑞一眼,轉身離開。直到房間的門重新關上,許瑞才卸下了臉上的笑容,一旁的沈淵站在窗邊,看著窗外許汶鄴離去的身影,笑著稱贊道
「你這二哥是個人物啊~」
「喜歡的話可以送你。」許瑞輕笑著扯皮
「別別別,你二哥不是一般人,我可消受不起……」沈淵神色一變,「不過他說的話,你還是听一听吧,有備無患…………姜少承比你狠,阿瑞你要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許瑞神色凝重的說
「需要幫忙的話,可以隨時跟我開口,不要客氣~」沈淵豪爽的拍拍許瑞的肩膀
「謝謝!」許瑞心中十分感動
「…………」
待送走了沈淵,許瑞才施施然的去了六號房,不過他剛一進門,首先迎接他的,便是一個相當柔軟的枕頭撲面而來,險險的避過去之後,才看向正坐在床上一臉怒容的美女
「火氣太大傷身。」
「你給我好好說道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魏蕤咬牙切的看著許瑞,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的眼刀飛射,「你對陽陽做了什麼!!他為什麼到現在都還不醒!!」
「我能對他做什麼,他很快就會醒的~」許瑞閑閑的說,「我圓滿了你們的愛情,你難道不高興麼?」
「你少來胡說八道!!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那麼許瑞,我跟你沒完!」魏蕤很快冷靜下來
「我的目的很簡單,你們家名正言順的接受你和季陽陽就可以了,你沒發現你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嗎?」許瑞很有耐心的說
「那麼這就是你的實行方案?!!」魏蕤看看一邊的愛人和渾身不適的自己,不知是怒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我的實行方案就是,你們兩個生米煮成熟飯,剩下的我來解決。」
「現在已經是熟飯了!!」魏蕤控制不住的大叫,許瑞這樣半遮半掩的讓她極度火大
「還差點。」許瑞氣定神閑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魏蕤抓狂
「你們家是有個太女乃女乃吧?好像還對你爸爸有恩對吧?」許瑞隨意的靠在沙發上,「我把她請回來了。」
「……你怎麼辦到的?!」真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魏蕤頓時什麼火都消了,她家里的太女乃女乃確實對她爸爸有恩,確切的說,是能對她爸爸起著決定性作用的存在啊,只是她的太女乃女乃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在姑姑的陪同下去國外安享晚年了,她十分好奇許瑞是怎麼辦到的。
「我托人帶信給她,說你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記得沈淵小盆友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