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只要二十四小時內能夠醒來,那就是度過危險期了。終于懸著的心落地,長舒了口氣,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依戀地深看了一眼,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樂觀地想︰既然沒法進去看他,那換個方式在外面陪也一樣吧。
當那個男人和假想敵姑娘一同站到我面前時,微微有些驚異。通過觀察,大致已經猜出這兩人是一對,那個嬰孩應是他們的孩子。不是我敏覺,而是出于本能的對假想情敵的窺探。
這個男人的身份,我也從小嬸嬸的稱呼中了解到了,他是許子杰的堂兄,叫許子揚。小叔叔與小嬸嬸結婚時他並沒有來,所以我一直都不認識他。
姑娘的名字,偷听了他們的對話,我也拼湊出來了,余淺。人如其名,說的就是她吧,唇角的笑容總是淺淺的,卻帶著柔和。
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們居然同意讓我進病房去看望我家大人!許子揚說這話時面色冰冷,說不上有敵意,但明顯是不待見我的。但余淺姑娘看我的目光卻是溫煦寧和的,立即領會定是她的意思,心里對她萬分感激。
走進病房的那一刻,雙腳是顫抖的。♀抬眼間就與許子杰的視線對上了,幽深晦暗不見底,心漏跳了一拍,硬著頭皮走過去,剛開口︰「總指揮」就被他冷聲截斷︰「你來干什麼?」
他的嗓音因為氣虛而少了以往的堅硬,可語氣卻很冷,目光也很冷,仿佛看著陌生人。我覺得自己又有些慫了,一面對他,氣勢上就弱了。哪怕他此刻比我虛弱百倍,而且我是從未有過的居高臨下俯視,仍覺得周身發毛。是十個月的磨練,養成了我對他的服從意念?
冷硬的目光將我凌遲了個遍後,他緩緩道︰「蘇敏,你的集訓完成了?」
我愣住,集訓?都出了這事還提什麼集訓啊。「這不是你為救我受傷了嘛,所以」話沒說話,又被他給打斷︰「所以什麼?所以你就可以擅離營地,違反紀律?蘇敏,你是把營地當自己家了?想走就走?」
這什麼跟什麼,憋屈地回嘴︰「我哪有?」
「沒有嗎?那你為什麼會站在這里?你可知道這個名額有多重要,有多少人想要成為行動中的一員。不要以為蘇沐天是你父親,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言辭犀利,毫無情面!即使氣息不穩,一長串話下來都微微喘息,也將我訓得面色發白。
我就知道他對我進獵鷹行動有意見,可是沒想到他這時候來跟我算這筆帳。本就因無法進門來看他積存了一肚子的委屈,又被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評,頓有點酸澀感,強帶笑容道︰「總指揮,這次你為救我而受重傷,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那些事就不提了吧。」
哪知許子杰冷哼了聲,面色更寒︰「你以為我是為了救你?蘇敏,該說你天真還是單純呢,如果你不是蘇沐天的女兒,你覺得我會舍身救你嗎?」
心中一顫,我微微晃神,「你救我是因為我是蘇沐天的女兒?」
「要不然你以為呢?如果你出事,整個獵鷹行動都將會被迫終止,而相關人員也都將受到牽連。」他的話直白而尖銳地告訴了我,什麼是現實。也就是說,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我姓蘇,而我父親叫蘇沐天。然後,如果不是這些原因,是否他就會眼睜睜看著我受傷?
不,我不信。我崇拜的指揮官大人,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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